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华社关注的重要课题之一是“华小生学习爪夷文的争议”。根据副教育部长张念群的说法,这项课程早在2016年已纳入四年级马来文课本,并会在2020年落实。
张念群也在其面子书上解释:爪夷文书法是被归纳为趣味语文(Seni
Bahasa)的课程,但不会纳入考试范畴。
另一方面,在火箭报网站的问答内容中又进一步指出,爪夷文书法只占162页课本中的6页(四年级的马来文课本)。因此一年的教学也只学些5个马来文熟语(Simpulan Bahasa)。
为什么要在课文中加上“爪夷文书法”(Seni
Khat),因为它是马来文科目中的“趣味语文”的一部分,既能让学生理解马来文从爪夷文到罗马字母的演进,也掌握书写优美字体的技能和审美观。这和让学生在中文科也接触书法是同样的概念。
在我们进入批评有关的规划前,也不妨从维基百科中了解什么是“爪夷文”。它是一种使用阿拉伯字母来书写马来语的文字,伴随着伊斯兰教的崛起(公元7世纪)而发展起来。当马六甲王朝在15世纪建立时,就沿用爪夷文书写马来文,直到1957年马来亚独立前后,才改用罗马字母来书写马来文。
所谓罗马化的马来文就是我们当下广泛使用的官方语文。原本爪夷文的马来文与之并存,但在2006年马来《前锋报》的爪夷版收档后,就只剩下罗马字母的马来文版。 爪夷文的马来文也渐失光环。
当1956年马来亚拉萨教育报告书出炉而在1957年成为教育法令后,罗马拼音的马来文的国语地位就相应提高而成为学校的主要媒介语。自此之后,华教团体每每得与教育法令和政策的改变进行较量。
没想到一向面对风风雨雨的华文学校也在近日衍生成古文字之争,而且推到是前朝所策划的。既然已“改朝换代”,为何不能改动前朝的不当决策?而是“奉命行事”?
当今在这样的环境和政治又走向种族主义发展之际,提出“复古”之道也是有违时代的潮流。这不关语文美学问题,也不是大一统的问题,恰恰相反,这是开时代倒车之嫌。
以中国的例子来说,胡适为什么在1919年的“五四”运动时推动使用白话文而反对食古不化的文言文?因为他认为人类思想的进步和开化是要用最通俗的语文来表达,才能收改变之效。
当然他不是反对“文言文”,而是认为学生从孩提起就学四书五经、千字文、百家姓等“古文化”和“死文化”,已不适启迪民智。就这样,中国弃古文而将中文通俗化及现代化。
在胡适看来,古文只适合在大学学习,因而有了中文系或东方学系或语文学系之设。刘镇东不是在大学学了爪夷文后就能用古文读汉都亚传吗?如果让时光倒流,刘镇东在小学就要学爪夷文,就等于教他读“四书五经”?而所谓美学则是哲学的顶端,小学生怎么知道原来学爪夷文是属于美学的范畴?这些都是大学的课程,把它移向大学做研究是更为恰当的。
也因为有了“五四”运动,马来亚和新加坡乃至印尼和泰国有一个时期华校蓬勃发展,可谓是遍地开花。这与白话文运动的成功是不可分割的。
在这里,我不得不称赞我们的先贤的高瞻远瞩。当中国的北洋政府在20年代推出新教学课本时,马新的中华民国总领事戴淑原(1912-1930)及罗昌(1921-1923)也主张在马新用普通话作学校媒介语(不像香港用广东话教学)。正因为这样,后来许多中国人才明白为什么马新的华人中文能讲得那么好,也不逊大陆人。
为此,我们支持董教总、行动党13名州议员及基层联署和《光华日报》所作的民调有96%反对在华小教导爪夷文。这不是对任何语文的歧视,而是要对学生的负担能力负责。毕竟当今学生不但要学好三种语文,而且要面对考试的压力。
再者,是否从小学四年级到高中毕业,每年都要学习爪夷文(书法)?还是只限一年?说实在的,许多的华校生连毛笔字都写得不好,爪夷文能被艺术化吗?
在此时此刻,既然张念群形容学爪夷文是趣味文字,也许她需要问问自己的孩子:“三语四文”学得来吗?
说来说去,我们无须美化不当的教学法,还是取消为妥。就像刘镇东一样,在大学只学6周就可以掌握爪夷文,岂不是更快和更有效果?其实天才往往是在大学时凸显出来或被发现的,而不是在小学四年级时,就被父母判定孩子已是天才。
刊登于2019年8月5日《南洋商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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