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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深报人,著名时评政论家,厦门大学文学博士。先后出版十余本著作,包括《马来西亚华人政治思潮演变》、《巫统政治风暴》、《林苍佑评传》、《柬埔寨的悲剧》,《以巴千年恩怨》、《槟城华人两百年》及《伍连德医生评传》等著作。 目前担任马来西亚一带一路研究中心主席、马来西亚中国客家总商会会长及中天咨询有限公司董事长

3.12.07

政治不是铁板一块

朋友们都喜欢与我聊政治话题。最近有一位参政多年但未曾提名竞选的老朋友向我说了这么一句话:“政治应是黑白分明的,而且是没有妥协的。”

我听不大懂他究竟要表达什么?请他说得明白一点。他却给我说了以下难以理解的话:“参加一个政党就是执着党的理念和宗旨。如果是多元种族的政党,就要表现出其多元性,不但党员是各民族的,而且敢于推出各种族的候选人参加各个选区的竞选,不是偏向某一种族,不然就不能说是多元性的政党。

在这个基础上,政党本身就要坚持到底,即使不能与其它政党合作,也要孤军上路。”

我说他这种说法十分理想化,只从一个狭小的角度看问题,我问他:如果这样的话,在种族政治下,这个政党岂不是没有机会执政?

他说那我们可以等啊,5年不成,就50年吧!“若是50年又不成,不是要很多的50年?”我问。他回应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因为一个人加入了某个政党,就是跟着这个党的立场走,不需要重视与其它政党的合作。若是为了竞选而妥协,那是不正确的,大不了就是各在选举上决胜负,即使失败了也可以再等。

我问他一个人有多少个5年?他说没关系,这一代人不能完成,让下一代人去努力。这就是他的固执而又简单但十分教条的信念。

我相信,在我们的社会上,仍然有这样的参政者,也许为数不多;也许还真不少,但这样的心态如果任其发展下去,我们的政治就变成铁板一块,再也没有什么灵活性了。
其实,政治本身是一种斗争,而斗争是为了获取权力;权力就是政党追求的最高目的,虽然不是最终目的。因此一个政党的成立自有其政治目标与议程。但政党的生命和延续不能光靠理想而生存,它需要党员,要有群众的基础。在民主的国家,就是以政党获取的议席来决定一个政党的生命力。

举个例子来说,1955年成立的人民党,打的是社会主义的旗号。在1957年它和劳工党结合组成社阵之后,它的生命力是旺盛的。不单有国州议席,也曾执政一些市议会和地方议会。因为它在选举中得到选民的支持。

但曾几何时,人民党的领袖因为“坚持”支持“国语法案”,在1965年与劳工党分道扬镳,也就开始走下坡了。不但党内有影响力的华裔党员离开了,而且也为了所谓的“原则和立场”不与劳工党走在一起(我们暂且不提后来的左翼斗争还有其它因素促使走向分裂和退出议会斗争),结果是人民党自我孤立于左翼运动中。即使1969年的大选是反对党的大好时机,人民党并没有因参加议会选举而得利,反而是其它反对党在合作声中探出头来。

自此之后,人民党的势力只有退后而没有前进,虽然没有人否认它依然是社会主义的政党,是个有理念和多元性的政党,但在现实面前,在下来的历届选举中,人民党都每下愈况。最终不得不在2003年与国民公正党合并。虽说是被后者收编,连社会主义的牌子也拿下来,但至少保存了党的名字和影子。这就是求变而生存的道理。当然也证诸了理想如果经不起现实的考验,也是一个幻梦。

在今天我们不提人民党而提公正党,那是因为公正党仍有其生命力。同样的,其它的政党如果只活在理念中或者从本身的利益来搞政治,而不学习所谓的统战和政治艺术是应对之道,结果是因自视过高淹没了政治存在妥协与协调的必要性和可行性。其实,一个政党再强大也是吃不完所有的“蛋糕”。这就意味着政治本身存在一种分享(大分享或小分享)的战略。

因此我对这个朋友参政这么多年还是一厢情愿地迷信政治理念和原则高于一切,不屑与其它政党合作的心态感到吃惊。如果屡败屡战,那又有什么意思?一个人有多久的耐性打一场又一场的没有胜算的持久战?一个政党旳寿命又能承受几个失败呢?

就此而言,与其高谈阔论理念,不如放下身段,在政治的艺术中学会“让步”是胜利的基石,“逞强”是失败的先兆。理由是政治不是一成不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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