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406期的《号外》发表了“客家人耕读传家的革命情怀”一文后,引起了一些读者的兴趣要我更详细的述说客家人在马来西亚的开垦与奋斗史,一时正愁手上没有这么多资料时,来了一批台湾各大学的客家研究学者在马来西亚开展一项极其意义的田野考察工作,并择定在新山、槟城与诗巫分别举行客家工作坊,作为进一步探讨海外客家人留下的历史轨迹和今日的客家人所面对的挑战。我有幸应邀为槟城的工作坊主持了开幕典礼(1月14日),因而特别针对主题发表了我的意见和建议(地点在韩江学院)。
这是历史性的第一次,也是有组织有规化的第一次将客家学带出海外,面向东南亚。整个计划是由台湾客委会推动而由中央研究院执行的“东南亚客家研究”,并把重点放在马来西亚,因为马来西亚有最多的海外客家人(有说120万人,但至少也超过100万人,在东西马的各占一半)。也只有把马来西亚的客家人的历史连串起来,才能更好地延伸到东南亚各地,进而希望通过台湾的带动,激发中国的客家单位起而参与,而后将全世界的客家人整合起来,形成一个世界客家网。他们有信心能在台湾的苗粟园区成功设立“全球客家博物馆”。这将有助各地的客家人也设立他们本土化的博物馆或文物馆。
在这方面,马来西亚的客家会馆也不负使命,率先在2006年在槟城设置了“马来西亚客家文物馆”,而在此过程中,在丹斯里吴德芳领导下,客联会也出版了多部有关客家人的著作,成为珍贵的史料。由于这一小成果,也吸引了台湾研究客家的学者到来参观和交流,而且也已经进行了不少的研究。举其重要者如下:
(一)马新一带的客家人长期以来几乎经营了当店业,这是一个古老而又屹立不倒的行业。但一般上外人是不容易了解个中的操作。真要惊讶台湾中央大学客家学院的张翰壁副教授的不懈努力和坚持,带领了研究生几近完成这一行业的调研。一旦专论成书出版,必能使我们大开眼界。原来我们客家人在银行业未出现前,已懂得金融业的运作。此话不假。在1918年时,住在槟城和吡叻之间往来的客家巨富郑大平(海山领袖郑景贵的第四公子),也是1903年槟州中华总商会的发起人之一,就通过其公司“平记栈”发行钞票,是为第一个民间公司获准印钞票的人。因此揭开当店业的面纱,有助于我们了解马来西亚早期的金融体系。
(二)还有中药店行业在早年也以客家人为主,一枝独秀在马来西亚独领风骚。为什么又是客家人呢?原来大马最早的中药店是客家人成立的,也就是在槟城的仁爱堂。在这方面,台湾学者张翰壁的团队已进行调研得七七八八,将来专著出版,也必能让我们一新耳目。
(三)再一个重要的任务是台湾中研院的其中一项使命,那就是协助马来西亚的客家文物馆在浮罗山背发掘一个客家村存在的历史真相。虽然年代久远,留下的文件和史料不多,但在十多位台湾学者到来调查后,终于揭开尘封的历史,让我们看到客家人在浮罗山背的血泪史。他们不但是这个山区的开路人,也是坚守在这个地方的民系。学者通过对当地客家语言变调的研究和了解客家人的产业状况后(农耕社会的生活保留到今天),我们已掌握了浮罗山背真的是自然形成的客家聚落。据知在马来西亚也有其他地区的客家聚落(新村)是英殖民政府于50年代强行形成的。彼此之间有很大的落差。例如早期的浮罗山背用客家话传道(天主教徒有2千余名),学校用客家话教学。张维安教授更进一步指出,浮罗山背也是因客家话而得名的。福建人、潮州人及广东人对山的后面说成是“山后”或“山尾”(在中国的潮州就有汕头和汕尾,没有所谓山背,因不合潮语发音),也只有客家话称山的后面为“山背”。当地的客家人叫惯了也就成为“浮罗山背”而不是“浮罗山后”。正因为研究有了初步的成果。我们相信浮罗山背客家村的地标是应该和必要设立的。
刊于2009年2月2日《号外周报》第41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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