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安华与阿兹敏之间的决裂不但已公开化,而且已到了一山难容二虎的困境。
本来阿兹敏还是有保留地只表示支持土团党的慕克力否定有签署任何交棒期的文件,但今天的阿兹敏几乎是咄咄逼人撕破脸皮,大力斥责对方的不是。
阿兹敏先是否认与希山慕丁(巫统)进行密谈,以组成新政府保马哈迪及力阻安华上位,继后他讽刺半途换人任相乃是“后门政府”。这显然是把球踢回给安华,不承认中途组新政府之事的存在。
虽然无法说明真相,但希盟在公开的函件中谴责希山慕丁,并促他收手倒是显示问题的重要性。
除此之外,阿兹敏反过来提醒安华要尊重人民的决定,即他们选出希盟当政是给予5年的委托,而不是首相只执政一两年。这意味着阿兹敏已全盘否定希盟上台后的两年之内,马哈迪将相位让给安华。这也强烈说明所谓的交棒已在希盟之间引发争议和分歧。
为何安华和阿兹敏之间会从“同志加兄弟”变成“反目成仇”的政敌?内中的因由也非外人所能透彻地理解。但如果从资料中得知,除了私人感情纠葛外,也反映出人性的弱点,似乎只能共患难,不能共富贵?
原本阿兹敏从美国学成归来后,希望获得马哈迪助一臂之力。就这样,在1987年马哈迪引荐阿兹敏给安华当机要秘书。那一年安华风华正茂,当上巫统副主席,也成为教育部长,有“明日之星”的光环。阿兹敏的跟随安华显然走对了路,因为在为安华服务的同时,阿兹敏也保持与马哈迪的良好关系,只是鲜为外人所知。
但在跟随安华11年后的1998年,安华突被马哈迪解职和开除出巫统。虽然当时并没有高官与安华站在一起,只是巫统少壮派内的人马成了安华的支持者。他们之中较著名的是曾任财长(安华)政治秘书的依占、曾任副首相(安华)政治秘书的曼梳,还有来自森美兰州的罗斯兰,后来成为公青团长的陆曼、曾任巫青团长的阿末扎希及阿兹敏等人,结成一股“新生”的力量,用“烈火莫熄”的口号震撼整个马来西亚。后来这些人陆续离开了,只剩下曼梳(高渊国会议员)及阿兹敏仍在安华身边。
阿兹敏在2010年的党选中角逐署理主席职,与卡力对垒(这一年赛胡申阿里引退),结果阿兹敏获胜。这无形中给卡力继任州务大臣产生新的阻力。
就在2013年大选后,阿兹敏开始更大的运动要扳倒卡力。此时的安华被拉菲兹说服促加影州议员李景杰辞职,留下空缺,让安华参加补选。在胜利后取代卡力出任州务大臣,一来可以让国阵投鼠忌器,不敢将安华送入监狱(被指控第二次鸡奸罪);二是可平息党内斗争,并防止阿兹敏一人独大。讵料安华在补选前夕被判罪名成立,即使保外上诉,在法令下已不能参加补选。在情非得已下,安华只好由夫人旺阿兹莎上阵。可是在胜利后,雪州苏丹选阿兹敏担任州务大臣而不是旺阿兹莎。
由于阿兹敏在安华落难后成为党内的后起之秀,也就引起安华的警惕。
意想不到的是在2018年的大选中,希盟竟然异军突起,打败执政60年的国阵,马哈迪重作冯妇,除了“承诺”由旺阿兹莎出任副揆外,他也格外提拔阿兹敏出任经济事务部长(新职),主管原属首相署的八大重要职能;尤其是经济策划组(EPU),更是大权在握。与此同时,阿兹敏也成了国库的董事局成员。
虽然财长一职归林冠英,但阿兹敏从大臣到经济部长已显露了其接班人的影子。这对已获特赦的安华来说是一记闷棍。即使安华在2018年通过补选成为国会议员后,他也无法得到一官半职,似乎有阿兹敏在,安华已非不可或缺的人物了。
正因为安华对阿兹敏的“野心”有所不满,也就在今年的党选中暗中支持拉菲兹与阿兹敏较量,结果又是“功败垂成”,进一步扩大阿兹敏的势力。
正在当红的阿兹敏突于6月又被爆出“男男性爱短片”疑云后,顿使公正党的内讧升级。一方面是视线被转移,集中指责幕后黑手抹黑阿兹敏;另一方面,没对此疑云深入调查。
当此事沉静之时,又爆出安华接班之争。从马哈迪的三年之内交棒到近期的作完一届,已表明在党内外已有人对安华形成包围圈。表面上看来是安华与阿兹敏的生死之争,实则牵涉希盟的存亡。只是因为阿兹敏已“功高盖主”,安华已不能保持沉默,但安华能否化险为夷,还得取决于马哈迪的态度。
刊登于2019年10月28日《南洋商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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