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里,槟城的屋价被炒高到已成为一个热门的话题;尤其是乔治市的旧房子变得珍贵起来而成为抢手货。这些个现象说明了槟城具备优势,更被外国人相中,几乎不间断地到来进行投资。从一方面来说,这是槟城土地价值飙升的好现象,证明了槟城自始至终都是一块宝地;但从另一方面来看,屋价的升高并非升斗小民之福,反而望屋兴叹,因为他们已买不起了。
如果我们单从槟城发展的趋势分析,地皮和屋价之高涨是自然的走向,除非这个城市已告下沉,不再具有活力,要不然世界上任何一个大城市,它的地价是只有上升而不会下跌的。
若以此逻辑来观察槟城的地价,那是“涨价有理”,因为它既是国际著名的大城市,也是旅游胜地之一,自然存在着许多有利的条件和因素托高其经济水平。
不过,槟城之所以在今天被本国大企业家或外来投资者相中也是经过一段时日的挣扎,并不是一开始就是这样的。
在最早的时候,也就是英国人莱特于1786年登陆并占有槟榔屿时,它原本是未开发的处女地,经过外来的移民;特别是华印人的苦心经营和本地马来人的参与其中,槟城终于发展成一个十分重要的港口和城市。
虽然在1941年日军南侵时,曾拿槟城开刀,并进行其血腥统治,但因为英军没有反击,致使日军长驱直下时,槟城受到的破坏没那么大,许多的老屋都被保存下来。
当1945年日本投降后,英军又重临。就这样槟城继续成为英国的殖民地。地皮和屋价也在适度的控制中,直到1957年槟城成为马来亚联合邦一部分后,槟城开始有了一定的变化,但这个变化是不明显的。在地理上,槟城依然是指槟岛和威省的总称,总面积是1031平方公里。计分槟岛293平方公里,威省738平方公里,其中乔治市的面积是34平方公里,但在1969年后扩大成为41平方公里。
在人口方面,1957年马来人16万5千名(28.9%);华人32万7千名(57.2%)及印度人6万9千名(12.2%)。总人口为57万2千余名。
在这些人口中,当时有21万居民住在乔治市,生活条件还过得去。
转入60年代,槟城的经济面临冲击;尤其是自由港被蚕食及转口贸易一落千丈(因马印对抗,关系紧张,导致转口贸易深受打击),中央政府乃在1966年制定屋租统治法令,以保护中下层租户的利益。
所谓的屋租统治法令是全国性的,涵盖近两万间屋子受到保护,但以槟城乔治市最多,约占一万两千间左右。凡是在1948年或以前所建的房屋,租户都受到保护,其一是屋主不能随意赶走租户;其二是租金被限制在极底的数目,每月只收几十元或百元,较高也不过数百元,而涨幅也不能高过原来的100%;其三是身为大房东,可以将屋子转租或房间分租出去。这样一来,被列为屋租统治法令的屋宇其价值就大受影响。在屋主不能随心所欲买卖下,和不能搬空底下,也就掀不起购屋热潮。
这种情况在千禧年时终于起了变化,原本中央政府准备在1996年取消屋租统治法令,后在槟州政府请命下(因担心屋主趁机驱赶租户或大加租金),申请将之押后而在2000年时才取消这一法令。
从政府提供的数目字显示,乔治市的人口有减无增,主要是因为政府已在乔治市外的乡区大兴土木,人口流向乡区;再加上屋租统治法令的行将消失,也促使城市居民及早外迁。因此乔治市的人口有如下的减少:1970年269,247名;1980年238,250名;1991年212,540名及2000年181,380名。今天的乔治市人口才20余万名。
在千禧年后,城市人口并没有回流的迹象,因为租户再也付不起高昂的租金,不过屋价并没有显著的增涨,那是因为槟岛市议会在1995年推出“保护古迹指南”旨在阻止发展商将古屋拆掉,另立高楼大厦,破坏古迹市容。一时之间也使到乔治市地皮无法打开局面,发展公司不能大兴土木,但政府的措施有更远的目标,就是要努力使乔治市符合联合国文教科机构的规定,有足够条件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
当时的槟州政府的努力和对古迹地区的重新规划也使到乔治市顺利“入遗”。
它的过程是这样的:原本在1998年圈定乔治市11%的面积将古迹及文物保留区(其中1.93平方公里是核心地带;另2.65平方公里是缓冲地带)。后来因面积过大,政府又在2003年将古迹范围缩小不超过乔治市的5%,即0.99平方公里为核心地带;而0.89平方公里为缓冲地带,合起来不过是1.88平方公里。
当2008年7月7日乔治市与马六甲有幸被联合国列为世界文化遗产区时,槟州政府已告变天,新政府也就继承了这一丰富遗产,吸引无数的游客络绎不绝前来。因为乔治市面貌的大转变,连带古迹范围内的地价和屋价也水涨船高,有人将古屋打造成新式的酒店,餐馆;也有人将古屋辟为博物馆,让游客耳目一新。在这种条件下,乔治市文化遗产区内的4千余间房屋自然成了热门货,当局也无法阻止外国人涌入购买。因此近些年来有些已被改造或未被改造的房屋身价大不同,从原本每方尺只卖200元的,突然飙升到2千元,价格令人乍舌。还有老房子改成民宿,精品店,炙手可热。最被人津津乐道的是一间陈旧的小旅社以7百万元成交;一间老咖啡店也以500万元成交。
有人指古迹已变成外国村,在调查120间老屋时,竟发现82间转手外国人;但政府方面否认被外国人操纵,指出只有3%的老屋子由外国人购买。
不论情形如何,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是乔治市的古迹区已成为“黄金”地带,屋价势必继续被炒高,因为这类的房子已不多,将之改装后肯定成为另类的“抢手货”。
只是我们在无法阻止屋价高涨下,还得从长计议把老百姓的“住房问题”放在第一位,毕竟槟州人口已超越150万名,在在需要提供更多的栖身之所。这就是说,兴建廉屋已是当务之急,若屋价高升而使政府收入增加,则可用赚来的钱兴建更多的平民屋,不然槟城的人民从现在开始也只能“望屋兴叹”了。
刊登于2012年10月18日《东方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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