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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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深报人,著名时评政论家,厦门大学文学博士。先后出版十余本著作,包括《马来西亚华人政治思潮演变》、《巫统政治风暴》、《林苍佑评传》、《柬埔寨的悲剧》,《以巴千年恩怨》、《槟城华人两百年》及《伍连德医生评传》等著作。 目前担任马来西亚一带一路研究中心主席、马来西亚中国客家总商会会长及中天咨询有限公司董事长

18.5.04

第七章:七十年代後期政治局面

(01) 七十年代政治局面
1978年7月的全國大選到來了,大選對政黨的存亡與前途就靠選民手中一張票;而選民的動向是與思潮息息相關的,華人社會表達了既複雜又矛盾的心思,在一般上而言,抗議和不滿油然而生。

馬華公會既是國陣的老二,又是號稱華人的代表,因此有許多的不滿和申訴,都是以馬華作為發洩的對象。這對馬華的掌舵人是挑戰和困境。

在國陣,馬華要應付民政和進步黨的相互消長;在國陣外,則要抵禦衝勢澎湃的民主行動黨,更同時要與華團的輿論鬥爭。

嚴格來說,1978年大選的其中一個特徵是馬華困在華社輿論中,受到包圍。

在國會議席方面,國陣的成員黨獲得如下的分配:巫統75席、馬華27席、國大黨4席、民政黨6席、人民進步黨1席。砂勞越:土著保守黨8席、人民聯合黨7席、國民黨9席。沙巴:團結黨9席、沙統6席,另1席因團結黨和沙統堅持不下,由獨立人士上陣。

州議席方面,馬來半島的古蘭丹州選舉已過,東馬的砂勞越和沙巴也未舉行州選,因此只有馬來半島的十個州的選舉與國會選舉在同一天舉行。

巫統候選人佔多數
巫統除了在檳城州議席未佔多數外,其餘9州皆是巫統候選人佔大多數。換句話說,巫統控制局面,一旦國陣得勝,由巫統人出任州務大臣或首席部長,唯獨檳州巫統沒有安排首席部長人選。
馬華的州議席分配共62席,均分散在各州,沒有在一個取得大多數的席位:民政黨有18個州議席,但檳州佔了11個。這等於說,民政黨在檳州是國陣分得最多 席位的執政成員黨,巫統10席,馬華5席及國大黨1席。這引起馬華的不滿;尤其是檳州馬華的“抗議”,演出了“馬華7人幫”事件,和民政候選人爭一日之長短。

政冶的鬥爭是無情的,若有妥協也是暫時性,在長遠上是持續鬥爭的。人民進步黨的下沉即是一個明顯的例子。從5個國席降至分得1個國席,也從9個州議席降至分得4個州議席。民政黨在其他州的議席分得少而表不滿。但林敬益表示接受高層的安排。(202)

國陣成員黨的你爭我奪他在沙巴和砂勞越發生,情況之激烈不比馬來半島遜色。

在反對黨的陣營中,合作已談不上,民主行動黨的一個目的就是先消除其他反對黨,除了人社黨和回教黨是在馬來選區爭選票,不致影響民行黨的競選,而且也鞭長莫及,有了某種程度的諒解外,對於社會正義黨、社會主義民主黨等是毫不容情的。

一個最明顯的例子是:社會正義黨碩果僅有的陳勝堯博士是最有望取勝的。但在甲洞國區卻遭遇到民主行動黨候選人邱振道的介入。

據知,事先林吉祥有邀請陳勝堯參加民主行動黨。這等於要陳勝堯放掉社正黨,後者在衡量之後,並沒有接受,理由是他個人的感受。“陳勝堯剛 從英倫回來時,有一次出席一個研討會,他首次聆聽民主行動黨秘書長林吉祥的演講。林氏抨擊一些專業人士遷居外國,陳氏聽了林氏的一番話。站起來表示誠如林 氏所說的人士固然不乏其人,但很多在外的專業人士,後來還是回國,他本身便是個很好的例子。

陳氏追憶道,林吉祥對於他的發言未加以理會,並顧左右而言他,遂使陳勝堯息了加入民行黨之心。陳勝堯後來也說過,他是有心要加入民行黨的,只是怕加入之後,民行黨強大起來,就把它本來的鬥爭目標都拋諸九霄雲外。”(203)

既然陳勝堯堅持使用社正黨的招牌,民主行動黨又無意讓步,形成與國陣三角戰。

葉錦源另組社民黨
另一個社會主義民主黨,是葉錦源被民行黨開除後的產物。葉氏本來是民行黨的其中一名重要領袖,出任檳州主席兼全國副主席。1974年野心勃勃意圖打垮國陣檳州政府,且不惜代價在國會與林蒼祐演對手戲。無奈時運不濟,損兵又折將,大大地影響了他的政途,也失去在黨內的份量。

1978年大選前夕,林吉祥決心派加巴星到檳州參加大選,以和葉氏共同領導黨務(在葉氏的眼中,這是一種部署,用以取代他的地位)。由於利害關係,葉氏一派群起反對。

可是葉氏有兩個弱點:其一他本身不是受華文教育者,未能帶動群眾的支持力量;其二是1974年的選舉,檳州民行黨在他的領導下,竟告慘 敗。這造成了當林氏向葉氏施壓力時,只是葉氏派系表示抗議和不滿,而黨內的受華文教育者則支持林氏的行動,致使林氏採取“快刀斬亂麻”的手法解決葉氏在黨 內的抗命。

葉氏離開民行黨後,不甘受辱。拉攏了一批支持者另起爐灶,著手組織社民黨。另一位在民行黨內受奚落的國會議員胡更生,知悉留在黨內已無前途可言,乃和葉氏搭檔,抬著社民黨的旗幟謀想在檳州打天下。

已經退出民行黨的范俊登,顯然在精神上支持社民黨的成立,但因身不在馬來西亞,對社民黨的協助十分有限。

(02) 馬華公會大選失利
人民社會主義黨於1974年傾全力在城市競選全線失敗後,經瞭解到民心的變化,沒有了勞工黨的合作,社陣的招牌已褪色,過去的支持者也都有了其他的選擇。

換句話說,人社黨不得不承認它已在華人社會失去了重要影響力。因而1978年大選只攻打鄉村區,尤其是馬來人集中的選區。

華人友持在野政黨
這樣一來,在城市方面。特別是華人社會中,選民剩下兩個選擇,或則支持國陣的馬華與民政黨。或則投票給民行黨。其他的政黨在華社中的取勝機會不大。而華人的任何不滿情緒,有效表達管道就是支持反對黨,以抗議執政黨的施政,首富其衝的自然是馬華和民政黨。

馬華公會在獨大及工業協調法令等問題懸而未解的情況下,疾呼“華人大團結”產生的效果不大。結果28名國會候選人中只有17人當選,成績不理想。雖不致像1969年的嚴重受創,但也夠馬華公會感到不是味道了。

馬華公會中選的國會候選人和選區如下:
(01)余銀山(吉打亞羅士打市區)
(02)林良實醫生(檳州馬打古晉區)
(03)楊忠富(霹靂近打區)
(04)何文翰(霹靂紅土坎區)
(05)麥漢錦(霹叻丹絨馬林區)
(06)陳群川(彭勞勿區)
(07)陳聲新(彭文冬區)
(08)曾永森(雪烏魯雪籣莪區)
(09)周寶瓊(雪烏魯冷岳區)
(10)劉集漢(雪莎亞南區)
(11)李文彬(森文丁區)
(12)張漢源(甲峇株安南區)
(13)李三春(柔昔加末區)
(14)李天來醫生(柔亞逸依淡區)
(15)梁維泮博士(柔麻坡區)
(16)陳漢源(柔冷金區)
(17)林劍澐(吉巴東色海區)

從這一份名表看來,馬華候選人所取勝的地區多不是集中在華人選區,大部份是種族參雜的地區,雖然有些地區華人佔了絕大多數,但不是達到八、九十巴仙之譜,有的選區馬來人為數不少,或有一半之強。

由此可見,馬華保住17席是以城市以外的為多,在大城市,馬華仍然處於劣勢。如檳城的市區,聯邦直轄區,芙蓉,馬六甲、怡保乃至居鑾區,馬華的候選人──落選。

同樣的情形也發生在州議會選舉,馬華未能在城市地區取得令人滿意的票數,最使馬華感失望的是在檳州沒有任何突破,甚至比選舉前所得的席位還要少。參加5席競選,只有2人獲勝。

另一方面,由馬華退黨者組成的“人民獨立陣線”,全面向民政黨選區大進攻,雖然從表面上看,這些人已和馬華公會沒有關係,但從他們的背景和言行顯示了“馬華的精神”,只攻擊民政黨,並在字裡行間表示他們在勝利後將會大有作為。

人民獨立陣線的成員包括何啟彬、馬卓達、邱發興、林嘉彬、顏嘉炳、邱思慶醫生及李德輝。他們被形容為“七人幫”。

七人黨猛攻民政黨
林蒼祐更認為“馬華人民獨立陣線”是林建壽泡製出來的產物,企圖製造混淆和分散選票。並指責這些人是一群“政治旅鼠”、“成群結隊走向海中自殺的動物”和“政治阿Q”。(204)

無須掩蓋的,“七人幫”的出現是檳州馬華不滿議席分配不足所觸發的,用意在於擊垮檳州民政黨的執政懽。從直接上來說,這是林蒼祐和林建壽的一場政治鬥爭, 不論是巧合或有意的安排,“人民獨立陣線”的組織是鬆弛的,其中有的是臨時加陣的,由於一些原本內定退黨的馬華黨員並未這樣做,另有少數的人提名手績發生 錯誤被取消資格。

“七人幫”不是沒有背景的。檳州馬華公會暗中默許這個行動。雖未公開表達支持,但在行動上,馬華公會傾向支持七人幫對民政黨的挑戰。

馬華和民政原本因政治觀點的不同與利益的衝突已同床異夢,如今出現“七人幫”的威脅和困擾,更是水火不容,大張討伐,合作精神蕩然無存。

(03) 民政黨多數票大減
1978年大選大舉挑戰檳州民政當的“七人幫”,實質上是沒有一個思想理論,談不上影響人民的思潮,但卻屬於一股反民政的勢力,以期通過選舉挫敗民政的執政而為馬華的執政鋪路。

1978年普遍上城市人民對執政黨有埋怨的時刻,“七人幫”在情緒上有了一陣的波動。可是他們又不像反對黨,因此給民主行動黨更有利的機會向執政黨作全面反擊。

民政黨在林蒼祐醫生的領導下,亦未突出思想問題,而是強調檳州的政績,用建設發展和檳州的穩定作為號召。雖然民政處於不利的地位,但在沒有更好的選擇底下,選民又不想看到它下沉,尤其是支持華人繼續執政的念頭仍然很強,以致民政黨保住了檳洲的執政地位。

不過,它的大多數票席已被削減,剩下8席對巫統的9席。從1969年的16席,減至1974年的11席,再退減成8席,無疑的已使到民政黨提高警惕。

七人幫全軍覆沒
唯一令民政黨告慰的是“七人幫”全軍覆沒,也等於是否定林建壽的策略,並從此埋下馬華與民政更深的怨恨。

在全國而言,民政黨是退縮了。參加6個國會競選,只有4人告捷,尤其在檳城的堡壘,民政痛失丹絨及日落洞國會,這清楚地反映了民心思變,並不滿民政黨對國家問題,如對教育文化政策似乎有置身度外之嫌。

馬華和民政在選舉受挫,意味著華裔選民對這兩個政黨,在國陣內所扮演的角色有所失望和某種傾向的抗議。因而,不論在情緒上或思想上都表現了內心的感受,但並沒有準備要全面拋棄華人在執政黨內的代表性,如果說是懲罰也無不可。

當然在整個國陣,選舉的成績可謂是相當令巫統滿意的。在153個國會議席中,贏得131席,超逾三份之二。得票總數是199萬6307張,佔投票率約57.5%。

巫統本身參加74席角逐,結果嬴得69席,戰績不凡。這表明了即使回教黨脫離國陣,也沒有把馬來選民拉走,仍然給胡先翁領導的巫統很大的支持。

國陣成員黨在國會贏取的席位如下:
巫統─69席(參加74席)
馬華─17席(參加27席)
印度國大黨─3席(參加4席)
民政黨─4席(參加6席)
人民進步黨─0席(參加1席)
無黨派─1席(參加1席)註1*
沙團結黨─9席(參加10席,包括以獨立人士身份參選,但屬於沙團成員)
沙統─5席(參加7席)
砂土著保守黨─8席(參加8席)
砂人聯黨─6席(參加7席)
砂國民黨─9席(參加9席)
註1*此乃回教黨署理主席哈芝哈山艾迪因未跟隨退出國陣,被開除黨籍,但獲國陣支持以國陣名義參加競選,而他本身屬於無黨人士。

反對黨陣容贏得席位如下:
民主行動黨─16席(參加53席),得票66萬4463張,佔投票率19.2%
回教黨─5席(參加89席),得票53萬7253張,佔投票率15.5%
砂人民機構─1席(參加1席,此乃屬於加入民行黨行列的議員)
獨立人士─1席(參加93席)

從上述統計表中,我們發現到反對黨陣營的力量,仍不足對國陣構成威脅,同時回教黨回復反對黨面貌後,勢力比以前更為削弱,唯一取得大躍進的是民主行動黨。

選民同情林吉祥
16位國會議員加上1位沙巴的人民機構議員,它已經和馬華公會等量齊觀,平起平坐了。在州議席,民行黨加起來有25名州議員,較上屆多了2席。國會議員數目從1974年的9席升到16席,也比1969年的73席為多,可說是民行黨成立以來“登峰造極”的1屆。

儘管1978年的大選禁止群眾大會,被反對黨形容為缺乏民主,但反對黨也可以通過小型集會(CERAMAH),來宣揚政策和對執政黨諸多抨擊。

除了獨大問題和工業協調法令的爭議對民行黨有利外,另一項刺激選民同情和支持民行黨的,是由於林吉祥在選舉前被控以洩漏軍事秘密罪名。

林吉祥是1978年4月18日在官方機密法令下被控於吉隆坡高等法庭。控狀指他在1976年8月間,在馬六甲獲得官方機密情報,即關於聯邦政府購買4艘巡 邏快艇供國防部使用和該4個最後投標者身份、成功投標者的原訂及劃一價格、4艘艇的付款方法,火力控制系統、裝在引擎種類和快艇的性能。

在接受此情報時有充份理由相信,此情報是違反1972年官方機密法令下交給他,因此觸犯此法令。

他也被提控保有上述情報而被促交出時未依指示照做,並於1976年11月第11卷第3號的《火箭報》上刊出,向雪蘭莪大學畢業生協會發表演講時,將此情報揭露及在吉隆坡直接將該官方機密情報通知他未獲授權通知的人,即在一封致給“遠東經濟評論”的信中揭露。

5項罪名的提控,震動輿論,也給民行黨一個機會發動法律援助基金,以致在大選中高談保護基本人權問題,且大貼海報展開宣傳運動。

再者,在1978年的競選宣言中,民行黨以“保衛民主及擊敗國陣的一黨專政意圖”為題,聲稱國陣的戰略是“要建立一黨國家”。順著大選的到來,林吉祥推出他的言論集《馬來西亞的計時炸彈》,成為暢銷書之一。

很顯然的,民主行動黨集中火力在城市選區,尤其是華人佔大多數的選區。因此談論的課題,都是與華人社會息息相關的。從文化教育到經濟和民主人懽等的問題,深深地影響華人的思想和看法,許多選民放棄支持國陣候選人,轉向支持民主行動黨。

(04) 城市華人傾反對黨
1978年大選,在很多方面,民行黨扮演了一個“敢於講話和為華人利益鬥爭的政黨”,儘管它不斷的宣稱是多元種族的政黨,宣揚“馬來西亞人的馬來西亞”。

但是,言行方面,已是偏重於尋求華人的委托,藉此意圖取代馬華公會和民政黨。

當風勢到來時,民行黨的候選人的資歷與服務精神已非重要,重要的是它為人民提供一個抗議的機會,即對馬華和民政有不滿的選民,可以把票投給民行黨。

造成開票當天,民行黨候選人在城市選區紛紛報捷,一時令人刮目相看。也反映了華人思潮在很大程度上傾向反對黨。

以下是中選的國會議員和選區:
(01)李霖泰(吉隆坡市區)
(02)陳國傑(新街場區)
(03)林吉祥(八打靈區)
(04)曾敏興(芙蓉區)
(05)陳德泉(馬六甲市區)
(06)李高(居鑾區)
(07)林子鶴(怡保區)
(08)P巴都(萬里望區)
(09)陳則明(木歪區)
(10)陳慶佳(華都牙也區)
(11)蕭漢欽(大山腳區)
(12)彼德達申(升旗山區)
(13)黃鴻杰(丹絨區)
(14)卡巴星(日落洞區)
(15)V大衛(白沙羅區)
(16)馮傑榮(山打根區)

民行黨在州方面也有不俗的成績,特別是在檳州,崛起擁有5名州議員,連同4名檳州國會議員,聲望果然不同凡響。

如果這種選舉成績可以作為華人政治傾向的準則的話,那麼它說明了華人對政府的施政有意見,對關係到華人各項措施有異議,同時也對馬華和民政在國陣內的表規不感滿意。

不論是出諸情緒的波動投下抗議票,也不論是偏向反對黨,希望民行黨取代馬華和民政的地位,不能否認的是:華籍選區有強烈的思變願望。雖然馬華和民政不算慘敗,但也夠受挫了,不可掉以輕心。

並非種族極端化象徵
副首相馬哈迪醫生對大選的看法是:市區人民的情緒傾向反當權,是任何進步國家常有的現象。
他說:民行黨候選人在市區得勝,特別是聯邦直轄區,顯示市區選民偏向反對黨之一貫態度。例如,當人民進步黨還是反對黨時,怡保的華人選票投給人民進步黨的非華籍候選人,但進步黨加進政府之後。選民不再支持該黨。這證明市區人民的情感是傾向於反當懽。

他在接受馬來前鋒報訪問時否定78年的大選結果是我國種族極端化擴大的象徵。(205)

但財政部長東姑拉沙里則形容,這是遵循種族路線的投票結果。他說:民行黨取得70萬張選票顯然是來自華人社會,而回教黨所得的50萬張選票是來自馬來人。

這顯示投票給2個反對黨的120萬人民,是根據種族情緒而投票。如果此趨勢,正如1969年大選所經歷的,不加以制止,已將滲透學校,大學及其他機構。

國陣秘書長兼巫統副主席嘉化峇峇與東姑拉沙里有相同的論調,並認為馬華面臨如巫統過去的困境(即指1959年大選,巫統在吉蘭丹和丁加奴兩州,被回教黨擊敗而屈居於反對黨下)。

如果馬華離開國陣,以種族路線作鬥爭,會取得更多支持。他指責民行黨是一個華人沙文主義的政黨而以多元種族作為幌子。(206)

《祖國日報》贊同嘉化峇峇的意見。7月11日的時勢評論中指出,如果我們要這個國家生存,應立即停止這種兩極化,否則我們將會有一個社群只選舉他們本族候選人的危險。(207)

(05) 採步驟防兩極政治
針對1978年大選,前任馬華公會總會長敦陳修信似乎和東姑拉沙里、嘉化峇峇,有不約而同的觀點。他說:從本屆(1978年)大選的結果中看出,種族極端化現時已經是越來越厲害;尤其是年輕的一代。

他說,如果現在不立即採取步驟,將來難免會演變成馬來人執政,華人是反對黨的局面,倘使這種事情發生,國家將會遭遇災難。

另一方面,陳修信說:華人已經對馬華公會感到厭惡,故而將選票投給明知不會有任何作為的民主行動黨。大多數馬華候選人是靠馬來人選票取勝,因為華人在政治上仍未醒覺。

他以為,馬來人在政治上已經成熟了,而華人對國家的所需要卻仍然在睡大覺。

不過,他指出,另一項使到華裔不歡迎國陣候選人的原因是新經濟政策的施行,並非是政府的新經濟政策有任何缺陷,而是華裔社會不滿意其施行的方法。

他更建議國陣組成單一政黨,以減少種族極端化,引導我國朝向更團結的目標。 (208)

馬華署理總會長曾永森同意,如果馬華不能將形象改好,以期獲得華裔的支持,最後可能導致馬來人支持執政黨及華人支持反對黨的局面。(209)

否認馬華存在問題
馬哈迪醫生不僅不同意大選結果表現了種族兩極化,同時不認為已是時候把國陣化成為單一政黨。他說:“這只有在我國各族之間經濟平衡之後才能發生,在此之前,任何朝這方面的嘗試將會帶來不良後果的失敗。”(210)

馬華總會長李三春顯然不苟同陳修信的評析,但又不直接反駁。他把馬華的失望成績歸因於不能取得近100萬新選民的支持,言下之意否定是種族兩極化使然。

同時他也不以為馬華的存在已有問題。他強調說:“基於巫統代表大多數馬來人,而馬華公會是唯一的華人政黨,代表著大多數華人,因此兩黨的密切關係的恆久維持是重要的。”(211)

反對東姑拉沙里言論的還有民主行動黨政治局主任李霖泰,他說:“東姑拉沙里所說的政府,將採取步驟以克服類似最近大選中所出現的“種族性投票”的傾向問題,對所有於7月8日投票支持反對黨,尤其是民主行動黨的選民,在政治成熟和智慧上是一種公開的侮辱。

民行黨反駁言論
東姑拉沙里把國陣在大選中的失敗,歸咎反對黨的選民,特別是對在投票結果中贏得16個國會議席的民行黨。這個問題與所謂的“種族性投票傾向”根本就風馬牛不相及。(212)

跟著反駁陳修信的是民行黨國會議員陳德泉,他形容陳修信的談話是非常幼稚無知的,而且更表現他對華人社會的無知。(213)

前首相東姑阿都拉曼的意見比較接近東姑拉沙里,他認為這是一種人為的極端種族主義的趨向。同時警告不能讓騷亂發生,否則將永無了期。(214)&(215)

民主行動黨秘書長林吉祥基本上不否定種族政治的傾向,但他歸咎於國陣所造成。他說:種族兩極化並非由1978年大選結果產生的。它是長期忽略和不顧馬來西亞各族人民合法要求及願望的產品。

“不管你喜歡與否,馬來西亞的“兩極化”不能由譴責外國輿論或靜然由之而消於無形。我們必須認清癥結,釜底抽薪,其困難即可迎刃而解。我要闡明此時此地的馬來西亞,存在著兩個階層的兩極化,一個是種族性,另一個是階級性的。”

“民主行動黨於1978年的大選中獲取的70萬張選票,並非有如馬哈迪醫生在馬來前鋒報題為《反對現有制度》者,它是一份有力的投票表示,它要求修改國陣的建國策略,教育、經濟、社會、文化和政策。(216)

上述各人的言論都有各自的理由和立論,但不容忽視的是。種族政治已在我國較為明顯的出現,基於理想與主義作為政治鬥爭的目標已被列為次要。

雖然每個從政者一定要服膺本身黨的鬥爭目標,但放在現實的社會中,種族的情緒已因各種問題而被挑起,當然執政黨必須要正視和調查為何會有這麼多選民投反對 票,這涉及政策與策略帶來的反效果,例如獨大問題與工業協調法令就是華人社會最為關注的,既然執政黨內的華人政黨被認為未傾向華團而共同努力,也就在大選 時被當祭品了。

(06) 華人政壇三股勢力
我們同意城市的選民一般上對反對黨有些偏愛,然這不是一成不變的,問題的關鍵在於參加執政黨的華人政黨,能夠取信於人民到什麼程度。而人民將隨著現實的需求和個人的感受來決定其投票傾向。

換句話說,華人的政治思潮是會變的,這個變化不一定要由政黨來領導,華團扮演的政治影響力的角色已逐漸加強。

我們可以說,1978年的大選結果對反對黨有利,那是因為華人執政黨表現的不盡如人意,甚至是令人沮喪的。民主行動黨的崛起正配合時機,華人的未變心態加速起來。

無疑的,1978年的選舉,民行黨已成為華人社會的第2個選擇,其他的反對黨只能聊備一格,不受重視。因而導致了社正黨的陳勝堯醫生在甲洞區選舉失利,做不了陳志勤醫生的繼承人;同時也把新註冊的社民黨排出議會門外,所有候選人俱告落選。

以選票表達不滿
城市,尤其是華裔選民投票給民主行動黨並不期望就此能解決華社問題,而是側重在“教訓”執政的華人政黨。至此,我們看到華人的一般願望和思想是建立在華社利益的基礎上。凡是脫離或有意或無意的走著不同的方向,便是受到反對之列。

誠然,整個選舉對國陣是沒有損失的,巫統勢力堅如盤固,任其回教黨來勢洶洶,也被有效地擊退。這是由於巫統的政策,遠比回教黨的政策更為馬來社會所接受,反觀馬華公會和民政黨,就缺乏這個條件了。

姑不論執政和反對黨相互抨擊對方推行種族政治,我們發現華人社會普遍存有怨言和不滿,以致即使民行黨派出非華人候選人,亦可得勝。

這樣一來,華人政壇便出現三股勢力──馬華、民政和民行黨在爭取影響力,而這三個政黨,並未具有左傾的色彩。它們所強調的民族利益遠勝於思想主義的鬥爭。華人政治從左右派到關注那個政黨最能表達於華人心聲,已是更加無所隱蔽了。

馬華公會和民政黨蒙受的打擊,是教訓也好或被認為已缺少爭取華人權益的勇氣,它們已經在相當大的程度,受到華社的質疑在國陣內扮演的角色。

究竟華人社會依從於反對黨或華團是不是已告定型,仍然是見仁見智,意見紛爭的。馬華公會的基層結構繼續存在,民政黨在檳州的大本營也繼續保持,這是不被否定的,也導致3黨的今後鬥爭局面越趨尖銳化。

可是,民行黨的勝利並不能恆久保持著,人事的變化和內鬨終於埋下分裂的危機,民行黨的前途也亮起紅燈。

(07) 沙巴政局突出變化
東馬的政治,華人的求變並沒有如西馬的迫切,這是由於東西馬的情況不同。

在沙巴,1975年後政局突起變化,莫斯打化的政權開始受到嚴重的挑戰。脫離莫斯打化的沙統的一批人士,在哈里斯沙利(HARRIS SALLEH)的領導下,於1975年7月15日宣佈成立人民團結黨(BERJAYA),聲稱這個黨是為了團結沙巴人民,以清除行政不當和剷除莫斯打化的 獨裁政策。並矢言恢復民主和建立一個更公平分配財富與機會的社會。(217)

這無疑是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但形勢的發展已對莫斯打化不利。中央政府對於莫斯打化的“抗命”(1974年大選後,敦拉薩委莫斯打化擔任國防部長,而後 者婉拒,認為是削弱其權力,就建議委派朱基菲出任副國防部長,敦拉薩勉為其難接受,不過種下中央與州政府關係失去協調的惡果)有所不悅,因而對人民團結黨 的成立寄以厚望,以改變獨裁的州政權。

沙巴的華人對於沙華公會與沙統的合作組成沙巴聯盟,早已失去信心。而事實上,當1966年沙巴的華人首席部長羅思仁落選後,華人的地位已被莫斯打化政權加以削弱。

在莫斯打化執政下,“沙巴州政府已跌入冬眠狀態,州部長及官方機構的主席忙於本身的生意,竭力仿傚領袖的生活方式。有發展的地方是動用聯邦政府的基金,或私人企業所推行及從本材中得益。

特別是華人,在各方面──政冶的、經濟的乃至文化的都受到影響。”在這種情形下,人民團結黨的成立終於吸引華人的支持,也萌起思變的期望。(218)

莫斯打化伺機重來
1976年州選舉,是一個轉捩點。之前,即1975年10月,莫斯打化在中央政府的壓力下,被迫辭卸首席部長,讓位給賽格魯。這在莫斯打化看來,是以退為進的策略,謀想伺機捲土重來,或在州選中,由沙統再取得勝利,由他接回政權。

雖然如此,情勢越來越對莫斯打化不利,他得不到中央政府的支持,同時民心已背向。不過,決定莫斯打化政治命運的,則是城市的華人選區。

沙華公會為挽回信譽,努力爭取分得12個席位,(以華人在沙巴的人口作為比例基礎)卻被莫斯打化拒絕,只同意給8席,理由是華人只集中在6個城市選區。

沙華公會的少壯派先是態度強硬,可是元老派勸服少壯派接受分配額。這批人曾在莫斯打化執政下受惠,顯得不同意少壯派的堅持,後來少壯派也接受了獻議,派出8名候選人。

本來在選舉之前,沙統也是有所擔心,會在中央政府的同意下,和團結黨對話,尋求不必競選的分配席位。沙統建議讓給團結黨16席,後同意增至18席,但團結黨堅持24席,即佔48席的一半。相持不下之下,州選終於在4月舉行,由沙統和沙團直接對壘。

3月18日提名那天,沙統派出40名候選人,沙華8名,而沙團也派出48名候選人,另有社正黨11人及統一黨3人和獨立人士16人。

雖然有許多金錢投入這場空前激烈的選舉,但起決定性作用的是城市的華籍選民。根據估算在整個競選運動中,總共耗資3000萬元,折合在每一個選民身上花費150元。

比起1974年西馬及砂勞越的國州競選開支700萬元還要多,這明顯表現出沙巴兩大政黨都在搞金錢政治,但更為重要且對沙團有利的是它得到中央政府的支持,促使華裔傾向沙團。

當然,華人對莫斯打化政權的厭惡與不滿早已種下,乃順著時機來一個改變。根據統計,有95%的華人投票給沙團,扶起了一個新的州政權。(219)

開票結果,沙團奪得27席,沙統20席,而致沙統於失敗的是其伙伴沙華公會的8名候選人全軍覆沒,被沙團候選人擊敗。

由於華人的全面思變,莫斯打化結束了他的政治優勢,被迫屈居劣勢。這種情況是與西馬不盡相同的,至少沙巴華人不是以種族傾向來投票,而是從兩個政黨中挑選一個。

沙團代表各族利益
沙團基本上是沙統分裂出來的政黨,但它不走種族路線,容納各族人士參加,因此它是一個代表了各民族利益在內的多元種族政黨。華人的代表亦得到適當的地位。

沙團登台執政,是中央政府所祝福的,不必通過中央動手.即剪除了莫斯打化的壓力,也制止了沙巴的離心力量的成長。敦福爾被推舉為首席部長(他在沙團成立不久後即辭卸州元首職化,正式領導沙團),而創立沙團的哈斯里則出任副首席部長。

執政53天後,敦福爾在一場空難中罹難,喪生者尚包括華籍部長張天文(州通訊及工程部長)。哈里斯遂即宣誓就任首席部長,安定政局。至於飛機為何發生意外,直今仍是個謎。

哈里斯採取更硬的手段對付莫斯打化和沙統,另一方面,他使到沙巴人民生活在一個和平的氣氛中,各族都有其發展的餘地,加強了華人社會對他的支持。

據哈里斯的說法,沙團是馬來西亞唯一的具有多元種族特徵和實質的政黨,不是以種族作為區分的。

1978年的全國選舉,沙巴只舉行國選而未選州議員,沙團與沙統對席位的分配進行激烈的鬥爭。最後沙團分得9席,沙統6席,剩下1席彼此相持不下,改由各黨支持的獨立人士上陣。

結果由沙團支持的候選人得勝,這樣一來,沙團雖在山打根國區輪給民主行動黨的馮榮傑,但又從獨立人士中取得1席。沙統失掉1席,由沙團非正式支持的候選人取得,這進一步確定沙團的政治地位。

不過,山打根區的華人顯然需要反對黨在國會加強力量,這不能解釋成華人不支持沙團,在州選中,他們支持沙團候選人。

(08) 砂人砂黨內憂外患
在華人社會,經常會出現這樣的念頭,州選支持執政黨,國選投票給反對黨,這不意味他們反對現政權,而是希望國會中聽到反對黨的聲音。

無需爭論的,沙巴洲的華人對沙團的支持遠勝於沙統,並摒棄與沙統合作的沙華公會。在他們看來,扮演屈從角色的沙華公會,已不是華人所要看到的局面。

在哈里斯領導下的沙巴人民團結黨,成功爭取到華人廣泛支持,華語華文的通行及華文獨立中學獲得發展以及謀生容易,在使到華人在政治上已和沙團認同,這和莫斯打化時代比較,實在有很大的差別。

砂人聯黨面臨挑戰
砂勞越的情況就和沙巴不同,而是比較接近西馬,但又不盡然相同。一個明顯的政治轉變是砂勞越的士蓍保守黨,於1976年成功地拉攏國民黨加入國陣,使砂州不復存在反對黨。

這是人聯黨所不願意看到的局面,但又不能公開反對。

國民黨於1966年以前處於執政黨地位,且由黨魁擔任首席部長,但自從中央轟走加隆寧甘後,國民黨就處於劣勢,最後被迫離開聯盟,待到國陣於1974年取代聯盟時,國民黨躍起成為最大的反對黨,而人聯黨則在70年加入聯合政府,成為國陣一員。

1974年大選,國民黨奪得了18個州議席,土著保守黨18席,人聯黨從14席減到12席。這對人聯是一個大打擊,尤其是黨秘書長楊國斯在州議席落選,爆了冷門,不但本身失去副首席部長的職位,同時也掀開了黨內多事之秋。

人聯黨有強烈的華人色彩,但也有伊班人的代表。國民黨則以伊班人為班底,也有華人在內。
這兩個黨既是死對頭,也夾著恩恩怨怨,尤其是70年代國民黨力圖爭取人聯黨共同組織聯合政府不果後,關係乃告惡化。

砂勞越本來有個砂華公會,擁有3名議員,後來一位鄭有僑辭州議員,改當議長,空缺舉行補選,由土著人膺選。

另2名州議員謝晉新及林鵬祥,在首席部長阿都拉曼聯合勸告下,加入人聯黨並解散砂華公會,(220)這使到人聯黨更具有代表華人的形象。

兩黨鬥爭日趨激烈
由於各黨的種族傾向有明顯的分野,當1976年國民黨重投執政黨的懷抱後,幾乎已將州內的3大民族結合在一道。雖然表面上看來黨爭已告減少,其實不然,人聯和國民黨轉在國陣內相互消長勢力,鬥爭越趨激烈。

人聯黨於1974年大選原是形勢大好,既已解決砂共問題,又遇上敦拉薩成功訪華,在宣傳上佔盡優勢,可是華人並不全然跟著人聯走,他們對人聯的加入國陣和在國陣內的表現不感滿意,就通過投票給楊國斯一個慘痛的教訓。

這表示:有相當數目的華人,對人聯黨改變政治立場表示抗議。

當人聯黨尚未治癒其創傷時,國民黨的加入國陣給它帶來更大的震蕩與不滿。對人聯黨來說,這是削弱人聯在政府中的地位,且有意降低人聯黨的代表性。

在一方面,人聯黨力振雄風;在另一方面,派系鬥爭加劇,在直接和間接上,使到華人一時不知如何適從。

我們先說內部的革新,基本上人聯黨的當權派地位不受動搖,但越來越多的年輕人和專業人士參加到人聯黨的行列,詩巫支部的改選,變成新派人物的天下即為一例,舊派人馬失勢後,和中央的決裂逐漸明朗化。

新派先在詩巫取得立足點,並且進一步參與推動黨中央成立青年團,吸引一大批專業人士入黨,其中有律師、醫生、會計師、南大台大的學生,他們分別加入古晉、詩巫、泗里街、美里等支團,青年團的領袖是一位知名度甚高的黃順開醫生。

基層力量逐步壯大
由於成立青年團,人聯黨的基層力量也從中壯大,這種激發性的運動在其種程度上,為創傷後的人聯黨注入新的生命力,也帶動華人社會展開各種活動。

但是,在改革進行之際,人聯黨內部的矛盾擴大,主要是來自詩巫支部集體退出選舉的一部份黨員,他們和黨中央抬槓。其中一名州議員張守江更在州立法議會上質 問楊國斯既非州議員(楊於1974年落選州席,但當選國會議員),也不是部長,為何使用政府的車輛,企圖使楊難堪,一場風暴在醞釀中。

在不安定的狀態中,人聯黨又面臨另一個嚴重挑戰。1977年杪舉行的黨中央及青年團會議上,一致議決留在國陣,但用自己的標誌參加選舉。首席部長阿都拉曼耶谷聲言絕不許人聯用本身的標誌參加競選,人聯黨秘書長楊國斯則說:“人聯絕不低頭。(221)

人聯黨之所以堅持用自己的黨徽參加競選,是嘗試打破議席分配的限制,並希望因此從國民黨手中奪回一些席位,假使根據現有議席分配,人聯黨肯定吃虧而成為執政黨中最少席位者。

不過,人聯黨的要求並未達到,為平息這場爭執,政府宣佈只在砂州舉行國選,州選尚可壓後1年才屆滿。國陣總部也作出下列的決定:任何政黨,不管是西馬的馬華公會,或是砂勞越的人聯黨,都必須於1974年中選的選區,用國陣的標誌參加競選。

這樣一來,人聯黨不得不開會商討對策,在主客觀壓力下,溫和派的意見佔上風,投票結果如下:贊同用國陣標誌的,43票,寧願被開除,堅持用自己標誌,計11票,而棄權約有9票。

這等於說,人聯黨接受現實,並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因而改變初衷,不堅持用本身黨徽,而是同意用國陣的天秤標誌,參加原有7個國會選舉角逐。溫和派的勝利給改革派帶來失望,咸認黨中央不夠堅定,離心的力量刺激了黨內的分裂。

(09) 獨立人士撼人聯黨
1978年,砂勞越的政局呈現緊張,一方是人聯黨和國民黨對席位分配問題爭執不休,而人聯黨內又面臨退黨危機,另一方是砂勞越土著人民黨(PARTI RAKYAT JATI SARAWAK簡稱PAJAR)的成立,由前砂州政治部主任哈芝阿里卡威(HAJIALI KAWI)領導,他也是一名律師,矛頭對準首席部長阿都拉曼耶谷及土著保守黨。

在這種情形下,國選和州選分開舉行,國選日期由聯邦選舉委員會決定,州選舉則壓後在1979年舉行,以避免砂州政府面對太大的壓力。

但是,要爆發的事總是要到來,我們看到:
華人社會不再只由人聯黨控制政治代表權,國民黨也有或多或少的代表性。同時人聯黨的分裂派決意與人聯黨作正面的對峙。

原是人聯黨的國會議員黃和順與詩巫市長賴漢儒等人(1976年詩巫支部改選時集體退出選舉)宣佈退黨,聲言計劃組織一個純華人政黨──“華人團結黨”。

他們支持獨立人士錢惠光角逐詩巫國會選區,和人聯黃順開醫生打對台戲。錢惠光在提名時是詩巫華團的主席兼任中華總裔會會長,是社會領袖之一。

同時,人聯黨泗里街州議員張守江也宣佈退出人聯黨,以獨立人士身份參加泗里街國會選舉和人聯黨的詹長開抗衡。另一位人聯黨員楊炳槐,則以獨立人士的身份參加拉讓國會選區,和人聯的伊班候選人查灣英巴爭一長短。

只反人聯不反國陣
3位獨立候選人共同採用鎖匙為標誌,顯然是作為“華人團結黨”的班底。一同全面出擊人聯黨,形容人聯黨領袖軟弱,責人聯黨是個沒有骨氣的黨。反之人聯黨形容退黨者是投機和反叛份子,並駁斥這些獨立人士有後台老板,只反人聯,不反國陣。

投票結果,除了美里的謝晉新(原是砂華黨員,砂華解散後,加入人聯黨)敗給砂婆(SAPO-SARAWAK PEOPLES ORGANISATION)的司徒美堂外,國陣23名候選人皆告勝利,包括人聯黨6人,而獨立人士陣線全軍覆沒。

這說明儘管華人社會對人聯黨有怨言和批評,但不認為退黨人士會比人聯做得更好。

獨立陣線失敗,使到籌組新黨事成為泡影,但後來引進民主行動黨在砂州建立根據地。而砂婆的司徒美堂基本上傾向民行黨,在國會中和林吉祥配合。

人聯黨的情況與西馬的馬華公會及民政黨有所不同,人聯黨一開始即表現支持建議中的獨立大學,可是這種立場較後起了變化,甚至引起砂華社團的一場大筆戰。

促使人聯黨公開地表明立場的,是由於民主行動黨林吉祥在國會嘗試挑戰華人執政黨對獨大的態度。

他於1978年10月10日的國會會議上,提出了修改大專法令的動議時說:“雖然1971年大學及大專法令,沒有清楚指定禁止私人大學的建議,但此法令已被政府部長們及國陣領袖解釋為不允許私人大學的創辦。

不准創辦私人大學
例如,教育部長慕沙希淡最近在巫統大會宣佈,政府拒絕獨大無政府之協助而將由私人機構來管理。今年4月間,馬華總會長李三春也宣佈說,1971年各大學及大專法令不准創辦一間私人大學。”

“我們的動議是修改大專院法令,允許私立大專院校的設立,是非常公正與合理的,以減低種族的極化,訓練更多人才為國獻身,這一樣可以節省政府的開支。”(222)

除了教育部長慕沙希淡表明反對修正動議外,馬華的李三春、民政的梁棋祥、人聯黨的王其輝及沙團結黨的哈里斯,皆表示反對林氏修改動議。

李三春形容林吉祥旨在使國民陣線,特別是馬華公會尷尬。梁棋祥反對教育成為政治課題,認為不應藉口製造政治論爭,也不能被利用來達到政治目的。

他說,林吉祥的動議的內容太過模糊和籠統,越出國家教育政策的範疇,同時出發點含有政治動機,王其輝也認為修正動議是不必要的,因現有法令並未說不能設立私立大學。

結果在115票對15票的情況下,否決了林吉祥的修正動機,此舉並未給國陣其他成員黨帶來麻煩,卻使到人聯黨幾乎再鬧分裂。人聯黨中委及古晉支部7名黨要,包括田紹熙、趙松勝、沈玉池、何倫贊等,即刻在報上炮轟6位國會議員,指責他們違反黨的決策,危害華裔子孫的權益。

眼看一場風暴行將掀起,人聯6名國會議員急作解釋指林吉祥的動機,是為了政治宣傳,不是真正為了華教,因為林吉祥明白,即使全數華人議員支持,有關動議仍無法通過。

更何況國陣黨鞭指示國陣議員必須支持國陣立場,否則開除出國陣。而他們未獲授權脫離國陣,同時也不準備踏入別人的政治圈套。事後這個爭論不了了之,黨中央代表大會也未付諸表決。

不過,人聯黨內的少壯派顯然對黨中央失去熱枕,12月的代表大會選舉保住了元老派的力量後,改革派遂告消沉下來,對黨務起了不利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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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
(202) 參閱1978年6月21日《星檳日報》
(203) 參閱何豫樑、江振軒、周少龍及羅木生聯合編撰“1978年大選內幕”/北極星出版社/第108頁及109頁。
(204) 參閱1978年6月21日《光華日報》
(205) 參關《1978年大選內幕》/第51頁及52頁
(206) 參閱《1978年大選內幕》/第49及50頁
(207) See "Race Politics & Moderation-A Study of The Malaysian Electoral Process" By Ismail Kassim Published By Time Book lnternatioanl/P103
(208) 參閱《1978年大選內幕》/第53頁
(209) 參閱《1978年大選內幕》/第45頁及46頁
(210) 參閱《1978年大選內幕》/第49頁
(211) 參閱《1978年大選內幕》/第52頁
(212) See "Race Politics & Moderation" /P107
(213) 參閱《1978年大選內幕》/第54頁
(214) 參閱《1978年大選內幕》/第54頁
(215) 參閱《1978大選內幕》/第38頁
(216) 參閱林吉祥著《馬來西亞的計時炸彈》/第17及18頁
(217) See "The Politics of Federalism"/P145 & 146
(218) See "The Politics of Federalism"/P148
(219) See "The Politics of Federalism"/P196
(220) 參閱《人聯風雨廿年》/第31頁
(221) 參閱《人聯風雨廿年》/第35頁
(222) 參閱1978年10月11日《南洋商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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