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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深报人,著名时评政论家,厦门大学文学博士。先后出版十余本著作,包括《马来西亚华人政治思潮演变》、《巫统政治风暴》、《林苍佑评传》、《柬埔寨的悲剧》,《以巴千年恩怨》、《槟城华人两百年》及《伍连德医生评传》等著作。 目前担任马来西亚一带一路研究中心主席、马来西亚中国客家总商会会长及中天咨询有限公司董事长

14.5.18

民政党还有明天吗?


第十四届大选落幕,民政党受到的打击是无法形容的,它几乎已被夷为平地,从2008年的24州及2013年的2国(补选中胜出)3州来看,民政党已是一届不如一届。
本来民政党一连两届的大选都失利后,有期望在2018年的大选能够在槟城有零的突破,因为民政党如果这次不能有所翻身的话,则前路就不知怎样走了。
也真的是不幸言中,正当民政兴致勃勃要有所表现的时刻,突又掀起更大的风暴。这一回不仅槟城仍然归零,连在吡柔及沙巴的仅存几席也在“全民海啸”中被一网打尽。
今天的民政党已是一个零席位的老牌政党,命运与人民进步党不相伯仲。到底它还有“不死”的生命吗?到底它会不会再站起来?这是没有答案的问题。因为一连三届扑地不起后,民政已到了有没有必要存在的考验?若要存在,它的生命之光又从哪里燃起?它能有独立的生命力吗?这个大问题与早期林苍祐的年代是不大相同的。
故事要从1951年讲起。这一年林苍祐初涉政坛,被英国殖民政府委为槟州议员。为响应英国推动选举(乔治市市议会),林苍祐促成槟城急进党的成立,结果一炮而红,在9个市议员的角逐中,急进党胜了6个,一夜成名。
当林苍祐在1954年应陈祯禄之邀,加入马华公会后,他不但在1955年率领联盟大军参加槟城的14个州议席的选举大获全胜,而且也义无反顾地将急进党解散,力促党员加入马华公会,而印裔党员则选择加入印度国大党。
这是林苍祐的第一个交通之道,因为他知道急进党只局限在槟城,成不了大气候,唯有在马华的大海中才能游得更远。
当他在1959年以马华总会长身份推动马华改革时,却遭遇阻力。这个阻力来自马华内部,东姑选择与陈修信合作,一脚踢开林苍祐。从此马华的“二奶命”也定型了。
在一怒之下,林苍祐辞卸总会长。翌年(1960年)又退出马华公会,而在1961年与芙蓉的前战友陈世英及郭开东,再加上吡叻的朱运兴组成“民主联合党”。不久后,与陈郭闹翻,林苍祐将民主联合党大本营从芙蓉转回槟城。
可是这个党在1964年的大选差强人意,只胜出1个国席和4个州席,势力范围限定在槟城。这样的格局完全不是林苍祐所苟同的。
所以当陈志勤于1968年游说林苍祐合组民政党时,林苍祐就不假思索同意改头换面。于是在1968年成了民政党的诞生年。同样的,林苍祐再使出相同的战略,将民主联合党纳入民政党,让人民对这个党耳目一新,不再认同民主联合党分,反而接受新生和朝气蓬勃的民政党。
擅长于改换包装的林苍祐就这样在1969年的大选创造奇迹,一跃成为槟城的执政党,而且拥有8名国会议员;更在全国各地也有国州议席。
以这样亮丽的政绩,林苍祐很快又与巫统主席敦拉萨重燃昔日情,也就参与其他反对党加入联合政府,再进一步成为国阵(前身是联盟)的成员党。当中的4个成员党是伊斯兰党、民政党、人民进步党及砂人联党。
虽然伊党在1978年被踢出国阵,做回自己,初期也几乎被打得落花流水,更失去吉兰丹州政权。但是在1990年后伊党在46精神党的协助下,才夺回吉兰丹州政权。这说明了提早离开国阵的伊党不是灾难连连,而是重新再站起来。直到今天,已脱离希盟的伊党在本届大选崛起成第三势力,也应了伊党主席哈迪阿旺的语言。这就是说,伊党离开国阵后来证明是正确的。
民政党在加入国阵后,处于风雨飘摇中。一方面被行动党视为“不共戴天”的政敌;另一方面,则被马华视为眼中钉,加入国阵抢走马华的代表性和权益。
所幸林苍祐在1978年大选力鼎马华七人帮的挑衅而处于不败的地位,也在1982年击退马华夺权计划(与民政争夺首席部长)。
正因为民政党安逸于留在国阵的优势,也就从来没有想到要脱离国阵又再自立门户,结果被选民认为民政仅在原地踏步,未有创意。也就发生2008年、2013年和2018年的一败再败的战绩。
其中有两个州议席是十分吊诡的。原来在2008年沙巴的进步党退出国阵后,有两名州议员陈树杰及区锦华借民政旗帜仍是国阵成员,也就保住陈树杰的副首长职位,但陈树杰的行为似乎与民政无关,他也未参加民政代表大会。就不知为什么,民政没有拿他们来做文章?还好,它们本届“静悄悄”地败选,也未让民政脸上更无光。
如今民政要检讨的是退出国阵,因为巫统已自顾不暇。民政的存在已不具重要意义。它在吡叻只参加33州竞选,远远不及槟城的重要性。
今天的民政党已没有大树可依靠,它如果不在沉默中“消失”,那它就要再用新的形象和新的理念培养新一代人来接班。
当然万事起头难,如果马哈迪以93岁高龄可以打败国阵创造奇迹;如果安华斗争20年后终于拨开乌云见明月,那么民政又怎能接受命运的嘲弄而沉沦?
因此民政的未来不是要不要脱离国阵的问题,而是要如何自力更生再创辉煌。
它除了吸取人民进步党的教训外,也要记取沙巴团结党的悲剧。当拜林在1990年突然宣布脱离国阵加入东姑拉沙里的阵营都头来是自讨苦吃,不但拉沙里变不了天,而且马哈迪在1994年的州选中弄垮团结党的州政权,直到2001年马哈迪才接受拜林的归队,他也只能屈居二奶的地位。今次更在海啸声中被淹没,参加5国及12州席的选举中只剩下1个国席和6个州席,其悲可想而知。也是吃回头草要付出的代价。
由此观之,国阵这块招牌已生锈和破损了,不能再用了。当务之急是各成员党自我衡量要不要生存下去,而这条政治艰辛路又要怎么走?
刊登于2018年5月14日《光华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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