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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深报人,著名时评政论家,厦门大学文学博士。先后出版十余本著作,包括《马来西亚华人政治思潮演变》、《巫统政治风暴》、《林苍佑评传》、《柬埔寨的悲剧》,《以巴千年恩怨》、《槟城华人两百年》及《伍连德医生评传》等著作。 目前担任马来西亚一带一路研究中心主席、马来西亚中国客家总商会会长及中天咨询有限公司董事长

11.7.09

民联“小不忍则乱大谋” (直挂云帆)

308的政治海啸是反对党“阵线”创造的第二个奇迹,也是第二则神话。第一个发生在1969年的大选,那时谁也不知道选举的结果是槟州变天及雪吡政府的组成陷入僵局。讵料因之爆发的“513”事件把整个“新格局”冲洗的面目全非。不是两线制的出现,而是执政的联盟摇身一变,化成国阵逐一收编了所有的反对党,仅剩下民主行动党和砂国民党徘徊到权力门外。

就这样,我们又经过近40年才再一次看到反对党又不经意的抬头,竟然能在一夜之间“大水冲倒龙王庙”,一下子与国阵瓜分地域政权。历史性地缔造西马五州的执政权落入反对党手里,而且在
国会中打破国阵2/3席的优势。

为了避免重蹈覆辙及反对党被国阵收编和各别击破,反对党领袖安华急快地成立了“民联(人民联盟)阵线”,以期巩固反对党的合作与团结,当然也是为了稳定五州的州政权;但更大的目的是朝向中央执政。一时之间反对党的声浪几乎掩盖了处于疲弱状态的国阵。但因为未掌控中央权力,安华也就处处受肘,更影响了民联在州的执政的基础。至为意外的是安华又再陷入“鸡奸疑云”(2008年7月),接着又有两名吡叻行政议员跌进“法网疑云”(2008年8月),埋下了民联“内部震荡”的危机。吡叻州在2009年2月的变天,顿使民联失去一个重要的平台和筹码是为一个教训。

事后安华虽然有足够的凝聚力,甚至可以借助吡叻州的再变天扭转劣势,更将吡原任大臣尼查送进国会(在武吉干东补选胜出),以表达选民对再变天的手法的不满,但在接下来的日子显得分身乏术来调和与化解民联内部的矛盾,主要是因为他的官司案已经定下开审的日期,不得不集中精力应对一场“官司硬仗”。

不幸此时接二连三地发生民联内部矛盾激化与扩大事件,倒给国阵逮住机会大加讨伐。表面上看来,民联已处于劣势,更被形容为“信心危机”(林吉祥语)实则是各党的功利主义(坚持党的既定立场和政策)压倒了存异求同的大原则,动辄“刀起刀落”(革除市议员及拆除宰猪场),真是有欠周详的考虑,也模糊了目标的焦点,展现了“宁为石碎,不为瓦全”的急功近利的心态。

且举三个例子说明之:其一是威省市政局主席(公务员)的就职典礼遭到公正党议员的“杯葛”,以“抗议行动党未接受公正党人担任市主席之建议(槟岛则由行动党人担任)。这是合作伙伴的策略之争,未涉原则问题,只是各自表述,应被视为技术上犯错,可以接受道歉或停职三个月以示“惩罚”,尚不至于需要“人头落地”(革除公正党市议会党鞭佐哈里的市议员职),让矛盾加剧。如果只是为了面子和尊严问题,大可不必出重拳“添乱”。有时候,在特定事件上,容忍不是软弱的表现,反而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换句话说,两党没有正当的理由因之不顾后果。

其二是浮上台面的豆蔻村事件。老实说,在此之前,相信很多人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豆蔻村”,且被一些所谓古迹行家列为文化遗产之一,使问题进一步复杂化。这与联合国圈定只有乔治市一个地段列入“世界文化遗产”有什么关系?我们无从理解,但我们同意基于人道的立场,槟州政府应一早就看到问题的症结而及早公布前因后果,也就可释民惑。可是不知是哪方面的疏忽,直到庭令出现时,才知它已变成对一个少数民族被“逼迁”的问题;加上兴权会的介入更使矛盾白热化。说白了此事,原本与民联合作没有直接的关系,只能归纳为行政措施的失调所致,可通过其他方案,三造(政府、村民与发展商)化危机为转机。可惜槟州政府在此课题上已不可能阻止事件被渲染和政治化,但民联也没有理由因此事闹分裂。安华也相信林冠英可以消弭争议,道理就在于它不是民联矛盾的导火线,而是另一个事件波及所致。

其三,吉打州政府拆宰猪场的风波。固然一方面反映出吉打州政府未顾及非回教徒的感受而引致华社议论纷纷;但另一方面也反映出回教党在吉打州主政后,某些人不够敏感度,以最敏感的课题刺激非回教徒。站在他们的立场,先拆后建并非大不了的事,不料连民联的成员也加入反弹使到问题进一步恶化。这说明了两个不同宗教观在意识形态差距下没有做好思想准备工作,累及了回教党所标榜一视同仁的形象。如果吉兰丹不发生这样的事,吉打州政府理应懂得自行善后,莫授人以柄而使局势沸沸扬扬。这应该不是回教党中央的思维和政策,否则党主席哈迪阿旺不会开口另觅地兴建宰猪场。其实如果让安华居中协调,以他的公信力,自能化解一场危机。

无论如何,取决民联是否有存在的价值的还是回教党的未来动向。当高层终止回巫对话后,突又出现回青与巫青的互动。站在行动党及非回教徒的立场,是不予接受的,但公正党若过度施压,也会引起反效果。不如让他们自我审视和评估来得更好。既然安华对哈迪阿旺的“回巫之谈”保持宽容态度(最后取消回巫对话),他又何尝不可对回青的想法给予包容?只要他们以民联作为导向,不背向民联,也无需急切一口否定引发分裂。事实上,没有人可以阻止巫青和回青交流,但它们也存在不能逾越的底线。在不同的党性与结构下,两者能否“结盟”言之过早。如果国阵的其他成员党不能阻止,则民联其他成员党要阻也阻不来,这也超离了民联控制的能力,反而变成所有非回教徒关注的大课题。

不过,只要回教党认定安华的领导,行动党也不放弃认定安华的领导,则民联仍可发挥其牵制作用。它们可以相互尊重、要求平等以待,但不应提出设立最高机制的主席是轮任的,而是要确定一个共主。目前看来,此职非安华莫属。同时及早设立民联秘书处来监督和执行各州施也是当务之急,庶免矫枉过正,坏了大事。

如果民联不让千载难逢出现两线制的契机昙花一现,不让人民求变的意愿落空,一切以民为本,承认种族与宗教是个棘手而需要运用策略调和与互让的课题,那么现在不能因民联后院起火而失控。在它尚来得及灭火时,要冷静理智和有限度忍让为重。如果任由各说各话或让个别人士煽风点火,乖离政治斗争的大目标,就大事不妙了。千万记得孔子论语名言:“小不忍则乱大谋”。

刊于2009年7月9日东方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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