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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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深报人,著名时评政论家,厦门大学文学博士。先后出版十余本著作,包括《马来西亚华人政治思潮演变》、《巫统政治风暴》、《林苍佑评传》、《柬埔寨的悲剧》,《以巴千年恩怨》、《槟城华人两百年》及《伍连德医生评传》等著作。 目前担任马来西亚一带一路研究中心主席、马来西亚中国客家总商会会长及中天咨询有限公司董事长

26.3.13

昨日和今日的林吉祥 (现代春秋)



林吉祥,一个已不在第一线焕发魅力的反对党领袖,达14年之久后,突又平地一声雷再次成为耀眼的政治明星,似乎在展示他的“宝刀未老”和“老当益壮”的一面。这一回他是下了决心要亲自卷起新的“政治海浪”。因此,他自我表述准备豁了出去,要在振林山插旗,但就不知道林吉祥会给他的柔佛的新政治长征冠上什么名堂。记得在27年前(1986年)他移师槟城时,给他自己的政治使命命名为“丹绒一役”。
不论今天是否是他人生的最后一击,林吉祥的戏剧性人生却演绎了几个阶段的不同的历史。很显然的,也很无奈的,过去14年的政治生涯不是他想要的,而是在挫折后不得不“卧薪尝胆”的。这段历史是这样发生的:
1982年,董教总通过民政党输出了一批“华教人士”参政,其中两位代表性人物许子根和郭洙镇被派往攻打反对党的选区,以期被国阵拿下。这两个选区分别是槟城的丹绒国席和吉隆坡的甲洞,也恰恰由行动党人捍卫。在情非得已下,声望如日中天的林吉祥忍受不了民间团体倒向国阵而向行动党叫阵,乃派出陈胜尧(原社会正义党人,后加入行动党)迎战郭洙镇,另派陈庆佳与许子根周旋。令行动党十分不服气的是许郭凭什么标签为“华教分子”?难道行动党派出的两名“华校精英”就不是华教人士了?
当然他们都是华教人士,但问题是行动党人缺乏了华教光圈,没有董教总作为招牌。这也导致行动党一度十分不满董教总“砸”行动党的台,使到双方关系恶化(90年代才又和好)。选举结果,民政党一胜一负(许胜郭败)。但从那时开始,林吉祥把许子根视为未来的对手,不苟同董教总提出的“打进国阵,纠正国阵”的口号,更对董教总的不切实的“三结合”嗤之以鼻(所谓三结合是指执政党、反对党与民间结合一起争取权益)。这个理论看来很怪,毕竟马来西亚不曾有过“三结合”政治,怎能在80年代会引起回响呢?。
正因为林吉祥不相信什么“三结合”,也不相信“打进国阵,纠正国阵”,因此在1986年林吉祥亲自向许子根下战书,在丹绒国会与许子根交手。也就有了“丹绒一役”的名堂。
在当时林吉祥的目的是不能让这样的“新势力”(或被视为变相的第三势力)从中崛起,若它得到滋长,也就是行动党的“灾难”。
当然在当时的形势对林吉祥是有利的,他抓住群众“不能没有林吉祥,可以暂时没有许子根”的心理取得了许多认同票。况且在当时林吉祥即是行动党的象征下,他的倒下去也等于让反对党“扑地不起”,果然这一招够力,许子根输了一条街(多数票逾万张)。与此同时,人民也首次把行动党“十条大汉”送入槟州议会。林吉祥显得更加意气风发,他用林吉祥三个字战胜了一切的阻力。
在“丹绒一役”发酵后,林吉祥再接再厉在1990年的大选开展他的“丹绒二役”。由于得到东姑拉沙里46精神党的结盟和46精神竟又和回教党合作下,政局对行动党有利(董教总的林晃升倒向行动党,鼓吹两线制)。林吉祥不但拿下了民政党的“老佛爷”林苍祐,而且又增加了州议席至14席,只差3席即可起而执政。
然而意气风发的林吉祥并没有因为这一胜利而大有斩获,相反地,这是他“噩梦”的开始。
即使许子根取代了林苍祐成为首席部长,但槟城人民有了两种不同的心态,其一是对林苍祐的落选感到惋惜。虽未直接“怪罪”林吉祥硬碰,但也在内心深处遗憾失掉一位“槟州发展之父”。其二是槟城人民也在心中捏一把冷汗,开始担心“改朝换代”不成,反而把华人首席部长断送了。在这样的矛盾内心深处,慢慢地转化成了一股政治力量,而使到在朝者占了优势。此外,另外的原因是行动党有了这么多州议员后,竟有一些议员“不见人影”或“懒得服务”以致留下不好的口碑,人们开始在思索选这么多反对党议员来做什么?毕竟日常的业务还得由执政党的市议员来代劳。
因此在1995年大选时,林吉祥忽略了“政治气候与选民心态”的改变,反而误判改朝换代的时机已告成熟,又以本身挑战许子根,争夺首席部长龙椅。从战略来看,林吉祥走这步棋没有钱(打蛇打蛇头),但从群众来看又不是这么一回事,万一席位不足“变天”,岂不是亲手“毁了”华人主导政权?在华人权益大过天下,行动党尝到兵败如山倒的结局。这一下子,林吉祥又再一次失掉州议员身份(1978年在马六甲怡力区失败)。他输给许子根半条街,可怜的行动党只剩下一名州议员。
自此之后,林吉祥宣布结束“丹绒三役”,不会再有“丹绒四役”了,但仍是丹绒国会议员的林吉祥在1999年时又做出大胆的赌注。
起因于安华被革职而在1998年成立国民公正党。在安华的促成下,行动党第一次与公正党及回教党(当时还有一个人民党)直接组成反对党阵线(反阵)。在华裔选民对回教党有距离下,1999年林吉祥及卡巴星竟在阴沟里翻船。如果林吉祥不离开丹绒,他是不会失败的,关键就是他大方地让出安全区而自行到升旗山要拿回国席。
本来这也没有什么不对,问题是林吉祥在“错误”的判断下(过早与回教党直接结盟),移师到“错误”的选区,结果得付出惨痛的代价,首次失去国会议员。
在没有议员的光环下,在领军失利下,林吉祥在1999年卸下党秘书长职,转任党主席。他的政治生涯陷入了低潮。
虽然他仍然马不停蹄到处活动,但声势、荣誉和地位已大不如前,他尝到了世态炎凉的苦涩,他只能 悄悄地告别槟城,没有人欢呼也没有人欢送。斯人独憔悴的他生活在难熬的政治冬天。正因为“败将”无庆功可言,因此在2004年林吉祥也是低调在怡保东山再起,但他已不是呼风唤雨的人物了。
在党内他的地位已被林冠英取代;在党外他的光环不再四射,即使在2008年的政治海啸,林吉祥也只能为他的孩子祝福,为党祝福,他本身当上了如同安华的角色。
虽然安华有扬言,如果民联有望入主布城,林吉祥将是副首相人选,但若仍然守住怡保东区,他也搞不出大名堂。因此在审时度势下,林吉祥终于找到一个突破口,身先士卒地要在柔佛再造辉煌。当安华做出宣布时,林吉祥已告先声夺人,获得万千欢呼声。这为年长的林吉祥带来新的生命火花。
也令人难忘的是,他在怡保获得群众的祝福,而不是对他的离去表示“抗议”。这种热情欢送“英雄”的场面让林吉祥如浴火重生的凤凰,再一次成为民联领航者,风头不亚于安华。若与1999年黯然神伤寂寞离开槟城来比较,则是强烈的对照,今天的林吉祥显然已找到他的政治新方向,是在他的南方“家乡”,而不是北方的“故乡”。
政治人物所要的就是在任何时候,他都是在欢呼声中“站起来”,即使倒下去也要十分壮烈而出现一个凄美的历史画面。这一前一后的林吉祥,也体现了林吉祥希望在历史上他是“永远的林吉祥”。就让历史为他定位吧!

刊登于2013年3月25日《光华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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