爪夷文的风波经过一场激烈的争议后,官方的态度也有所调整。但不论是在朝或在野和民间组织都因为学习爪夷文的课题而争论不休,直到今天仍未有明确的结论。
其实,经过观察和审视,爪夷文书法的焦点是:“小学四年级的学生是否适合学习爪夷文书法?并不是全盘否定爪夷文的学习。”可惜和遗憾的是,在争议和解读的过程中,不幸的出现各种说法,包括华人乃至印裔的学校都反对学习爪夷文,以至有人认为华印人又开始反对马来文化和艺术,结果马来政界和有影响力的人大多指责华人顽冥不灵,排斥学习国家文字和文化。因此又再一次被标签为种族主义者。
由于各有不同观点,也就出现分歧,甚至将之政治化而形成种族与种族间的斗争。
其一,我们首先要弄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学习爪夷文的书法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出炉?而且指定小学四年级的学生都要学习,但不用考试?
小学四年级的学生只有10岁,他们的智力是否已开窍?有能力再接受多一种文字的学习?当下的华教生要学习三种语文已相当吃重,为何要在四年级学习而不是在课余或大专阶段?这是否经过科学和医学的鉴定:四年级的学生已可应对任何的挑战?
其二,语文的学习是以环境需求而制定的,例如华校生一向来接受三语教育是正常和正当的。因为马来文是国家的语文,一定要学习;英语是国际和科学用语,也一定要与世界教育接轨;华语是新崛起的第二国际语文;尤其是亚洲的人民,掌握华语华文是更有机会成为双语乃至三语精通的人才,得以在国际机构大展身手。
既然国语国文的学习不可或缺,也是被视为现代用语,为什么要复古去学习已不在现实社会中通用的文字?爪夷文的《前锋报》也已在2006年停刊。连印尼文也已罗马化,马来文的罗马化又有什么不好呢?
昔日,华人在私塾念的是“四书五经”,学生不解其意,只能囫囵吞枣。因此在“五四”运动后,提倡白话文大行其道,学生也已不再背诵“四书五经”。但没有人反对学习古文,尽管其使用价值已大打折扣。因此古文转向大学教育是理所当然和正确的。同样的,爪夷文在不是语言下,只是文字上的学习,放在大学教育更有其研究价值。
其三,焦点已被转移。本来争论点是在“小四生多学爪夷文书法或艺术是应该的吗?”当绝大多数华社群起反对或由董事会带头反对是属于一种有程序的表达意见,不是越俎代庖,也不是争出风头,更不是以华人沙文主义的姿态向政府叫阵。因此这和“学习爪夷文不会丧失华人特征,反而更像一位马来西亚人”无关,也和“学习爪夷文是一种乐趣和艺术”无关。
马来西亚的华社都没有说不学爪夷文而是认为在不对的时间、不对的地点和向不对的对象教导,徒只增加负担。这等于是将三个不对加起来的错误,绝对与种族主义挂不上钩。
其四,我们的国家不论在战前或战后,都出现过种族性的政党;在战后更加明显。也因为英殖民宗主国的分化,加上政党左右和操纵教育政策,终于造成在“五四”运动兴起的华校在不断抗争中成长,诸多不平等的政策与措施也形成政治主导教育的格局。
在这方面,希盟与国阵的教育政策的延续或调整都是在一个大框架内移动的,更何况现在的主政者与过去的主政者也没有两样,自然会出现政策的连贯性;特别是巫统正准备与伊斯兰党合作时,土团党能沉默不语吗?
这种政党利益的斗争免不了要竖起民族主义(此议论后再议)的大旗,但之中包含的民粹主义是起着推波助澜的作用。
其五,内阁在经过商议后,决定维持爪夷文的教学,但将Khat(爪夷书法)改回tulisan Jawi(爪夷书写)。不过针对国民型小学,则需要家教协会、家长和学生同意后才可落实。
这又是一个含糊不清的议决,也再一次将华小进一步分化。虽然教长有说四、五及六年级会教导爪夷文,但没有交代将来是否列为考试和必修课。还有中学是否也要继续学习呢?
在这方面,当政府引用1961年教育法令将所有华小转成国民型华小及接受改制的华文中学纳入国民型中学后,学校的董事会的权力就进一步被削弱,而在教育法令下的董事会或学监会(共15人组成)是与家教协会平起平坐的(后者是由家长代表和老师代表组成。这两者都在教育法令下存在的,不另注册,所以不具法人地位,不能控告也不能被控告。任何人要告政府学校,概由政府律政司负责)。
原本董事会与家协就存在矛盾,现在只授权家协决定要不要学爪夷文(其实所谓家长和学生同意是多余的话),则董事会就无权过问。董事会一旦失去权力则董总的存在就大受打击。这样的议决案看来将会进一步使问题复杂化,而夹在中间的行动党又该如何应对呢?
刊登于2019年8月19日《南洋商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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