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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深报人,著名时评政论家,厦门大学文学博士。先后出版十余本著作,包括《马来西亚华人政治思潮演变》、《巫统政治风暴》、《林苍佑评传》、《柬埔寨的悲剧》,《以巴千年恩怨》、《槟城华人两百年》及《伍连德医生评传》等著作。 目前担任马来西亚一带一路研究中心主席、马来西亚中国客家总商会会长及中天咨询有限公司董事长

26.3.18

林苍祐•王赓武•陈志勤 —民政半个世纪的风程雨路(一)


1967年,槟城陷入多事之秋。这一年劳工党领导群众在槟城举行大罢市,抗议政府宣布仍保存英女皇肖像的纸币一律贬值约15%,因为英镑在国际宣布贬值14.3%,结果事后发生种族冲突事件,导致戒严。但为了防止抗议行动扩大到全马各地,政府宣布凡是拥有银角的硬币一律以1元兑1元计算。换句话说,政府只能承受硬币造成的损失,不能承担纸币的损失。为面对英镑贬值,马来西亚也蒙受2亿5千万元的损失。若是民间收有旧币,只能自我承受损失。
劳工党在大罢市之后党分支部纷纷被突击搜查,正常党务不能开展。也是在1967年,身为民主联合党主席的林苍祐呼吁反对党团结起来,通过选举向联盟挑战,但未获得劳工党的响应。此时的劳工党已走向以街头斗争为主,议会斗争为辅的路线。
因此在这一年的劳工党代表大会高举“文化大革命”的旗帜,宣告走上支持中国文革的道路。
与此同时,雪州的劳工党通过“陈志勤批判大会”,数落其“十七罪状”,结果陈志勤退出劳工党。
陈志勤退党后不甘于寂寞,在找不到更好的合作伙伴下,他径自与在马大执教的王赓武教授商议成立一个“温和社会主义政党”的可行性。
虽然王赓武在那一年已准备离开马来亚大学到澳洲的国立大学执教,但他还是热心地帮陈志勤起草党章和斗争的方向。
在这个过程中,有一个重要的环节是王赓武建议陈志勤必须北上找林苍祐商议,最好能拉拢林苍祐加盟其中。
在当时陈志勤与林苍祐并不熟络,他还是与林苍祐面对面地讨论组新党的建议。当林苍祐作出积极反应及王赓武力促“陈林配”后,一个新政党定名为“马来西亚民政运动”(Gerakan Rakyat Malaysia)(民政党)终于在1968324日在吉隆坡宣布成立。正式出面的有6位发起人,他们是赛胡申阿拉达斯教授(当时是新加坡大学马来语文教授)、王赓武教授、陈志勤医生、林苍祐医生(民主联合党的创党人,第二任马华公会总会长)、彼德医生(马来西亚医药公会主席)及维拉板(前劳工党国会议员)。
这个新党宣称要在马来西亚建立一个非种族性的温和社会主义政党。
虽然在中委会内,林苍祐只担任党的副主席(兼任槟州民政党主席),但为破釜沉舟,他倾全力解散“民主联合党”,也促请党员加入民政党,以壮大其力量。
正因为有林苍祐的号召,这个新党很快地崛起成为新的反对党,试图取代在1965年消失的“团总”(这个组织是在1965年初由李光耀建议组成的,除了新加坡的人民行动党外,也有林苍有的民主联合党、辛尼华沙甘的人民进步党及砂拉越的人民联合党等)。
但不幸的,当新加坡于196589日脱离马来西亚自行独立后,“团总”也跟着胎死腹中。由于担心反对党在四分五裂下无所作为,林苍祐对陈志勤的合作深具赞同。不过当时另行注册的民主行动党并不热衷与民政党合作,劳工党及人民党也因路线的不同没有参加共组反对党阵线。人民进步党虽与民政党接近,但其党魁SP辛尼沙华沙甘初时并不愿加入这个组织(其弟 DR辛尼华沙甘不幸于1964年逝世)。
当马来西亚进入1968年时,执政的联盟还是一个坚固的政治城池,不易被敌对党冲击。但因为国家经济陷入困境,造成失业率高居不下;尤其是槟城的自由港逐步被蚕食,造成转口贸易及物物交换萎靡不振,槟城港口已不再热闹及货船不再穿梭不息,再加上捕鱼业的乡区沿海人家的生计受影响,因而在海墘一带的水上人家在失去贸易的优势下,只好另谋出路。不少的槟城青年不得不远走他乡谋生。自由港的没落也打破了槟城人的饭碗。在怨声载道下,于1969年国家又迎来了大选。
尽管国家发展缓慢,但没有人会想到这一年的大选会动摇了联盟的执政根基;更为此而迫使首任首相东姑阿都拉曼下台。
那一年的选举结果是让许多人跌破眼镜,民政党一跃而成为槟州的执政党,改朝换代就在59日开票之后。民政党居然在槟州夺下16席,联盟(巫统)只剩下4席,另外民主行动党有3席及人民党(易名为人社党)有1席,马华全军覆没(总数24席)。
林苍祐的时代也就从那一天开始。但不幸的在513日在吉隆坡爆发了种族冲突流血事件,全国即刻进入紧急状态。所幸林苍祐在王保尼的配合下,已在511日宣誓就职,不因全国戒严延误了新政府上台的时间。
513”悲剧之所以会发生流血暴动是因为政局在中马一带陷入不安;尤其是雪州议会(共28席)联盟只赢得14席,刚好半数,尚缺1席才能组成政府。而吡叻州共有40个州议席,但联盟只赢得19席,未过半数。
在此关键时刻,反对党中也有人想成立联合政府;执政党则对州政府不能组成而忧心忡忡。最后在局面失控下,“513”成为人民永远的伤痛。
也是适逢其时,敦拉萨于1970年出任首相,顺势推出“国家五大原则”及“新经济政策”,整个局面终于被控制下来。也因为国家秩序及快被安定,政府也就在19712月宣布重开国会,意味着紧急状态解除了。
513”之后除了民政党崛起外,伊斯兰党、人民进步党及砂人民联合党也都先后加入联合政府,更在1974年被收编成为国阵一员(联盟也因之扩大成国阵)。换句话说,国阵已是由9个政党组成,不再是昔日三党(巫统、马华及国大党)组成的联盟。
未参加执政党的在西马只剩下民主行动党,它在1969年一炮而红,拥有13名国会议员(与马华同等数目)及31名州议员,也在日后成为马华公会的最大劲敌。
同样的民政党也因未能与行动党合作,在多年之后也成为行动党的“死敌”。
在风风雨雨的历程中,民政党一转眼间已走过50个春秋金禧党庆。这半个世纪也标志着民政党在过往十年走上一条坎坷的道路。
刊登于2018年3月26日《光华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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