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一场怀念街头艺人陈同同的讲演会后勾起我一些的回忆。虽然《光华日报》及“明新社”联同韩江学院努力打造一个让人回味的演艺会,但由于缺乏陈同同的资料,我依然无法在脑海里留下一个完整与清晰的故事。
大概是在2002年时,据黄喜光说《光明日报》曾主办“福建歌王”比赛,顺便纪念陈同同,但也是未能收足陈同同的史料,可见陈同同的史料如沧海遗珠,不易收集。
如果连我这位曾目睹陈同同在街头演唱的人都无法串起一个回忆,那么相信没有见过陈同同的人是更不知要如何摄取陈同同的影像?
其实陈同同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小市民,在60年代以还他开始让人注意;尤其是“丽的呼声”把他的声音放进小箱子后,他的名声大噪。虽然不及李大傻讲故事那么地引人入胜,但陈同同的独创唱腔也是一绝的;尤其是在福建人居多的槟城,更有不少老一辈的“粉丝”。但为什么陈同同留不下一个清楚的轮廓和他的曲艺流传于世?那也是与他的出生和时代背景大有关系的。
就让我们回到六十年代的时光隧道来看不算是一个保守的槟城,各方面的娱乐也应运而生,但也有其局限性。比如除了电影院外,大世界和新世界是两个最为人所熟知的娱乐场所,它和早期的上海和后来的新加坡的娱乐场没什么两样。
虽然大世界和新世界有歌台戏台,但印象中没有陈同同的表演,大概被认为“登不了大雅之堂”。这不仅是因为陈同同只拿着一个“郎叮当”(卦占月琴)在自弹自唱自己编写的歌引不起歌台的注意,而且其不修饰的衣装和缺乏外型也不惹人喜欢,甚至有人嫌他是街头艺人而看不起眼。据说他是印度人,被陈姓人收养时取名陈九峇,陈同同是他的绰号。
后来得到“丽的呼声”的赏识,才让他的歌声飘进市民的家中。据知陈同同的伯乐是当时丽的呼声的经理杜宗让,他在退休后来到《星槟日报》工作,我们也算是同事一场,但他从来未提及陈同同是他一手提拔的。
我对陈同同留下较深刻的印象是在咖啡店内偶尔看到他“孤苦伶仃”一个人在演唱和为人解签,算是边表演边相命的。不过他还是无法为自己转运和改运,因此当他在1984年逝世时,也没有几个人留意,更没有所谓的“追悼会”。
陈同同的外表看来不像是一个有才华的艺人。这要感谢蔡一涛老师在当晚演绎了陈同同的歌曲。他唱得声色俱佳,似乎不亚于陈同同。不过陈同同的一个绝招,据蔡老师说,他自编自唱的歌词有其押韵,唱起来锒铛上口,可谓通俗浅白,他只留下歌声,没有歌词。蔡老师这样说。
本来如果“丽的呼声”还在,或会收藏陈同同的歌声,如今这个有线电台在八十年代已经日渐没落了。就我记忆所知,在60年代兴起的“丽的呼声”是比收音机更吸引人的,这个拥有中文和英文双台的丽的呼声,其总社是设在靠近邦咯律的一幢洋楼内(目前已是基督教中心大厦了。在物非人非之下,丽的呼声的遗产自然也不会留下了)。
据知,丽的呼声最旺的时候是拥有超过8千个订户,每月也只收取6元后来到8元的租费。当丽的呼声停止营业的时候,有许多老人家顿感失落,至少我的老妈子就有这样的感叹,后来也只好听听电台。
时间一晃,陈同同已逝世近27年,有心人蔡一涛希望唤起一代的集体回忆,虽不容易,也算是为地方戏曲和失落的闽南歌寻回昨日的旧梦。
相比之下,陈同同也不是大人物,不知为何他的名字后来又与名人挂上钩,而且成了打油诗,通街的人都在念,内容好像是这样的:喊起喊落陈修信;要捉要放陈仁庆;脱衣脱裤陈惠珍、哭父哭母陈同同。
这样一来,也真的凸显出一个“哭父哭母的陈同同”造型来。谁说平凡的艺人不会留名,他不是与陈修信一起“留名”了吗?
刊登于2011年6月27日《号外周报》第53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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