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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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深报人,著名时评政论家,厦门大学文学博士。先后出版十余本著作,包括《马来西亚华人政治思潮演变》、《巫统政治风暴》、《林苍佑评传》、《柬埔寨的悲剧》,《以巴千年恩怨》、《槟城华人两百年》及《伍连德医生评传》等著作。 目前担任马来西亚一带一路研究中心主席、马来西亚中国客家总商会会长及中天咨询有限公司董事长

3.2.22

伟大的鼠疫斗士伍连德

在马来西亚和新加坡的历史上,华人早期是通过海路从中国漂流至东南亚各国,而以马新为最多华人落籍的地方。在时间上,推前至1786年。这是英人莱特登陆槟榔屿的第一年。及后的1800年,威省又成英国的殖民地。1819年,又一名英国人莱佛士登陆新加坡,而成了英国的第二个“永久性殖民地”。

1824年,荷兰人认为继续保留马六甲作为殖民地费用太高,极不划算,也就与英国商议,要求英国放弃在苏门答腊的明古连军港,以换取荷兰退出马六甲而由英国控制。就这样,它们一拍即合。

1826年时,槟榔屿、马六甲及新加坡被并为海峡殖民地,直接由英国管制。

随后的1874年,英国通过“邦咯条约”将势力伸入马来半岛。从此英国从占有海峡殖民地到控制了整个马来半岛。再加上英国人已在1842年及1881年先后控制了东马的砂拉越和沙巴,整个东西马已成了英国的囊中物。

在变化的过程中,华人的南来也越来越多,直到1900年一个新的组织出现了,称之为海峡华人公会。

这些少数的峇峇一向以来受英文教育,也有的略懂华文华语,且保留某些华人的生活习俗和传统,但没有加入回教。

今天我们要讲的故事是一个典型的峇峇,他既想要成为峇峇,也希望得到特别的看待而不果。但他的伟大贡献却是所有少数峇峇中未曾有的(也许是后无来者)的精英。他以峇峇的身分(其实是华人的身分)为中国扑灭了鼠疫,而成为马中两国人民的骄傲和永垂不朽的典范。

我也因为受伍连德的启发,在参阅几乎有关伍连德的书籍及文件和文物后,以三个月的时间写下了《伍连德评传》(中英文版),共有5万余字。但与伍连德自传的5百万字相比,也只能是袖珍版本了。

122日,为了突显伍连德的贡献,我们通过“马来西亚一带一路研究中心”和马来亚南大校友会主办了伍连德国际研讨会暨《伍连德评传》推介礼,恭请中国驻槟城总领事鲁世巍博士主持开幕和推介礼。

论坛中,主讲者有张银英女士(伍连德孙侄女)、安华法扎、何志平及梁超明(他们代表槟城伍连德协会)公开了伍连德医生生前的珍贵图片和经历,也吸引在座及线上的听众热烈发问,一时间成了一个“伍连德热议”。

伍连德(1879-1960)的伟大贡献就远远大于林文庆医生(厦大校长)、辜鸿铭(北大教授,曾将四书五经中的《大学》、《中庸》和《论语》译成英文)及宋旺相(新加坡百年史的作者,也是名律师)了。

作为槟城人,我对伍连德的横空而降,并拯救万千生命免于鼠疫的灾难而自豪。一位土生土长的槟城人能奋不顾身地用他的智慧和博学的知识在离开故乡万里之外的冰天雪地的地方制止和扑灭了鼠疫带来的祸害是了不起的奇迹和壮举。于是有了下面两个真实情节:

第一,正是我们的斗士义无反顾的远赴中国东北的哈尔滨,动员大批医务人员,在前线打了一场生死搏斗的胜仗,前后只用了4个月时间,即1910年圣诞节起到19113月止,疫情几乎止步于6万人牺牲的数目。

为了庆祝这个前所未有的轰动世界性的效应及提高中国的国际形象,伍连德在清廷政府支持下于19114月在奉天(沈阳)举行了国际鼠疫大会,是清朝灭亡前最后的一道闪光。共有来自美国、奥匈帝国、法国、德国、英国、意大利、日本、墨西哥、荷兰、俄罗斯及中国医务精英齐集一堂,探讨病源和公布治疗经过。有关会议从43日起至423日,前后一共20天。对此伍连德的厥功至伟,为古老和残破的清廷保存一点体面。自此之后,伍连德的名字在世界闪闪发亮。虽然在下来的10年内(1910-1921)再有两次疫情爆发,但都被伍连德一一控制。他的名字也带出了马来亚的名声。因而他在1916年与中国火车的推动者詹天佑工程师一同被香港大学授予荣誉博士学位。

遗憾的是,经过百年的磨难,我们的人类又再一次面临天灾浩劫。先是在2002年爆发非典型肺炎(SARS),后是在2019年被新冠肺炎(Covid-19)打开缺口后,如同潮水般涌向四面八方,几乎是无孔不入。

转入2020年,欧美西方国家面对更严重的威胁。世界已变了样,简直不是我们所认识的世界了,也充分地反映出人类的命运是休戚与共的,病毒绝对不会根据人的意识形态和政治制度而挑选“敌人”。因此美国所鼓吹和指责共产/社会主义制度的非法性祸及人类生命是无的放矢和绝对无中生有的。今天的乱象只能让我们意识到人类的命运是一个共同体,天灾不会因人因地而选择性地降临,强行将病毒和社会制度连系起来,是对人类智慧的最大侮辱。

以下的数字还是令人触目惊心的。截止2022127日,在全世界已有3亿6千万人中招,而有565万人死亡。可见新冠肺炎见血封喉。

第二,我们也从伍连德身上看到一个民族在蜕变后又回到原点的可贵性。

伍连德是在马来亚出生的华人,可以被归纳为“峇峇与娘惹”(这是指一部分居住在海峡殖民地的华人,他们的语言是英语、马来语和本地方言的混杂。思维洋化,但保留华人的传统习俗,对英殖民地有很深厚的感情)。

在马来亚独立前,身为海峡华人公会的代表连裕祥于1956年曾赴英伦争取被承认拥有英籍民的地位,结果宣告失败。他们可以加入任何政党,包括华人政党,甚至可以在党内呼风唤雨,但不能与英国沾亲带戚。

因而在战后,峇峇的失落是普遍的现象,包括伍连德在内。有一个时期曾萌起对政治的兴趣,而与马华公会走得很近,后因年事已高而作罢。即使他始终相信本身已是英籍民,所以不必急着表明自己是纯粹的华人。最终他却发现原先拥有的登船票(入籍英国)已过期和失效。

不过,下列的精英就找到进入政治的上船票,如李光耀(1923-2015)、林文庆(1869-1957)、陈祯禄(1883-1960)、陈修信(1916-1988)、林苍祐(1919-2010)、林建才及林建寿等。

另一方面,我们注意到有一些英化了的华人,他们并没有使自己洋化,如陈祯禄、林苍祐及林建寿等都没有使用洋名。即使李光耀早年有英文名Harry,但从政后他就不用了,连他的儿子李显龙也不用洋名,保持华化。同样的,林苍祐的儿子林建安及林建成也没有洋名。这也显示出老一辈的从政者即使是峇峇也没有全面的洋化,而是与华人融在一起,为的是取得华人的支持而上台执政。

在伍连德的身上,我们看到了他的两个特点:其一是不分国界,无私地扑灭人类的敌人(瘟疫),为人类造福;其二是回归自身的民族,不因受洋文教育而数典忘宗。他不但体现了伟大的国际主义精神,也为后世的我们留下民族的“历史丰碑”(对伍连德评传有兴趣者,请迳自电邮作者cpmcheah@gmail.com)(中文本RM30;英文本RM35)。

 发布于2022年2月3日东方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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