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属于陈群川的。他在这一年在大风大浪中杀出一条血路,荣任马华第五任总会长,也结束长达20个月的马华党争和危机。但在另一方面,在攀上顶峰后等着他的是一条不归的“黑路”。1985年成了他人生的最大转折点。
陈群川于1940年在蒲种新村出生,少时家境清寒,在中学毕业后先后担任过电气局书记及税务局调查员。1970年获得林梧桐器重,出任云顶高原公司的总经理,把云顶变成一个远近知名的渡假胜地和赌场。
由于长袖善舞,使到李三春另眼相看,于1977年邀请参加马华公会,并把他从云顶请下山出任马华公会的多元化合作社及马化控股的负责人。马华公会在配合李三春的领导下,陈群川提出了“政商合一”的新理论和新方向,在华社激起千层浪。
1978年他参加大选,在劳勿国席胜出,被倚重进入马华中委会;更在1979年被委为联邦直辖区联委会主席。1982年在大选中从反对党手中夺回白沙罗国席。陈群川在政经两得意下,成为当时华社的一个“奇迹品牌”,不但被人称为“现代陶朱公”,而且也狂热地相信“政商合一”是华人的光明大道。陈群川的理论是华人集资向大企业进军,打破传统的家庭式经营手法,以面对“新经济政策”的挑战。
由于从来没有这么的构想,而且也是第一次由一个执政党出这样的口号,许多华人也就深信不疑地相信这条路走对了,纷纷集资。一时之间,合作社与所谓控股公司如雨后春笋成立起来,连民间社团也参与其中,蔚成一幅经济壮观图。
正在这个时候,李三春突然“出走”,留下一个极不稳定的局面,在梁维泮强势攻势下,陈群川派面临打击,联委会被冻结,复又在1984年被开除党籍。一下子把焦点从经济移向政治,政治大海啸就在这闪电雷击下滚滚而来,掩盖了经济上可能出现的危机。
陈群川也因为被视为经济奇才和政治高手,被李三春派的人推举为“新盟主”。陈群川派就这样与梁维泮的当权者对着干,攻击与反击层出不穷,漫骂与恶言满天飞,直到1985年的特大,才正式确定陈群川的盟主地位。
就在陈群川得意于政坛之际,却失意与商场,他所控制的新源电上市企业公司出了问题。在法律毫无容情下,即使陈群川在1986年大选胜出,在务边当选国会议员(8月2日),他已经乌云压境。先在新加坡被判有罪服刑,后则在8月27日正式辞党职,再辞国席(因而有了补选,才由陈祖排顶上)。
陈群川这一套理论,也在1986年8月8日宣告破产,因为政府援引紧急条款,下令冻结24间华资合作社。虽然不是每一家合作社都出现不规则,但它们全数都被判了“死刑”。这突如其来的大风暴,把人民的梦想一扫而光,大家睁大着眼睛看到所谓合作社及控股公司纷纷成为“痛苦公司”。前一阵子马化控制所控的马法银行、马化保险、马化国际、南洛园、马种植、万能、大城市等许多挂牌公司都转手了。甚至连马化控股也被认为以低价脱手于私人。
虽然直到今天,马化合作社及自立社仍然存在活动,但其它的相关合作社也就烟消云散了。
陈群川不仅是个人的失败,也是华社集资搞大企业的失败。“政商合一”被证明行不通,因为政治主导权不在马华手里,也不在陈群川手里。许许多多的华人不得不从梦中醒来,望着一大摊的烂摊子慢慢地收拾。
陈群川在新加坡服完刑后,也在马来西亚因处理合作社业务不当而触犯商业法令与其三位友好被控上法庭。除了一人后来无罪释放外,其余三人都不得不向法律低头而服刑。
90年代恢复自由身的陈群川已不再问政事,把生命交给了神,又再脱离穷籍,重新在商场上发展。但这些只归个人行为,与华社和国家没有直接的关系。他做回一个普通的人。从他的崛起到跌进深渊,不过是10年光景。然而这10年对华社来说,犹如过了一个世纪。
不知你信不信邪,在马华总会长历史中,没有做部长的总会长总是黯然下台,前有陈祯禄在1958年被击败;中林苍佑在1961年被逼退党;后有陈群川在法律而前交出会长棒子。这当然只是巧合,不能当真,因为有部长罩身也不见是灵气逼人;同样时间一到,就得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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