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1月29日中國上海大学與韩江学院聯辦的“大众传播系硕士課程”開課禮上提出兩個要點。其一是韓江學院在成功開辦中文系硕士班(與南京大學合作)后,又成功地推出與新聞傳媒相接近的碩士班,可說是不同國度,不同意識形態的新聞學交流的突破;因而激發韓院在未來的一年內,準備把韓江華人文化館提昇為研究院的規格,邁向學術自由領域。
這就是說,我們將會在中國及台灣的大學支持與合作下,開辦更多的研究課程,以期能成為東南亞研究中心的基地之一。最主要的一點是,這是以中文為主,英文為輔的學術研究,集教學、藏書、交流于一爐,配合這一發展,我們將在今年3月份與新加坡國立大學中文系在韓江學院舉辦為期4天的學術研討會,以檳城歷史作為研究對象。
我们認為馬來西亞的研究生是幸運的,因為他們得到中國教授不辭千里到來教學,並讓本地生考取與中國學生同等學歷的學位,而且收費相對便宜一倍。在中國,報載今年報考研究生的申請者達1百17萬人,但只能收容不到30%,可見競爭之激烈。因此馬來西亞人珍惜這海外設點和辦學是十分重要的;尤其是中文日益普及和運用價值提升的當兒,更顯示其實用性,也是貫澈“終身學習”的一個過程與環節。
其二是針對大众传播系硕士班的開課,不僅是第一家用中文媒介的課程,而且有助于提昇本國華文傳媒的水平。
因為在马来西亚,我们的华文传媒工作者在过去多数是没有机会经过专业训练就在自我摸索中成长,包括我本身在内也是靠边做边学而成为一名报人。除了极少数的有一些新闻专业或理论基础外,大多数人是“实验主义”者,也就是在缺乏理论支撑下,依靠前人的经驗和自己的经验来判定新闻的标准。这似乎与五四运动文学革命(不是革命文学)创导人之一的胡适提倡的“ 中国化的实验主义”有所相同。胡适本身是饱学之士,他把美国实验大师杜威(JohnDewey,1859-1952)的一套理论引进当时的中国,主张文学革命是一点一滴的进化,要结合实验主义一起而实际应用。但后来又被政治潮流所淹没。不过经过一段十分曲折的变化后,中国在80年代又提出“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虽然这与胡适的“实验主义”在实质内容中有所不同,但也反映出“实验主义”在某种程度上有其实用价值。
我提起这件事是想用此来审视我们今日的传媒事业和言论自由。虽然我们常说传媒是“第四权”,而“言论自由”是资本主义赋予人类的基本人权。但事实上我们所处在的是加了一条“社会责任”的理论的框架来约束新闻自由。所谓的“社会责任”也就因时而异,因国而异,但又无所不包,可以是法令的实施,也可以是其他的。这无形中又给传媒工作者设下所谓的“自律”。在“自律”底下我们可能就无法很好进行“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因为权力不在他们手上。因此有人對新聞工作者的諸多責難,也就顯得有些不公平了。事實上,他們忝為知識份子,也熱愛“新闻自由”與“言論自由”,只因各報有不同的詮釋。
正因为这样,华文传媒需要在面对挑战时建构自身的理论体系。这个理论可以从西方引入,也可以从东方引入而最后成为多元文化多元宗教的国家的一个指导方向和思想。换句话说,我们也不需要太过灰心,总有一个方法或理论来匡正新闻自由的定義。也许正在改革开放的中国的传媒理论可以给我们提供参考或提供一个模式。上海位于中国的最前线和最开放的大都市,它的变化也是日新月异的,上大教授的到来或者可以填补我们的华文传媒所欠缺的理论系统。反过来,中国也可以从马来西亚的华文传媒的经验中获得启发。这种交流是值得鼓励与提倡的。这样一来胡适的“多研究些问题,少谈些主义”,好象正可以派上用场。
在過去我們是無從想像這樣的雙向交流,但在不斷改變下,我們終于看到《南洋商報》有了“文匯版”,直接與香港的“文匯報”掛鉤;抑有進者,連中國的《人民日報》海外版也可以堂堂正正在馬來西亞刊行和發售。
假以時日,馬中兩國的中文傳媒肯定能找到一條適合“亞洲民主”的“新聞自由”的理論和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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