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2018年选举以来,伊斯兰党已在党内进行调整,不再以咄咄逼人的语气一味强调宗教至上,而是在很多方面为迎合巫统的心思,不再正面冲突。同时也揣摩土团党的心意,尽量进行协调,以便不再被孤立于权力门外。
就以这次马六甲州选提名来看,被排斥的伊斯兰党理应咆哮且向巫统发难。结果不但没有自行上阵,而是选择与土团党合作,以国盟的名义出征,同时也未指责巫统背叛两党在2019年签署的“国民共识”。
在过去(指伊党在1977年退出国阵而单独面对国阵以来),伊斯兰党因为离开国阵/巫统而在1978年、1982年及1986年的三届大选中输得一塌糊涂。
原本伊党是长期执政吉兰丹的,但因在1974年加入国阵,又再较后与巫统闹翻,在1978年的吉兰丹州选中,伊党只剩下两个州议席,州政权不见了。
1982年的大选,伊党剩下5个国席。
来到1986年的大选更是凄凉,伊党只剩下1个国席。
当时的哈迪阿旺在大选失利后,也有过自我调侃一番。他说,伊斯兰党成立的目标不是为了争议席,是为了伊斯兰而斗争。
这样一来,哈迪阿旺也冲淡了党员的失落和沮丧的心情,继而以哈迪阿旺的斗争精神作为激励的榜样。
其实,在1983年当尤索拉哇成为伊党主席后,伊党就慢慢开始变化。
(尤索拉哇是目前诚信党副主席姆加希的父亲。后者在2018年至2020年希盟主政时,曾出任首相暑部长,掌管回教事务)
有鉴于伊党走向衰弱,尤索拉哇在参考中东国家的回教运动后也有所感悟(他在1975年后被派驻伊朗、土耳其及阿富汗出任大使,亲眼目睹伊朗宗教革命的成功)。
这个时候,尤索拉哇认为若要伊斯兰政治化取得成功,必须具有全球视野的政治斗争。就尤索拉哇个人而言,他认为可以通过宗教而不一定要依靠个人来改革一切。
为了吸引更多年轻人参加伊党,尤索拉哇也在党内设立了宗教局、知识局等组织。慢慢地,伊党内部就成立了对宗教研究的组合,进而在90年代初期,设立了一个“长老会”。这个以宗教为主的权威组织邀请了聂阿兹担任长老会主席。在参照中东模式后,马来西亚的伊党出现两个重要组织,一如今日的伊朗。
这就是说尤索拉哇开了头,把伊党导向中东的回教国家看齐。
不过伊党的政治立场也随着时局的变化而有了改变。比如,在尤索拉哇下台(1979年)后,伊党更像中东国家的政党,不再如同60年代遥望印尼苏卡诺,而是转过身来审视中东的宗教革命是如何将国家改变成宗教至上。因为这样,伊党在后来的改革历程中,也向宗教看齐。
后来升任伊党主席的法兹诺(1989-2002)就形容伊党在1990年的大选,得以夺回吉兰丹州政权,是因为政治路线走对了。这个路线就是以宗教带动政治的改变,完全不是东姑拉沙里的46精神党的助力。
当2002年法兹诺病逝,而由哈迪阿旺上位后,他更进一步把伊党推向宗教的旋涡。最明显的例子是1999年的大选。在法兹诺和哈迪阿旺及聂阿兹的联手下,伊党取得空前胜利(夺下吉兰丹和登嘉楼州政权外,国会议席也爆增至27席,成为单一最多议席的反对党)。
这对哈迪阿旺而言是最好的机会,因而他大事鼓吹是宗教政治化的结果,而不是“巫统化”的结果;更是与安华效应无关。
当哈迪阿旺否定安华的角色后,他就转向与马哈迪抗辩,以辩论谁才能把马来西亚变成回教国的人?这也激发马哈迪直接驳斥,马来西亚已经是回教过了,何来辩论(2001年)?
无独有偶,我们查知伊党后来的领袖都是中东的大学生。除了尤索拉哇是毕业自麦加瓦哈比大学外,其他三人法兹诺(1989-2002)、哈迪阿旺(2002- )及聂阿兹(1987-2015,且出任长老会主席)则是毕业自埃及阿扎哈大学。
政治方向从南中国海吹向苏伊士运河后,伊党因宗教之争迷失在政治十字路口。未想在2020年初时,土团党找上门来寻求合作。在一拍即合下,希盟的政权在2020年3月倒台。
虽然伊党不时还在谈论宗教课题,但已有所收敛了,毕竟权力比什么都重要。一旦伊党回到权力斗争的游戏,它也不逊于巫统对政治的操弄了!
刊登于2021年11月15日《南洋商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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