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独立50年来,我们也许有过美丽的幻想,希望心中的愿望能够实现,那就是不分种族的建立起一个民主、自由与进步的国家,但在传统的政治格局下,我们一直摆脱不了种族作为导向的政治,以致我们不得不接受现实的安排,那就是种族性的政党的存在与上层的合作是最好也是不能改变的结构,造成人民在投票时有了种族性的倾向或投鼠忌器,担心一个族群坐大而使另一个族群权益失落,因而与其支持反对党,不如也支持执政党内的其他成员党,以寻求一个平衡点。
但是2008年的大选结果却让所有的人都感到愕然和难以置信,竟然破天荒地出现三大种族求变和思变的大步伐,一举改变了国家的政治版图。在中央继续归国阵执政外,却有另外4州变天,加上原本一州归反对党执政,就是有5个州落入反对党的手中。这样一来,在西马的11个州中,国阵占了6个,而在野党(现在已是执政党)占5个。似乎是势均力敌,各有所获。两线制已在人们难以期望中突然“从天而降”。这是第一个政治奇迹。
第二个政治奇迹是人们做梦也想不到的首次在槟州出现一位印裔副首席部长。不用说人民未曾闪过这样的念头,就是连印度人也不敢奢望,不知是否拜“兴权会”之赐?
还有在霹雳会出现华印裔的副州务大臣;在雪州也可能出现华裔副州务大臣,也是前所未有的格局。在我们独立以来所知道的是西马除了槟州以外,其它州概是由马来人担任州务大臣及副州务大臣,非马来人想也不敢想。于是乎凡是看见“州务大臣”四个字,定是马来人无疑。今天选民用手中的一票改变时局。若不加以珍惜,那就是太不懂得民主的含意。
第三个政治奇迹是国会再一次出现(第一次是1969年大选,但两年后反对党被收编,又回到原状)执政党与反对党势力相差不远的巧妙结局。反对党破了1/3席,执政党也失去2/3席优势,显现民主的威力。一方可以组成稳固的中央政府(222席中140席),另一方则形成强大的反对党阵线。这是因为选民不分种族地第一次让反对党扬眉吐气,焉能不加以珍惜?
就现实来说,反对党这次之所以大突破,是因为人民公正党的安华凭其个人政治魅力,在重重困难与包围中破茧而出,成功地号召人民不分种族不讲宗教,才历史性地出现非马来人也投票给回教党;而马来人也投票给行动党有以致之。如果没有安华这号人物,相信反对党这次的收获没有这样的大突破。当然也因为三个在野党的合作,比执政党的矛盾为少,让人民感到可以把票投给他们。于是出现了行动党在华人多的选区大胜,回教党在马来人多的选区大胜乃至公正党在混合选区异军突起,完全改变了既有的政治生态。
虽然说民主行动党在1999年大选失利后,便与回教党切割一切的联系,以免被抹黑支持回教党的回教国,即便是2008年的大选,也重申同样的立场,但大选过后,情势已大为转变,不能再以大选前的心态来处理问题了。这就是说,行动党已不能回避回教党的势力,更何况回教党内的中选议员也有些是具有华人血统的;同样的回教党也不能忽视行动党的力量,因为它在城市地区显得一支独秀。但如果它们“老死不相往来”,肯定对反对党是致命的打击。就如霹雳州政府的组成一波三折,也让人为它们捏了一把冷汗。这主要是不能突破心理障碍,如果说华人选民也把票投给回教党,行动党就无须拒它于千里之外。只要回教党不打“回教国牌”,不推行以宗教治国,没有理由华基政党不能与之合作。
林吉祥针对霹雳大臣由回教党人出任有异议的文告所幸及时收回,不然又会因此风波连连。正如林吉祥事后自己说的:火箭要重新研究新的格局。那就是说,在现实面前,两党的合作已是近在眼前。这不意味着行动党“背叛”它的立场,而是华社也用选票告诉行动党,排斥于事无济,合作才能突破和创新。既然国阵曾和回教党合作,为什么行动党不能呢?再说合作是建立在安华为首的基础上,而不是屈从一方。
其实安华作为一个中介人和被各方所接受的领袖,当他愿意为各民族争取公平合理社会的时候,人民又何必拒他于千里之外呢?若是认为他的过去有种种的是是非非,那是历史的陈年事件,不如向前看,在两个阵线中挑一个来尝试。即使是被认为有冒险,也好过在求变声中不敢尝试。结果是选民大部分认为他们愿意博一博,以期博出一个新格局来。
今天的新格局是安华用他的政治生命作出最大的赌注。若是他失败了,则意味人民已接受原来的格局;若他胜了,就意味着人民要有改变。改变不是为了破坏,而是使国家进入制约与制衡的时代。这也自然会冲击国阵重新检讨和思考,以调整自己面向未来。就此而言,我们认为保持两线制是正确的,若又再出现一党独大局面,就是民主的倒退。
基此,每一个人都要从大选中吸取教训。胜利的不要冲昏头脑,失败的也还是有机会的。这才是人民要看到的两线制和政党轮替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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