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巴州议会已订于9月12日提名,而在26日投票,这是因为在野的巫统,在前首长慕沙阿曼率领下,于7月29日宣布自己已获得超过半数州议员的支持(33席),因此要求改变首席部长和州政府。
当慕沙阿曼要求觐见州元首不果后,另一边的沙菲宜首长则捷足先登,寻求州元首解散州议会而获准。但不服气的慕沙阿曼乃入禀法庭,要求宣判重选无效。
我们暂且不论及法庭的判案,但就现实而言,选举委员会是必须按法行事,因此当下的焦点就集中在州选中,谁将脱颖而出?
其实选举对沙巴人来说已是习以为常,而且平均每隔9年就更换政府,这种走马灯的轮任,也只有沙巴才见多不怪。
在1961年由东姑提出马来西亚概念时,本来马来亚首相东姑是安排在1963年8月31日为马来西亚成立日,以便马来西亚日与独立列在同一天。但天不从人愿,因有菲律宾索土,及印尼恫言要搞对抗,导致3个国家的极峰会必须举行;再加上民意也需要调查的,最终马来西亚成立日不得不安排在9月16日。
即便沙巴与中央有签署20点的备忘录,但当新加坡于1965年8月9日退出马来西亚时,沙巴第一任首席部长唐纳史蒂芬对此有很大的不满。他责怪中央没有事先与东马商议此事。
这之后,唐纳史蒂芬失宠于东姑,也就在那一年被调任中央沙巴事务部长(既已有首席部长,又设沙巴事务部长,岂不是架床叠屋?除非有一方是摆设的。结果唐纳史蒂芬被“冷藏”),而改由沙华的罗思仁出任首席部长。
这是唐纳史蒂芬与沙统领袖慕斯扎化的斗争结果。当1963年马来西亚成立时,东马并不是通过直接选举产生州政府,而是以市乡议会的选举结果来决定州议员和国会议员的人选(若市乡议会归一党占多数,就由这个党选出州和国的代表)。
最后州议席的分配如下(总数18席):计沙统8席、卡达山统一机构5席、沙华(沙巴华人公会,但与马华无关)4席及巴索党1席。
在1965年时,沙巴州议席增加至32席,结果达致沙统14席、卡达山机构11席、沙华7席及巴索党1席的分配。
为平衡权力,东姑委任慕斯扎化为州元首,而唐纳出任首席部长。由于首长权力比州元首大,也就发生州元首与首长不断的摩擦。
当中央弄走唐纳史蒂芬后,慕斯扎化也极尽其能事搞局,在1967年的州选中,故意让罗思仁落选,结果慕斯扎化时来运转,成为首席部长,中选议席如下:沙统14席、卡达山12席、沙华5席及独立人士1席。
出人意料之外的是,唐纳史蒂芬采取了“天衣无缝”的计谋,宣布解散卡达山统一机构,暗度陈仓全数加入沙统。
这一招果然奏效,弄得慕斯扎法疑心重重,但又不能拒卡达山族于政党门外,也就在一边壮大慕斯扎法的势力,另一边不断巩固沙统的力量。
例如在1974年全国大选后(沙巴州未选),时任首相向慕斯扎法发出通令,要调后者出任中央国际部长。而慕斯扎法知道这是调虎离山计,自然不肯就范,便派其助手上中央当副国防部长,这也刺激了中央准备收拾慕斯扎法。
于是在1976年的大选,有一批人退出沙统,另行创立人民党。这个党是卡达山机构的翻身,表面的主席是哈里斯,背后的大老板是唐纳史蒂芬。因而在州选胜利后,人民党推出唐纳史蒂芬(此时他已皈依回教,易名为福尔)重任首席部长。不幸的是,在三个月后因飞机失事身亡,转由哈里斯担任首长。也是从那个时代开始,沙巴的执政党都不长久。1985年换成团结党起而执政。
后来因为拜林的背叛,在1990年倒向东姑拉沙里的46精神党,再加上气恼拜林在1986年拒绝在沙巴组联合政府,也就在1994年州选后,拜林只以25席对国阵的23席。在议员跳槽下,拜林政府倒台了。
在此之后,沙巴进入国阵时代,也成为中央控制的一个州。沙菲宜之所以在2018年通过大选取得执政权是因为沙巴选民懂得在适当的时候换政府。
现在表面上看,巫统强大,足以和民兴党角逐,但在未加入国盟下,巫统不见得占优势。
唯一对沙菲宜不利的是他过早“承诺”马哈迪准备成为未来的首相,沙菲宜才任首长两年,尚未谈上功绩,又突然要向中央移进,岂不是开个后门让国阵有机可趁?
因此沙菲宜尽早断了“上京拜相”的念头,就会比较有把握在沙巴集中精力,否则他将两头不到岸,赔了夫人又折兵。
刊登于2020年8月25日《南洋商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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