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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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深报人,著名时评政论家,厦门大学文学博士。先后出版十余本著作,包括《马来西亚华人政治思潮演变》、《巫统政治风暴》、《林苍佑评传》、《柬埔寨的悲剧》,《以巴千年恩怨》、《槟城华人两百年》及《伍连德医生评传》等著作。 目前担任马来西亚一带一路研究中心主席、马来西亚中国客家总商会会长及中天咨询有限公司董事长

1.7.07

(四十三)1999年──郭全强(MR. QUEK SUAN HIANG)(1930-- )

1999年大选前夕,董总主席郭全强代表华团向政府提出17点诉求,在政坛爆开成为当年最轰动的大件事,而郭全强也成为当红的主角。过后政府不能同意其中7点,又被撤回。郭全强成了又进又退的“夹心人”。在患得患失下,他的无奈也显示他的突而不破,褒贬兼而有之。

郭全强1930年出生于昔加末,1941年日军南侵,举家移居中国。在广西及西川受完中学教育,1948年进入北京大学政治系。1949年转到湖南大学企业系,1952年毕业。1956年返马接管父亲业务及后染指锡矿业和屋业发展等。

他迟至80年代才积极参加社团活动。先担任居銮中华工商总会会长,海南会馆会长,后在1993年出任董总主席,开始他的华教长征。他是继林晃升和胡万铎后,另一位较有知名度的华教领导人。

从1993年起领导董总的他没有直接参与领导独大运动和面对茅草运动,也没有经历“三结合”和“两线制”的斗争和挣扎。因此他不是一个争议性的人物。

在担任董总主席期间(前后共12年)(在董总服务16年)有两项记录是他引以为傲的。其一是在任期间,将马来西亚的华校与中国的教育进行广泛的联系,因而在间接上也促成了中国对教育的开放,接纳马来西亚学生入读;又在另一方面,马来西亚的国际教育(与西方大学接轨)也吸引了一些中国学生的到来。无形中加强了独中的信心,他自己也坦诚为独中引进了中国的新教育法。

其二是1997年催生了新纪元学院。同时董教总教育中心,新纪元教学大楼及学生宿舍大楼先后完成。他认为这给了中学生提供多一个升学管道。也许最令他刻骨铭心的是在1999年大选前,以他为首的“马来西亚华团诉求工委会”于1999年8月16日向首相马哈迪递交了一份共十七点的诉求书,要求政府公平对待各族人民和消除种族政策;主张政府尊重民主人权;恢复司法独立;新闻自由;铲除贪污和关注弱势族群等的全民议题。它的主要点包括消弭种族偏见和歧视;废除土著与非土著之区务;扶弱政策的实施,不分肤色、出身及宗教信仰;恢复地方政府选举;上议员应民选;废除内安法令;废除“种族固打制;私营化计划应公开招标;制订反垄断法令;修订“1996年教育法令”,放弃宏愿小学计划;承认独中统考文凭,允许增办独中;废除报章每年更新出版准证(KDN)的有关条例;设立调 查庭调查警方滥权等等。

在董总带头,另12个具规模性的社团联合发起下,总共有2095个团体签署了诉求文件。这一爆炸性的文件成了大选的最热门课题。

1999年9月23日诉求工委会与马华总会长林良实、民政党主席林敬益,人联党刘贤镇及多位内阁部长进行对话,寻求支持。当时他们三个人代表内阁表示“原则上接纳”《华团大选诉求》。这是因为大选已近,政府不得不采取权宜之计。反对党方面,早已宣布全力支持。

接着在1999年11月29日举行全国大选,因安华效应震荡,国阵除拿不回吉兰丹政权外,也赔上丁加奴州政权,而且又让回教党的国会议员增至27席,回教党成了大赢家。公正党与行动党未有预期中的收获。国阵依然以2/3多数席执政。这就是说,诉求产生的效应在华社中虽不明显,但整体却伤及执政党的执政之根,也就引起严重的后遗症。

首相马哈迪在后来有一段这样的评语:“1999年大选前,国阵因担心失去华人选票,才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原则上接受华团提出的17点大选诉求,这是一项“要挟”行动,逼使政府不采取强硬的立场。这是不合理的诉求,可是我们被逼。”

也就是因为国阵在大选前“默认”或“勉为其难接受”,以致它在大选中并未失去华人的选票,但不等于国阵政府可以忘记,这更是马哈迪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也就在2000成为风暴的引药。

我们有必要对“诉求”提出的背景和后来事件的演变作一个交待。因为它是国家历史的一个重要组成部份:
1.1969年“513”事件过后,政府推出新经济政策,也就有了土著和非土著之分。许多公共企业公司和代理机构应运而生。接着,“工业协调法令”推出,规定一定规模的企业,要有30%土著参与权;大学收生出现固打制等。政府宣称要扶助马来人改善经济,以达致“重组社会,消除贫穷”的两大目标。

2.1971年“国家文化大会”认为应以土著文化为国家文化的根基。以后,政府发出指南,要求在各方面表现出国家文化,也不鼓励其它形式的文化,包括舞狮在内。

3.1983年3月27日,华社对时局的变化有了反应。13州的华人大会堂,商联会及董教总组成的“15华团”,在槟城华人大会堂内召开“全国华人文化大会”,接纳起草“国家文化备忘案”,并通过了《文化大会宣言》和8项提案。
提案中包括成立华社资料研究中心(华研),设置在雪大会堂内,它的任务就是起草宣言和国家文化备忘录。

1985年,“宣言”发表,也向首相提呈《国家文化备忘录》,提出华人在政治、经济、社会与文化领域中的诉求。涉及面甚广,但中心点是要求以公民自由权利,以平等和基本民主权利的共同普世目标为根基。其中包括关注“土著利益至上”,种族偏差和自由民主被侵蚀的忧虑 。因而要求言论结社自由,宗教信仰自由;讉责任何形式的沙文主义、种族主义和宗教狂热行为;反对固打分配则,主张经济自由;鼓励中庸,容忍、谅解和礼让精神;反对土著与非土著之分;国家文化是各民族群文化的总和;反对一种语文,一个教育制度的政策;废除大学招生‘固打制’等等。

除了原有的15个华团外,又加地缘性、业缘性和校友性的团体,总共27个代表性团体发出联合宣言。

紧接下来,15个华团在1986年1月初,决成立全国华团民权委员会(CRC)。它的目标是“实践大马27个全国性华团的联合宣言。不久,雪兰莪,柔佛,马六甲及森美兰等地也成立了州际的民权委员会。直到今天,雪华堂的民权委员会仍然存在和活跃。

1986年大选,此《宣言》荡起涟漪,以致行动党的“丹绒一役”在槟城取得突破,一口气夺下10个州议席。

1987年发生“茅草行动”,政府进行大逮捕。

1990年,以林晃升为首一批华教人士参加行动党,被形容为“民权起义”。行动党夺下槟州14个州议席,差点(少3席)执政。

1995年后,这批民权人士相继退出行动党,包括柯嘉逊,李万千,饶仁义等人。

1998年发生安华被革职大事件,掀起“烈火莫熄”街头斗争,政府进行镇压。

1999年,在郭全强领导下,有了“诉求”备忘录。综观其历史背景,不难发现它其实是延伸自1985年的“文化宣言”和“文化备忘录”,大致内容不变,所变的是领导人不同。在80年代中期的领导人是雪华堂主席【1987-1990】张景良,他也是“堂联”(华总)筹委会主席。在90年代初期改成林玉静领导;到了1999年改由郭全强领导华团诉求。

这三者之间有一个分界线,即张景良被民权份子誉为“铁铮铮的民族风骨的领导人(2006年逝世)”;林玉静则被形容为“协商型的代言人”,把民权索求转向;郭全强则是介于两者之间,既要重振“民权雄风”,又要面对现实压力。因为大选过后,政府已开始“秋后算账”,认为“诉求”有“要挟”之嫌。于是在2000年8月国庆前,巫青有要求撤回“诉求”。双方紧张关系升温。国庆前夕,首相马哈迪斥“诉求”挑起情绪,行为如“共产党及奥玛乌纳回教极端份子。”

在压力下“诉求工委会”于2001年正月与巫青达致和解,同意撤消诉求中的七项涉及土著特别地位的争议性环节(按诉求共17点,有83项环节。除了七项环节“搁置”外,其余76项则不起过大的争议)。当时的副首相阿都拉形容为“全国人民的胜利”,为“诉求”事件划上句号。

虽然郭全强的“妥协”被民权份子如李万千和柯嘉逊所不认同,指为“协商性的领导方式”,与民权份子渐行渐远,但郭全强仍然坚持董教总要与巫统对话以解决问题。

当郭全强于2003年从董总退下来后,就由叶新田上位了。他则是在郭全强路线和民权运动之间在寻找出路。
这就是说,郭全强有林晃升的精神,但也有林玉静的思路,两者形成一个新的领导心态,他代表了一个时代的华团在困境中的挣扎与求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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