人联党转型成华人政党？（直挂云帆）

砂拉越人民联合党近期与马华公会走得很近，不知是否意味着准备再一次的转型和转变成为华人政党？

        

先是人联党于５月３日邀请马华总会长蔡细历为人联党主持一项座谈会，讲述当前的政治局势也侧重探讨在政治的十字路口华人如何应对？

        

虽然是属于闭门座谈会，但事后释放出来的讯息确定了两党同意建立最好的联系和互补形式来面对未来大选。

身为人联党主席的陈华贵也这样说，人联党为扩大与马华的合作，以期两党能增加在来届大选的胜算。他承认在这之前，两党的合作并不多，现在将会提升彼此的合作。

        

不过，不论是蔡细历或陈华贵，他们都没有透露双方怎样个合作法？为什么过去很少互动，现在却觉得非合作不可？是马华改变了策略，准备向砂拉越进军？抑或是人联党改变了性质，向华人社会进一步靠拢？

        

这是一个很有趣味，也是重要的政治讯息。首先我们有必要回顾砂拉越人民联合党的特征和特性。当它在１９５９年成立时，就宣誓它是一个多元种族的政党，而且走的是社会主义的路线。正因为这样，它在成立后与马来半岛的社阵及汶莱的人民党有密切的联系；更在６０年代初期，与马新的左翼政党共同反对马来西亚的成立。

       

 尽管左翼政党组成阵线大力反对；尽管印尼苏卡诺政权掀起马印对抗，但马来西亚还是在１９６３年９月１６日成立。

        

那个时候，高举左翼旗帜的人联党有不少干部和党员转入地下活动。砂共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成立的，但人联党依然坚持其宪制斗争，也没有改变其立场，直到１９７０年的砂州选举后，才有了一个大转弯。这个重大的改变意味着人联党脱掉社会主义的大衣，准备自我转型（没有放弃多元种族性质）向右转与西马的执政党（联盟）合组联合政府。

      

 虽然有人指责人联党背叛了社会主义，但在因势利导下，人联党进行了以自我转型，并逐步改头换面成一个资本主义的政党。

        

在这方面，人联党并未受到严厉的谴责和批判，毕竟它在１９７４年也促成砂共与政府和解走出森林。虽然尚有另一支游击队未放下武器，而是延１９９０年（西马的马共于１９８９年与马泰政府达成合艾和平协议）才签署和解，但与人联党的关系已不那么深切了。

        

继之，人联党自身的蜕变受到的第一个大冲击发生在１９７８年，起因于人联党与时任首席部长的拉曼耶谷关系恶化，促成后者开方便之门，让林吉祥扬起民主行动党的大旗插足１９７９年砂州选举。可是砂州选民还是认定本土化的政党而不接受外来的政党东渡。就这样，行动党无功而返。

        

１９８１年泰益玛目取代拉曼耶谷成为新首席部长后，他与人联党的关系有所缓和，即便在１９８２年时，有两支火箭射入国会（即沈观仰和林世铭），但接下来的选举，火箭依然未能有重大突破。换句话说，在８０年代之后，人联党还是未把火箭放在心上，视它为舶来品，不会被本地人所接受。

        

在那个有惊无险的年代（从８０年代到千禧年后的廿余年），人联党一直没有居安思危的危机感，也放松了警惕。但它与马华公会的关系也只是一般，反而认定民政党是它的“同志兄弟”党。这种关系起于１９６５年人联党上层参加由李光耀组成的另类反对党“团总”，而恰巧林苍祐的民主联合党也是其中一员。即便在同年因新加坡退出马来西亚致使“团总”无疾而终，人联党的王其辉和杨国斯则已与林苍祐惺惺相惜；更在７０年代林苍祐率其民政党加盟国阵后，又重新建立起人联党与民政党的友好关系。

        

它们之间存在的特殊关系（走多元种族路线），也就不容易让马华插足其中，马华和它们之间也只能维持国阵友党的关系，无法像民政与人联党那样的“水乳交融”。举例来说，人联党定期派团访问槟城及民政派团访问砂拉越已形成一个传统；亦在选举期间互通声气和交流战略与策略，这已是一个公开的事实。也因为马华没有东渡砂拉越，因此砂州的选举对马华来说也只能隔一层皮，未能直透其中。

        

正因为马华不是直接介入砂州政坛，因此蔡细历不明白为何来自西马的行动党可以在砂州立足？其实这是一个要由人联党回答的问题，因为人联党在后期的表现与群众脱节，未了解民心思变，也就在２００５年的州选中被６支火箭射入州议会。不幸的是，经过５年的考验后，人联党还是未有反省和改变，又在去年输掉１２个州席，只保住６席（其中只有两位华裔议员，余者为达雅族人）。

        

更为严重的是，人联党内部不因州选失利而痛定思痛，反而在党选中闹分裂。虽然陈华贵以中央部长的身份赢得了党选成为新任主席，但他的团队还是缺乏黄顺舸团队的回应与合作。黄顺舸目前是砂州部长，另有一人李景胜仍担任助理部长。只要他们（指６名州议员）一天不向陈华贵靠拢，人联党还是不能形成一个团结的队伍。

        

这之中有一个十分重要的环节是：人联党的中心是在砂拉越，是在州内扮演重要的角色；中央部长虽然重要，但不及州内阁的重要性。如今失掉了第一副首席部长，已使到人联党又似乎矮了一截。因此人联党当务之急是向首席部长痛陈利害关系，必须要更加关照人联党的处境。如果两派续闹分裂，不但对下来的国会大选有阻力（目前人联党只有５个国席），而且也是一场激烈的硬仗。在这种情形下，加强与马华的合作不是坏事，但“舍近求远”不会有立竿见影的效果。所谓“远水一时之间也救不了近火”。

        

除非陈华贵在砂州为人联党打开一条活路，而且展示其团队精神，不然未来的国会选举，将会判定人联党的未来是光明的或是黯淡的。

        

说来说去，不知陈华贵是否希望借助马华来转型成华人政党？但它将如何说服达雅族党员和代表？还有华人选民会卖账吗？这都是陈华贵要解答的疑团。

刊登于2012年5月10日《东方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