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19年末爆发的新冠肺炎进入2002年时,几乎是疫情处处,没有一块是净土。直到今天,被命名为Covid-19(新冠肺炎)的病毒,已导致逾1亿人被确诊,而有超过240万人死亡。其情势之严峻,不但每日都报忧不报喜,而且死亡人数不断在增加中。马来西亚也不例外,已有27万人被确诊,也突破千人死亡。
真没想到今天的疫情竟然是排山倒海而来,在在让人感到生命的脆弱和科技的失灵。已经是一年有余,才见疫苗问世,但成效如何?有待观察。
这由不得让人想起一位旷世奇才横空而降,战胜肺鼠疫,挽救了无数中国人的生命。他就是来自马来西亚槟城的伍连德医生(1879-1960),终年81岁。他在槟城大英义学毕业后,获奖学金赴剑桥大学深造,先后考获文学硕士和医学博士,也是大学培养出来的流行病专家。
他应清末政府之邀,在1910年的圣诞节来到哈尔滨了解实况,随身只带来一位助手林家瑞(后来成为他的学生)。他的第一工作是寻找病源,结果发现数以千计的商人大抓土拨鼠(旱獭),将其皮剥下,当成真貂皮在傅家甸及满洲里市集兜售。根据统计,在1910年就卖出250万张“貂皮”。
第二,伍连德开始怀疑是旱獭带来的病毒。因为生病的旱獭其外皮带有病菌,自然传到人体内。
第三,他劝人民戴口罩(口罩的流行起于此),也对病号进行隔离,禁止群体生活。
第四,至为重要的是,伍连德找到一位日本女子的尸体进行解剖(当年中国人迷信,尸体不可解剖),发现尸体内有活跃的鼠疫杆菌。
第五,伍连德在预防工作时漏了一个重要环节,那就是尸体暴晒在道路上,造成病菌四处传播。因此即刻要求清政府批准他焚烧尸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1911年4月,伍连德终于完成最后一道关,前后只4个月,有效地控制鼠疫蔓延。
第六,继后伍连德与苏联专家组成考察团,前往中俄边界考察旱獭鼠的老巢。结果发现旱獭是广布于草原的动物,因此采取限制两国人口的自由流动。
为彰显功绩,清政府决定在1911年4月在奉天(沈阳)举行万国鼠疫大会(国际大会)。除了推举伍连德为大会主席外,也在大会上赞誉他是鼠疫斗士。
后来伍连德的自传就是以鼠疫斗士为书名,撰写他的回忆录。内中提及他协助中国各地创办医院及医学院,功在民族。
从1908年到1937年,伍连德先后在中国住了29年,几乎已是一个中国通。在1932年,他连同另一名医学专家王吉民合撰《中国医史》这部巨作。直到今天仍以英文版一再重印,展现他在中医药学的认识。但他基本上是支持西医的,主张医学生一定要上解剖课,而且要与死人为伍。只有真正了解人体的结构后,才能对症下药。
另一方面,伍连德为人所熟知的是他一生反鸦片、反毒品。即使因此得罪英国政府,他也不以为然。
但在中国进入抗日时期,蒋介石要求禁毒委员会的人支持他的新生活运动(1934-1940),通融他用6年的时间来消除鸦片。
一向站在反毒前线的伍连德也就参与“谅解”政府的苦衷(因为从鸦片中征税,一年可得5千万元,足以支持扩大军队力量抗日)。
结果当1937年日本全面侵华后,蒋介石的新生活运动失败了,反毒“承诺”也失效了。
综观伍的一生,他是一个杰出的峇峇,也是一位具有民族主义思想的学者。他擎起中国半边天(东北灭鼠疫),为后世所津津乐道。
本来我是在2020年出版的《伍连德评传》一书,以纪念他逝世60周年,后因疫情恶化,拉到今年才出版,但仍不失其意义。
可惜的是,我们只有一位伍连德,没有第二个伍连德,不然他对马来西亚疫情的控制也许更有成效。巧合的是,伍连德在110年前的灭病毒措施在今天仍是管用,可见不因时间改变了人类对疫情的控制方法。
(由谢诗坚著《马中天子骄子—伍连德医生评传》一书已出版,优惠价RM20,包含邮费,询问ema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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刊登于2021年2月22日《南洋商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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