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教党最近有两个动作是向华社招手的。其一是出版华文的《人民时事》月刊;其二是准备“开放门户”,接受非回教徒成为该党的候选人。表面上看来,这是回教党策略的改变,实际上这样的改变又能改变了多少,尤其是对华人社会而言?因为回教党并没有告诉人民,它准备怎么样在党内进行改革?如果这个党仍然坚持其一贯的政教不分的思想,而且认为它的“政治宗教化”或“宗教政治化”的理念是绝对正确的话,那么,非回教徒恐怕很难与它共舞,因为他们不知道回教党是要跳“现代舞”还是“传统舞”?
虽然回教党希望华社能了解回教党的斗争目标,但这样的形式改变而不是实质的改变,将不容易引起华社的共鸣。
为什么我们说回教党没有进行实质的改革,以致华社对它只有隔膜而没有亲切感?从回教党的历史演变即可一窥全豹。
首先,成立于1951年的回教党,已经拥有55年的党龄。它从一开始就是推崇“以教立国”的理念,因此取名为回教党。换句话说,这个政党是宗教色彩十分浓厚的,它把巫统视为直接和强大的对手。
不过,在建党后不久,为了调低宗教色彩,它迎来了一位有强烈民族主义的政治领导人,他就是巴哈鲁丁医生(在1956年出任党主席,一直到1969年逝世)。巴哈鲁丁原是马来国民党(或称马来民族党)的领袖。这个党创立于1945年战后,但在1950年被查封,理由是受共党渗透。继后,他又于1955年与布斯达曼连手成立左翼的人民党,翌年退党加入回教党。因此基本上,巴哈鲁丁是民族主义、社会主义和回教主义三结合的化身。回教党在他的领导下,并没有特别突出宗教至上的理念。
这虽然说明回教党是宽容与兼收并蓄的政党,可以吸纳各种流派于其中,但在巴哈鲁丁之后,回教党逐渐地导向马来社会,因此一度曾与巫统合作,更加入了国阵(1971-1977)。在阿斯里领导下,回教党的民族主义色彩又膨胀起来。可是转入80年代,回教党换来了法兹诺的领导,他逐步地强化回教党的宗教意识。
在法兹诺时代,回教党有两个突破,第一个是在1990年夺回吉兰丹州政权;第二个是在1999年又夺下丁加奴州政权,在国会跃居成最大反对党。当然这不是回教党单独取得的成绩,而是先后借助东姑拉沙里及安华的连手。如果没有这两个外来因素,回教党是不可能有此“辉煌战果”。
可惜的是,坐大的回教党不理会非回教徒的感受,执意要推行“政教合一”的治国方针,迷信宗教可以解决一切问题;尤其是在千禧年后哈迪阿旺取代法兹诺的遗缺,更展示了其长袍宗教师形象,与非回教党的距离越拉越长。即使是马来社会,也不以为改变国家宪法是必要的。因此在2004年的大选,选民再一次教训了回教党,甚至安华也不认同回教党的单边思维。
如今回教党要改变形象的关键在于它必须先从内部做起,来一个脱胎换骨,认清这是一个多元社会而不是单元社会,不能事事一厢情愿,否则单凭出版华文刊物和选派几位非回教徒当候选人,仍是于事无补的。华人社会要看到的是一个敢于破旧立新的回教党而不是“新瓶装旧酒”来取悦民心。这就要看回教党领导人有没有与时俱进的果敢决心──放弃“断肢法”和宗教凌驾宪法的宗教偏激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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