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来西亚第十四届大选后带来的后遗症是另一个政治分水岭。首先已掌权61年的执政联盟(从1954年组成的联盟到1974年改用国阵)在意料之外被推翻了。第一次出现改朝换代的政党轮替。在这之前,没有人相信执政党会被打败和取代;更认为所谓选举只是可以有小改变,不能有大改变。
例如在1969年的大选,反对党明明有机会在吉兰丹(保住州政权)、槟城、吡叻和雪兰莪四州组成反对党联合政府,结果因陈志勤(民政总秘书)的反对,吡叻和雪州又落回联盟手里。只有槟城较为幸运能够“变天”。但在选后发生的“513”种族冲突流血事件之后,马来西亚政局又全面改观。
紧急状态的实施给了敦拉萨实权推行半军事管治。新经济政策也伴随着敦拉萨的拜相(1970年)而成为国家的新经济指标。不仅于此,敦拉萨很快的拉拢反对党共组联合政府。其一,在1970年,通过事先的安排而在州选中促成砂拉越组织联合政府,其成员党有中央政府支持的土著党和保守党与一向标榜左翼的人民联合党共同成立联合政府。
其二,在1972年促成在槟城执政的民政党与巫统合组联合政府。其三也是在1972年,促成伊斯兰党与巫统合作,在吉兰丹及中央内阁中组成联合政府,及其四是在吡叻与人民进步党合作组织联合政府。
顺着这一发展,敦拉萨在1974年访华建交成功后,也宣布在全国组成新的结盟阵线,取名为“国民阵线”(简称国阵),以取代报废的“联盟”。
经过改头换面和马中建交的喜讯,敦拉萨在同年8月的大选取得辉煌的胜利。
这也意味着当旧的标志不管用了,就要换上新招牌,因此从联盟到国阵证明了改变是新生的开始,也是正确的。
由于国阵在1974年后一直在选举中取得胜利,也就没有必要改变标志。但当在2008年大选受挫后,国阵就应该做出改变。可是在2009年上位的纳吉却不以为意,照旧打出国阵牌。结果还是不能摆脱困境,在2013年的大选表现差强人意,即使保住中央政权但继续失掉在国会内占有2/3的多数席。
就不知道为何在2018年的大选,纳吉还是不为国阵改名。结果在509年那晚“大水冲倒龙王庙”,国阵成了手下败将。而由反对党组成的“希望联盟”(希盟)取得了中央政权,并在西马的8个州执政。反观国阵(巫统)只剩下两个州的执政权。
更令巫统诧异的是,东马的沙巴及砂拉越也有出乎意料之外的变化。虽然州选结果显示沙巴国阵(巫统)取得29席,加上立新党两名州议员的加盟,合共31席(总数60席)。也就在5月10日由巫统的慕沙阿曼宣誓就任首席部长。
如果没有变化,也就意味着国阵再度执政,不会有下来的戏剧性变化。偏偏新崛起的民兴党在沙菲宜(原巫统副主席)领导下,赢得21席,加上希盟(公正党、土团党和行动党)的8席,合共是29席。继后又有6名来自国阵的州议员加入民兴党,也就合共有35席,较国阵多出4席,自然由沙菲宜出任首长。
正在闹双胞之际,慕沙阿曼见势不妙,马上离开沙巴到英国休假。无形中影响了沙巴团结党拜林的新战略。
拜林是在1985年组织团结党打倒执政的人民党而成为沙巴州政府。1990年的大选,他转向支持东姑拉沙里组成的反对党阵线,结果失算,在1994年的州选中,虽然拜林再度执政,但只比反对党多两席而执政。很快地因为议员变节,拜林倒台,国阵夺回政权。马哈迪也因此事直斥拜林在背后捅刀。因此一直不愿接受团结党重返国阵,直到2001年才接受回巢,但拜林已失去首长机会,只能屈居老二(副首长)。
在2018年的大选,拜林知悉马哈地在中央崛起后,就马上改弦易辙,以避开马哈迪的干涉。
于是拜林宣布将团结党扩大成新的平台,组成PBS Plus,即沙巴团结党、立新党(STAR)、巫统、民统(UPKO)和人民团结党(PBRS)共用团结党的大平台,由慕沙阿曼领导。可惜又出现新的变化,也就暂时终止了拜林的计划。也只有等待已返沙的慕沙阿曼厘清政治纠纷案后,才能定夺沙巴的巫统是否要改变轨道。当下沙巴巫统有17名州议员和7名国会议员,他们是否要留在国阵内,还是要参加大团结党阵线?但不论选择哪一方,失去州政权已成定案。
民兴党在沙巴有21个州席和8个国席,它已表明支持马哈迪和希盟,但不是希盟的成员。当下的问题是沙巴要取回应得的40%石油和天然气的税收,因为马来西亚一半的原油和天然气是由沙巴供应的。
另一方面,也是从国阵脱离出来的砂拉越4个政党已组成“政党联盟”(PBS),且已获得批准。这意味着原属国阵成员的土著保守党、人民党、民主进步党和人联党已另组新家庭。
由于国阵的招牌已“过期和陈旧”,已是不可能“起死回生”。而如今砂州的“政党联盟”既不是希盟成员,也不是国阵成员,它的未来也就系于中央政府的希盟如何化解在东马长期存在的纠纷与困扰。
因此表面上看起来是东西马的“家事”,但如果处理得不好,就会造成双边关系出现变化和分歧,不得不谨慎行之。
刊登于2018年8月27日《光华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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