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1982年大选数重的打击后,林吉祥重新布署行动党的战略,而且把目标锁定在槟城。这是他多年审时度势下得到的结论,那就是民主行动党要抬头,只有将重心移向槟城,在其他州属,行动党是难以单独大突破的。
于是在1986年的大选,林吉祥打出“丹绒一役”的旗号,用意在于走林苍祐走过的道路。
1964年的大选,林苍祐靠丹绒起家,而在1969年的大选他领导民政党在槟州起而执政。既然林苍祐能拿下槟城州,为何民主行动党不能呢?
在义无反顾下,林吉祥也就亲自出马在丹绒插旗,第一个意义是仿效林苍祐从丹绒出发;第二个意义是要向许子根进行反击,因为既然许的背后是董教总,林吉祥也就用自身的力量与之周旋,以让选民到底要林吉祥或是许子根?
许子根在1982年出道,在丹绒国席只以834张多数票压倒行动党的陈庆佳。林吉祥很不服气,在他看来陈庆佳也是华教份子,为何这个称号要让许子根和郭洙镇专有呢?
为了这个缘故,林吉祥也发挥了一向以来的本色,即是在对手尚未形成强大势力前,先把他镇住或除之而后快。许子根偏偏碰上林吉祥的拦路,也确实是不易过关的。果然不出所料,林吉祥以超越一万余张多数票轻取许子根,连带刺激选民也将10名行动党州议员送进槟州议会。丹绒一役打得漂亮也赢得漂亮。林吉祥开始编织他的槟城梦,因为从来没有一个反对党赢过10个州议席的(以数目而言)。
这时的行动党已成为反对党的老大,林吉祥要塑造的是独一无二的反对党,正是“天子卧榻之处,岂容他人打鼾”。老实说,在当时除了回教党外,剩下来的反对党就是行动党了。
因为出师得利,也就促使林吉祥思考“丹绒二役”,他要用行动证明行动党是最“敢怒敢言”的政党。
果然在1990年大选前,我国政局有了巨变,主要是由巫统分裂出来的东姑拉沙里成立了46精神党。这个纯粹的马来人政党一边厢与回教党合作;另一边厢与民主行动党合作。46精神党的左右逢源也反映出这个政党本身是随着领导层态度的变化而变化的。
由于行动党一向以来与回教党不咬弦,也就不可能三党平起平坐的合作,而是隔了一层关系,来个三角阵线。
这一年有一个重要的变化也是林吉祥所渴望的。在1990年大选前,原先支持许郭加入民政党的前董总主席林晃升一改常态,带领一批人加入了民主行动党而被委为顾问。
林晃升之所以支持行动党是因为先前支持华较份子“打进国阵,纠正国阵”无法取得预期的效果,只得改弦易辙借行动党的平台来鼓吹两线制。
这个概念在当时还是相当新鲜的。46党只想取代巫统成为执政党;回教党一心想夺回吉兰丹州政权;而行动党则把力量倾注在槟城,希望打出一个春天来。
果然一鹄中的,行动党在这次大选中几乎差一点执政槟州,它拥有14席,而国阵有19席,因而国阵继续执政,行动党成为槟州最大的反对党。“两线制”在槟城找到生存的土壤。
这一年还有一件大事必须提及的,那就是林吉祥打败了林苍祐。这之中没有喜悦的欢呼声,有的是叹息声。选民看来虽然支持林吉祥当选州议员,但也不要牺牲林苍祐。不论林吉祥与林苍祐对垒是否出自槟州行动党的战略所需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林苍祐的失败已是无从挽回,槟城人民事后也开始反省,因为他们不能忘记林苍祐所作出的贡献。
林吉祥同样没有喜悦。他的努力也不能圆了首席部长之梦。
既然“丹绒一役”和“丹绒二役”给行动党带来无限昂扬的斗志,那么行动党积极筹划“丹绒三役”就显得理所当然了。可惜的是,行动党有太强的主观愿望而缺乏对客观因素的分析,结果在1995年的大选再一次上演王者对决这一码事。由林吉祥对许子根(他在1990年取代林苍祐成为槟州首席部长),但他似乎忽略下列的重要因素:
①46精神党已易名46马来人党,对选举不感兴趣,只是充充场面,不再是行动党的支柱。②在1990年中选的行动党议员,不是个个勤于服务选民,更有人中选后不见服务踪影。③行动党已和46党及回教党分道扬镳,显然是单挑国阵。在这种情形下,行动党仍然雄心勃勃要夺权,也暴露了行动党求胜心切,忘记了形势正亦步亦趋不利反对党。
当晚开票的结果也叫所有的评论员大跌眼镜,行动党兵败如山倒,连林吉祥也输给许子根,行动党只剩下一名州议员,她就是章瑛。从第一大反对党沦至只剩一名州议员和三名国会议员印证了政治如气候说变就变,不是林吉祥所能掌控的。
从“丹绒一役”到“丹绒三役”不过是10年的光景,行动党竟从最高峰跌至谷底,林吉祥只能仰天长啸!
虽然与首长职擦肩而过,林吉祥这位政坛硬汉还是选择以槟城为其住家,直到今天,他还是住在槟城的青草巷。
从如日中天到受挫失意的林吉祥,是两个强烈的写照,但这一切都发生在槟城,也写在对林吉祥历尽风霜的脸上。
刊登于2011年2月21日《光华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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