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早就想写一篇关于买书、看书、藏书和写书的小品文,但一直没提起笔,直到何国忠副部长在我的新书推介礼上讲了一番话后,让我觉得也应该说说我的“书房观”。
何博士说,他有藏书逾万本,也相信我有不相上下的藏书。虽然不是每本书都看过,甚至是没翻过的,也就让它搁在书架上,但若是要用到时,可就十分珍贵了。这就是藏书的价值。
我完全同意这样的说法,因为我累积的经验告诉我一个人的精力和时间是有限的,有许多买回来的书是搁在书架上而从来没有看过。这不算是一种浪费,而是读书人的一个嗜好。至于我什么时候开始对书爱不释手?说来也算是迟来的习惯。我在高中的时候,我才开始对阅读产生兴趣,先是看报纸,后是看杂志,接着就到图书馆借书来看。
那个时候我没有书橱,也没有书架,只在小房间内堆少数的书。大概是高中二那年,第一次向《星槟日报》投稿被采用,而后就经常投稿。说来你也不相信,我第一篇稿是发表在《星槟日报》的《星艺》版,而不是《学生园地》。它是一首诗歌,我仍然保存着。我后来才知道《星艺》是供成年人或作家投稿的,不是学生实习的园地,因此就转投《学生园地》。
在那之后,我也投稿给学校的刊物,如《韩中生活》和《韩风》等。就这样我喜欢上文艺,也经常阅读文艺书。及后又涉及政治书籍,但上了高三,我更喜欢看历史书。我对历史的偏好是在一位老师陈守仁(来自香港,是钱缪的高足,后来成为博士)的指导下发生的。从那时起,我对历史事件的年代是熟悉到能背出来的。
因为历史课的成绩标青,我毕业那一年报考南洋大学的历史系,结果被录取了。就这样,我又和云南园结了缘,在相思树下的林荫大道,南大湖畔是我每天都要走过的地方。
后来我进入报界服务(《星洲日报》)。由于工作上的需要,我除了阅读多份报纸外,也拼命地看书。因为有了收入,虽然薪水不高,但我已拥有自己的小书橱,今天看来这个书橱小得可怜,顶多装得下100本书。
说来也难于置信,我在70年代转入《星槟日报》当编辑时,我对年少就投稿《星艺》版的事不禁哑然失笑,我当时这么自信地想:在高中时,我的文采还可以登大雅之堂呢?(当然在《星槟》服务,我的稿要投在哪一版都没问题)
接着下来,我的写作是不断增加的,既写社论(先是一周一篇,后来两篇,再增至三篇乃至四篇),后又多写时事评论。因此不读书是不行的。就这样,我为自己辟一个小书房,也有了书架,一步一步地使藏书不断地增加,增加到连书架也放不下了。书本及报刊尽是充斥房间,在报社内更有自己的藏书。久而久之,我的生活就是与报纸为伍,与书本结伴,而编新闻及写评论成为我的专业和职业,我把自己“训练”成“很会看书”的人,什么叫很会看书的人?这也是自己锻炼而成的技巧。当我没有充足的时候阅完整本书时,就只有“抽所要的”来读和消化;而更多的时候是先看书的绪言及后记,这样你就知道内容大纲了。
伴随着经济条件的改善,我喜欢逛书店,国内的国外的,都会留连三几个小时,往往一进书店就出不来,而且每次都买了一堆又一堆的书;尤其是80年代开始往中国跑的时候,我买下的书是随着我订货的货轮配来的。
到了90年代,我把我的书房天地大大扩大了,整个面积尽是书架和数不完的书(当然无法与正规的图书馆比较。只是对我而言,一个人有这么多书,不是“汗牛充栋”又是什么?)。我曾私下稍为点算一下,到了今天藏书已是超过一万本,而且每时每刻都在增加。因为有增无减,我的书房几乎可以用“乱作一团”来形容,我无法使书房干净整齐,因为我在写稿时要用到很多的资料,因此摆在书桌上的书是“东歪西倒”的,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在哪里找资料。
我的书房是我的世界,我享受这样的生活,尤其是在夜晚和夜深人静时,读书和写书是我的生命的一部分。我不知道我先后写过多少篇(长和短)的文章,在长达45年的写作生涯中(间中扣掉10年停笔,也有35年的写作期),粗略估计也写过成千上万的文章,出版过10本著作。
虽然回报也许是在许多年以后,也许是什么都没有,但都没有关系,因为一个读书人在世时,已从他的书房看尽天下事,一生无憾了!这就是一个读书人对书房的眷恋与执著的最大原因。
刊登于2010年6月28日《号外周报》
爱书的人,怎么看,书都是可爱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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