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8月19日(星期二),晚上八时在吉隆坡举行的"华教内部危机"一度因出席者不认同其中一名主讲人迦玛对华小临教问题的看法而引发小争议,但仍圆满举行;大部分主讲人认为,华文教育运动日渐乏力,而领导华教运动的董总官僚习气丛生、组织僵化,务必推动多项改革,重新出发。
《政治改革中的华教——谈华教内部危机与民主化的挑战》讲座暨林连玉基金网站推介礼昨晚在隆雪华堂楼上讲堂举行,主讲人有韩江学院名誉院长谢诗坚,隆雪华堂执行长陈亚才、时事评论人迦玛鲁丁及傅向红,主持人是民权委员会副主席廖国华。
这天也是华教先驱林连玉的107岁冥诞,林连玉基金主席邹寿汉为林连玉基金网站(www.LLGCultural.com)主持推介礼,现场也播放"面对历史,走向未来"短片,介绍林连玉生平。
不少热心华教的人士踊跃出席是项讲座,且在问答环节中就华教问题交换意见。虽然一些听众在这环节中因与主讲人尤其是与迦玛鲁丁有意见冲突而起一场小风波,但大部份听众都能理性制止,才使讲座圆满散会。
这些听众因不认同迦玛鲁丁说华小临教无人问津是因为没有人想当临教,而纷纷喊话,有者大喊:"临教半年没领薪水"、"教育部96%拨款拨给国中"、"你在断章取义!"等话语。在越来越多人加入叫嚣之前,主持人马上呼吁听众保持冷静,要不然根本就不能对话。
幸而在节目结束前,有几位听众提醒大家,如果连迦玛的一点意见也听不下去,又怎能理智地和其他马来人、巫统党员及部长对话呢?如果我们也那么情绪化,那我们和骚扰回教论坛的燥动群众有什么差别?
华教组织僵化不利发展
时评人傅向红认为,一个社群需正视自己的优点和缺点,乃至危机,而要掌握华教内部问题,需先了解外在变迁。傅向红认为,对华教产生影响的三大方面是:华社、市场和国家――华社是华教运动最根本的支持,而市场则意指华校必须和竞争者竞争学生来源,至于国家(政府)则是政府制订的法律可能对华教不利,以及分配资源的问题,例如华小拨款。
傅向红说,华教内部最大的问题是组织僵化和去政治化,华教诞生在整个华社政治动员和政治反叛的年代,在马哈迪打压的1980年代是华教最活跃的时候,但它走到今天却彻底地去政治化。
"兴都权利行动力量(HINDRAF)争取权利的斗争,其实和华教运动过去数十年来的斗争情况很相似,但华教却未曾对兴都权利行动力量有任何回应表态,这表明华教对外的麻木。"
傅向红因此质问道:"华教人士,你是要向乘风帆的人随着海浪起落,还是被动地当海滩上的沙子,任由浪打?"她表示,若华教不懂得看清时局,很容易就失去方向;好比华社在今年3月8日全国大选后被动地等待人民联盟五州政府释放善意,例如祈求免税等,而非主动提出新策略回应新格局。
"过去十多年来,有人在讨论和反思华教,但都是组织外的人士,比如(旅台学者)曾庆豹,黄业华等,而新一代提出的改革问题,老一辈华教人士却无法回应。"
华教两大危机
傅向红认为,华教已变成"迟钝和麻木"的官僚机构,不再是有力、活跃且可对新环境反应的组织;此外,很多课题如中文学院是否应该受制于学术鉴定机构(MQA)、是否一定要取得政府认证等课题从未讨论过。
"还有就是华教内部的阶层化,其主要展现在董事和学术人员之间,例如新纪元学院也是阶层化问题的表现。再者,年轻人想参与华教改革,但却没有管道让他们加入。"
傅向红也提到两大华教危机:一,改革理念与论述缺席。虽然新纪元风波是阶层问题,但各方却没提出具体的改革方案;"我们没有论述上的指引,指明我们应该办什么样的华教,组织的臃肿和制度的僵化也让华教变得不灵活。"
"第二是资源分配和校务决策的制度出问题,把分配资源的权力集中在少数委托管理人如董事会手中并无不妥,但必须确保遴选这批委托人的过程有透明何公平的机制,并要区分开资源分配权和校务决策权。这批委托管理人也必须确保资源的分配和遴选出适合的掌校者。"
另外一个问题是董事把华教当作私人资产来管理,傅向红认为,如果他们真的爱华教,那就应该放手让华教自由发展。
董教总需领导华教
韩江学院名誉院长谢诗坚认为,学院理事会没有法定地位,实际上很多校务与行政决策都应该通过董事会,因为董事会是合法注册的非营利公司;而且学院董事会有合法身份,合乎标准,一旦遇上诉讼可以用法定地位争取权利。
在分析新纪元学院的问题时,谢诗坚认为问题根源可能是由于从新纪元学院成立迄今十年,该院事务多由理事会负责,造成董事会权力悬空,直到现在董事会才意识到本身的权益,结果很容易在治权问题上起冲突。
"总得来说,在校务行政和决策上,需要一方让步,另一方小牺牲,通过谅解解决问题。"
此外,他建议董教总教育中心改组,而且在争取华教权利上不要再靠政党,而全国华教运动也应该由董教总策划和领导。
董总需做多项改革
隆雪华堂执行长陈亚才评估当前董教总的状况时说,董教总的确类似"民间教育部",有完整分工和体制,却也继承了一般政府部门的官僚风气;此外,董总秘书处职员流动率大,产生工作衔接和对外联系不流畅。
"此外,董总虽然还保留象征式的领导地位,但实质的领导和协调作用却日益式微;口号依旧(例如教育改革),但却没有明确纲领,具体成果不显着。再者,目前的华教运动缺乏带动性和激励性,也缺乏构划华教前景的想象力。"
陈亚才也提出不少建设性建议,例如:应注重提升统考的价值与地位,以期继续开拓及增加承认统考的国内外高等学府;扩大与官方如教育部及其属下各单位的实质联系和互动,而不局限于与教育部长对话而已。
他也认为,董总有必要争取在公共场合发言及传播理念的机会,所以也可设立专门对外联系的单位或人事编制,主动出击,加强与政府、政党、非政府组织的联系与宣教工作。
"在内部民主方面,董总和教总之高职(主席、总务、财政)应有任期限制(以连任两届为限),让民主机制更健全。我希望董教总或新纪元学院能发展成为区域华文教育研习中心,带动本身教学与研究水平、风气、出路,并营造国际影响力。"
避免局限种族主义
时评人迦玛鲁丁认为,如果要让华文教育继续在马来西亚发扬光大,华人的思路要放广阔些,因为一个语言如中文,其实并无种族性、政治性和国别性,它不属于单一民族,而且每个人都可以学。
迦玛说:"所以,我们应尽量避免把任何语言的教育限制在狭隘的种族主义中。"他反问,为何我们不用蓝海战略?我们应当是把文化传播到五湖四海,而且华社本身也应接受全球多元化趋势。"
他也建议华人让自己的子女有选择教育方式(如独中或国中),因为我们要照顾新生代的想法。
迦玛鲁丁最想谈论的课题是华小,他反问在场的听众:"英语教数理课题真的会威胁到华小的成长吗?"他举例,他曾在印尼见过当地印尼人在一家中文报社工作,而这些印尼人只在大学学四年中文,因此英语教数理不见得会影响学生的中文程度。
迦玛鲁丁希望华社思考比这些课题更迫切的整体问题,并主张三大民族的小孩从小在一起念书并不会改变各族的文化,反之更能促进民族间的了解。
转载自20 -8- 2008 “独立新闻在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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