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4年,我国的政局一年一个样。从民联的组成拿下5个州政权(2008年)到突然政情急转直下,吡叻州政权又再回到国阵的手中(2009年初),凸显了政局可以在短时间内被翻转过来。不宁唯是,国阵也在这一年的4月份更替首相,纳吉的上台意味着政府改头换面,“一个马来西亚”的口号就此响彻云霄了。
转入2010年,第10大马计划出炉,国家矢意进行转型,整个经济持续朝向2020年先进国宏愿迈进。来到2011年,政府大事派钱,举凡低收入家庭(月入不超过3000元)者皆大欢喜,去年派了500元今年初又再派;更对月薪不超过2000元的单身人士派发援助金。不但国阵派,民联也派,大家斗着派,似乎派钱已成为政治公关之一,连新生婴儿与学生都有份。所有这一切在308政治海啸(2008年)之前是不可思议的;然而在308之后不但是可以思议的,而且也惊喜连连,包括手不软地做善人;且大方地宣布大兴土木建廉价屋,让天下寒士尽欢颜。与此同时,更信心满满地要在2020年时让人民的年均收入翻一倍,由年均7500美元到年均15000美元。
正因为纳吉上台后的“一个马来西亚”口号天天喊,时时喊和无所不在,许多人原以为2012年肯定是个大选年,岂知各方猜了又猜,推了又推,始终“只闻楼梯响,未见人下来”。究竟纳吉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我们不得而知。但不论怎样的一拖再拖,当2013年的钟声响起时,纳吉已意识到是时候释放大选日期的讯息了。
但大选的日子会落在什么时候?这也是全国人民注目和探问的问题。有人推测在2013年的正月份,也就是在华人农历新年(2月10日)之前,因为这个日子被视为国阵的“吉日”。但如果我们从历届选举日期来分析,最大的可能性是在4月份。4月份对国阵来说个好兆月,例如1964年的大选落在今年4月,结果联盟(国阵前身)大胜(东姑时代);1982年的大选也落在4月,结果国阵大捷(马哈迪时代拉开序幕);而同样在马哈迪当政的年代,1995年的大选又刻意选在4月,结果又是大胜。由此可见,这4月确实给纳吉一个最好的提示,如果他在3月解散国会,也就预示了大选若无意外的话,将落在4月了。
事实上如果我们承认2013年是不平凡的一年,我们已不能以年度来预测其改变,而是必须以月观察,甚至以日来比较。毕竟当下的时局会一天一个样,若是未能跟进了解这一天与昨天有何不同,可能就不知明天是个什么样。举例来说,我们生活在新的一年中,左盼右盼的是大选何时到;而也不得不每天注视着政治的走向,也许我们一下子也看不出日子之间有什么不同,但我们肯定可以看出各个政党之间的变化和变迁。
在这方面,我们得从国阵开始分析。它在308前是意气风发的阵线。虽然共有14个政党参与其中,但主干只有一个,那就是巫统;而巫统的任何风吹草动都足以影响国阵的政运。如果巫统依然故我或稳坐钓鱼台,其他成员党是难以震撼的。打个比喻,在308后,各成员党都纷纷把矛头指向巫统,认为国阵的失败是因为巫统的“一党独大”和“霸权政治”所造成,而要求巫统立即改变。在初时也就是阿都拉继掌权的日子,他还算沉默不语,让成员党发泄完后才来应对。可是当纳吉在一年后上台时,他就不再保持沉默,反而采取主动和突击方式,向民联叫阵,也刺激友党振作起来,不要老是“英雄气短”。这样一来“一个马来西亚”的口号也就顺时地插在每个成员党的心上,它们不但要捍卫纳吉的立场和方向,更要“化悲伤为力量”,再一次与巫统共舞。
就这样,马华、民政和国大党都纷纷表达归顺纳吉之意,不再质疑巫统的角色与定位,反正质疑也是白质疑,巫统不答也奈何不了。
就在责骂巫统声消失后,友党的振作却一直恢复不到308之前的水平,也就难免被一些巫统党人看扁了。
这种带有揶揄性的反诉却变成了当巫统保持势力的同时,竟是马华和民政乃至国大党输掉席位的悲哀,因而绝不接受是巫统“害”了友党失败,恰恰相反是友党不争气使然。因此纳吉上台后给友党的忠告是靠自己再站起来,不要怨天尤人,巫统并没有欠友党什么,反而是友党保持不力,让国阵痛失4座江山。
马华的反应是努力从“内乱”中走了出来,但在2010年产生的领导层又是存在不同程度的争议。如果身为马华老大的蔡细历找不到门路在柔佛东山再起,那就意味着马华重选只是整理内部一些失误和矛盾,尚无法整局呈现“新马华精神”,形成一股运动和浪潮向民联反扑。这就是说,马华正在保护既存势力的同时(以柔佛作为大本营)还不敢奢望大翻身。下来就看马华如何“出奇制胜”了。
至于民政党,也巧合的是党魁许子根已宣布不再下届大选上阵,那也意味着他将是有时间性地领导这个党,这对整局的调兵遣将也会有力所不逮之处,毕竟党魁不参选是不寻常的决定。
无可否认的,民政党的大本营是在槟城,离开了槟城,民政党的生存条件就有问题。如今反而是由纳吉来委任邓章耀领军参加大选,而不是民政党中委拍板,这又显示了纳吉的强势领导,不事事以成员党意为依归。这对民政来说真是忧喜参半了。喜的是有人钦点领军人物,思量的是民政上下如何形成一条阵线面对未可测知的未来?
同样的,砂州的人联党也已到了十字路口,只能靠纳吉指点迷津。这个在1970年与联盟(国阵前身)组成联合政府的左翼政党走到今天也已经是疲态毕露。
所以整个国阵还得靠巫统撑起大局,也由巫统来左右大局。至于能取得什么样的效果,在大选后即可知晓了。
至于民联方面,与国阵的13个成员党(沙巴的人民进步党已退出,剩下13个)相比,它们是比较简单,和较易取得共识。
不过,如果深一层了解,就可发现伊斯兰党与行动党之间仍有一条未能越逾的鸿沟,彼此在理念上有不同的表述。
虽然花开三朵,各展风采,但行动党在最近的党代表大会上所释放的讯息则是朝气蓬勃的,显然是继巫统大会后的另一个红海场面,它确实已告别昔日的苦情年代,正准备迎接新的战斗。
可惜在努力塑造多元形象上却“交了白卷”,如佐哈里(前联盟教育部长)的儿子再里尔及东姑阿兹等人加入,曾一时之间壮大了阵容,但随着东姑阿兹在去年5月退党闹得沸沸扬扬后,行动党基本上又回到华基政党的原点。
这与行动党来时路没有太大的分别,即使它希望也刻意转成多元政党,但成绩不甚理想。
反而是民联的另一个成员党—人民公正党极力地支持行动党的诉求,并缩小与伊斯兰党的距离。当然如果没有公正党作桥梁,恐怕没有今日的民联。
从民联的“百日围城”到国阵的“誓死捍卫布城”,在在显示了马来西亚已进入两线制的对峙状态。
与其说未来的大选重心放在经济,不如说未来的大选焦点在政治。这个政治是以政策的绩效或政治的方向来取决胜负的。
总的来说,未来的大选是两大阵营的生死战,大选过后又如何洗牌那就不是本文探讨的课题了。
值此元旦年伊始,祝所有的人成功,心想事成。
刊登于2013年1月1日《中国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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