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兰党在峇株巴辖举行的代表大会虽然暂时避开党的分裂,但却无法缓和伊党与公正党的尖锐矛盾。哈迪阿旺在总结辩论时更是严厉地指责两名伊党州议员签署支持公正党主席旺阿兹莎出任州务大臣的行为是“背叛”了党。这两人是沙利桑吉及哈斯努州议员,但前者即刻反驳哈迪阿旺,请他拿出证据来,以证明他被公正党“收买”。
很显然的,哈迪阿旺是借这两位“不跟党走”的州议员的事件大做文章,以便制造一个印象来指证这两人是“违抗党的命令”。但事实上,哈迪阿旺的伊斯兰党原先也是支持旺阿兹莎出任大臣的,三党联盟的民联也公开在报纸上做出宣布。讵料哈迪阿旺以伊党主席的身份否定这一任命。换句话说,伊党不支持旺阿兹莎取代卡立依布拉欣,也就在党内掀起辩论,有人认为党魁不应“自食其言”。虽然哈迪阿旺表面上的理由是质疑旺阿兹莎的领导能力,但广泛被认为是伊斯兰党仍对女性的上位有意见;尤其对方是安华的夫人,也就在语气中指女性若出任大臣会被人在背后指使。言下之意是不能接受安华成为“垂帘听政”的幕后人。
这种说法虽不完全没有理由,但问题是这个职位(雪州州务大臣)本来是由安华取代卡立的,而不是一开始就用女性挂帅。由于今年3月份的“加影行动”让安华梦碎,最后不得不再由夫人代为出征。除非伊党不支持安华,否则应避免安华下不了台。况且哈迪阿旺也是明瞭个中因由。
安华之所以丧失提名资格是因为他的鸡奸案在总检察署上诉得直后被判刑5年,也就不能参加选举。虽然他的案件仍在上诉中,但已不能提名成为候选人。于是旺阿兹莎又浮出台面了,也就自然而然地由旺阿兹莎来取代被认为“不称职”的卡立了。
其实旺阿兹莎不仅具备专业资格(是执业医生),也在爱尔兰留过学,又参政多年,已不容质疑其领导能力。偏偏伊斯兰党内的保守派未能接受这一改变,也就出现许多波折困扰民心。没想到旺阿兹莎为顾全大局,忍受闲言闲语的屈辱也不还击,倒是安华的形象与民联共主的地位似乎已褪色了,再也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
在这方面,伊斯兰党借雪州州务大臣换人的事件给公正党带来前所未有的压力也是众所周知和不争的事实。如果公正党未能捍卫原来的立场或州务大臣已换人,已不是旺阿兹莎而是阿兹敏,那公正党又如何在党内形成统一的意见?又如何向人民作出交待?
既然人事已有变动,也就不得不悲观看待民联的未来是不乐观的;毕竟这个组合是“先天不足,后天失调”的。
许多人都会记忆犹新,反对党阵线是在安华于1998年跌马后,在1999年出现的。当年尽管安华成功地说服伊党与行动党和公正党一道努力共同形成统一阵线对抗国阵,但如果没有安华的居中调和,行动党是不可能和伊斯兰党合作的。它们之所以合作主要是在选区上以一对一的方式对抗国阵,以壮大反对党,打出的旗号是共同反对霸权政治和争取社会公义。但党的路线还是各安其位,互不干涉的。也就是说,三党的合作并未触及意识形态和路线的协调,也就较为容易出乱子。例如1999年大选伊党坐大后(赢得两个州政权和拥有27个国席)的第一件事就是推行回教国,终于迫使行动党在2001年退出反对党阵线(当时称为替代阵线),暂时结束没有基础的合作。
直到2008年的308政治海啸后,突见形势全面好转,公正党、伊斯兰党及行动党在大有斩获下,最终促成民联的诞生。这意味着民联是安华带出的政治产儿,它也间接承认安华是共主。如果没有安华的拉拢,行动党与伊斯兰党是不可能排排坐的。然而我们不难发现到它们的合作是很微妙也并不全面。首先在吉打州,伊党主导政权后,并没有把行动党拉进来担任行政议员;同样的,行动党主导的槟州政权后也没有让伊党的议员担任行政议员,彼此只维持在市乡议员的合作。
也惟有在雪州才真正地体现三党联合执政。2008年大选后在公正党15、行动党12及伊党8席下,共35席下起而执政(总共56席),由公正党的卡立出任州务大臣。
因为首5年的执政留下好口碑,也就在2003年的505大选中,不但巩固雪州的执政权,而且议席也大为增加,即公正党14、伊党15及行动党也15席,共拥有44席(巫统只剩下12席)。
没想到这样的传统安排,在选后竟出现阿兹敏与卡立的权力斗争。在初时安华选择支持卡立以暂时结束内斗,但及后安华又发现卡立表现未臻理想,也就酝酿换人。真没想到这一闹也把民联的矛盾暴露在阳光底下,看来在没有进一步协调与共识下,民联的未来将可能以分裂收场。整个问题的症结在于伊党与公正党的互不相让而不是与行动党又再唇枪舌剑。
只要我们读读哈迪阿旺的肺腑之言,不难发现三党似乎是同床异梦。他说,伊党的斗争目标是捍卫伊斯兰教义;行动党走社会主义路线(它经常强调的是民主社会主义);而公正党是为民主自由而斗争。
在这种情形下,哈迪阿旺所说的共识已越来越模糊了,乃至为了“原则”彼此又互不相让,例如雪州大臣事件中的争执就是共识已荡然无存了。从这样看来,三党合作的民联还有明天吗?
刊登于2014年9月25日《东方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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