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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深报人,著名时评政论家,厦门大学文学博士。先后出版十余本著作,包括《马来西亚华人政治思潮演变》、《巫统政治风暴》、《林苍佑评传》、《柬埔寨的悲剧》,《以巴千年恩怨》、《槟城华人两百年》及《伍连德医生评传》等著作。 目前担任马来西亚一带一路研究中心主席、马来西亚中国客家总商会会长及中天咨询有限公司董事长

16.7.09

玛力勿莱补选的启示 发展牌震撼了宗教牌 (即时评论)

吉兰丹玛力勿莱州议席的补选结果让回教党在捏了一把冷汗下保住席位;也让巫统(国阵)在失败中取得“意外的收获”。这一下子使到这场补选出现了不同的解读。但不论各自如何表述,至少它反映了巫统与回教党这对宿怨的政治策略已经已能再陈陈相因,也不再局限于回教主导权之争,而是民生的改善成为年青一代选民的诉求。

这场补选的结果是十分戏剧性的。在投票前夕,人们都看好回教党可以超过千票取胜,但在14日投票截止后,从计票中心传出来的消息竟是五五波。有说回教党只领先数十张票,甚至只多出1张;有说巫统以少数票突围。最后的结果是回教党获5348张票,巫统(国阵)得5283张票,多数票是65张。在选民投票率高达87.3%下(槟州本南地补选投票率则不及50%),说明了两个阵营已成功地争取选民对补选的重视,共有10722个选民投下一票。

当然,巫统的目的不在于政权的改变(其实在吉兰丹州,回教党已稳占37席,巫统只占6席,1席的补选也改变不了什么),而是在于308政治海啸一年有余后,它能否深入回教党的腹地来一个震撼?以扭转国阵在西马的每场补选必败的宿命。其结果也真的让人必须用新的思维来检视马来选民的政治心态,以及他们对这两个政党的看法。

首先,回教党作为一个农民政党,它的思想意识形态不单是宗教化的,而且也是乡村化的,特别重视精神的解脱而抗拒物质的诱惑,即使在308大选后,它在城市取得立足点(例如在雪州参与执政,在吡州也一度主导州政权),它也没有急切地使自己转型成为一个城市政党,而是仍然坚守着“农村包围城市”的思路。这点从吉兰丹州务大臣聂阿兹身上最明显反映出来:

其一,他特意挑选一位学识不高的鱼业批发贩商费兹上阵,以显示回教党的农民本色;其二聂阿兹力斥巫统的非回教化;其三不相信物质的诱惑可以改变选民的投票倾向。

因为在聂阿兹看来,国阵包括巫统在内是个包庇滥权与贪污的政党,贪婪成为国阵的文化,乡村的纯朴与安宁不应受到污染,更不允许假借发展之名而饱中私囊。因此他认定捍卫回教党的农民特质与回教精神足以击退外来的求变压力。

如果说回教党以精神来作为斗争的主轴,那么巫统则打出了“学识牌”和“发展牌”,它派出的候选人端阿兹不但是工艺大学的毕业生,也曾是吉兰丹南区发展机构的经理,说明了巫统精心挑选一位发展官准备发展这个选区,以影响当地选民在两位候选人中择其一。

不过光有“学识”还是不够的,因此副首相慕尤丁干脆在补选期间打出了“发展王牌”。他在7月12日时给选民一道难题,也是对回教党的重锤一击。他毫不含糊地要选民作出抉择——要回教党抑或是一座新桥?如果选民选择了国阵,那么政府(中央)将建立一座300公尺长的新桥将新城镇和旧城镇联系起来,以取代在90年代建造的单行狭窄的桥,不然就对不起了。

虽然反对党抗议指责是“公然的贿选”,但无疑此举是要“炸开”选民的心。毕竟每个人都希望他所居住的地方环境好,交通方便。这是切中要害的,比什么承诺都要来的实际。

就在巫统敢敢亮出发展牌的同时,慕尤丁也不忘反击聂阿兹的指责,重申巫统才是最先捍卫回教的政党。此话带有争议性,因为从历史来看,回教党的成立是回教分子不满当年(1951年)巫统维护回教不力而脱离出来的,以致回教党不断地以此来鞭挞巫统。但无可否认的,巫统的回教化运动在80年代马哈迪主政后,就不遑多让回教党了。

这就是说,巫统和回教党对宗教之争是没有太大意义的,两者对宗教的阐释也互不相让;反而是“建桥牌”打出后,回教党有些难以招架。在选民面前的,就是物质与精神的选择。就这样,慕尤丁的绝招使到巫统(国阵)差一点就把民心取了回来,其震撼性也不得不让回教党开始反思。

回教党的反思也完全有其必要和迫切性,因为它面对的是老练的巫统,把城市的思维带进乡村,这可以解释成乡村要不要城市化和现代化的考验。当然我们不是说巫统已脱离了乡村,它其实是立足于城乡的大政党,拥有权力与资源操控整局,占尽了优势把发展的列车开进回教党的大本营。这列车现在就停在聂阿兹的大门口,让吉兰丹人民有所遐想,而难以拒绝。玛力勿莱补选的结果就让我们看到选民陷入既要发展又不弃回教党的两难之中。他们之中应以年轻选民要求发展为主,也就给保守的回教党感觉到改变已是时候。

所谓的改变有两个层次的发展。第一是巫统会加速其心理攻势,给回教党造成压力认为也有必要与巫统会谈,即使一时之间谈不出什么结果,巫统也认为有机会让回教党人不再拒巫统于千里之外,留下空间容后跟进。

第二是刺激回教党内的“埃尔多安派”(开明派)在党内抬头,朝向宗教与发展的两结合的道路发展,并将回教党的农民意识改造成“城乡意识”,足与巫统齐驱并驾。

也许这意味着回教党在90年代建构的宗教高于一切的口号已经逐渐褪色。如果它决心要在城市立足,并向中央执政权力靠拢的话,它不能再在原地踏步。

尽管有评论指说是纳吉的百日维新效应所致,但这对保守的玛力勿莱的人民而言,他们是理解不多,也难以消化的。因为他们无法从所谓的新政中即刻感到改变已经到来。换句话说,纳吉新政的效应基本上尚未释放出来,倒是“建桥论”马上发酵,一的中皓。如果巫统借此次补选逆流而上,对回教党则是一个警钟。

虽然回教党可以指责有金钱政治在作崇,但这不是很好的说服理由。总的来说,回教党能否稳住民心,就要看回教党本身愿不愿意“改头换面”,用一种新的思维来面对千变万化的政治斗争,而不是死守其固有的精神领域,忽视物质文明的冲击。

刊于2009年7月16日 《光华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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