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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深报人,著名时评政论家,厦门大学文学博士。先后出版十余本著作,包括《马来西亚华人政治思潮演变》、《巫统政治风暴》、《林苍佑评传》、《柬埔寨的悲剧》,《以巴千年恩怨》、《槟城华人两百年》及《伍连德医生评传》等著作。 目前担任马来西亚一带一路研究中心主席、马来西亚中国客家总商会会长及中天咨询有限公司董事长

28.3.09

重振拿督翁斗争理念 (直挂云帆)

308政治海啸后,巫统是否有改变或依然故我,也引起各方的注意。如果说大选后一些巫统领袖有作出某些反省是形势使然,不具有什么代表性,那么最近一些重量级领袖放话就不可等闲视之了。这可以被看成经过一年的审视,巫统已经看到它需要进行符合其政治方向的一些改革。

例如,候任首相纳吉摆明巫统需要改革,因为巫统予人的印象是傲慢和推行不健康的措施。他别有所指地说,他的上位正如当年(1969年“513”事件后)其父亲敦拉萨上位的情况一样,是国阵最弱的时刻,因此他需要展示巫统最好的一面,以赢取民心。不过,他并没有说明他的指导思想和治国方略,只是刻意与其父亲相提并论。

行将成为搭档的慕尤丁讲得更白:巫统已来到末路,目前只剩下4年的期限,因此必须要在党选后规定领袖“上课”以了解斗争理念,但他没有指出什么是巫统的斗争理念。

前首相马哈迪更把丑话说在前头,指点纳吉如何组班和如何组成巫统新团队,以割舍贪污及滥权。虽然他没有说出口,但他希望纳吉能使“马哈迪主义回流”,重视马来中心指导思想。

阿都拉首相只是慨叹阻力太多,改革未竟。他的力度显然是放在行政与策略上,未触及思想的改造。

吊诡的是,在此时竟出现莫哈末泰益(争署理主席人选)的怪论,要巫统仿效日本推行“明治维新”,显得不入格调。因为他忽略了“明治维新”之后的日本,竟成为“军事主义”者;此理论也不适合用在马来西亚。

倒是巫统元老东姑拉沙里指说巫统已告分裂,也没有看好纳吉的新政府足以应对乱局,显然是强调党内斗争和人事上的布局,忘掉了他曾一度为“挽救”巫统而打出拿督翁的旗号。

犹记得在1989年拉沙里党争失败后,便另起炉灶组织“46精神党”,意在唤起马来人牢记创党人拿督翁的斗争精神和创党理念,就是要使巫统强大和改革,用以抗拒马哈迪领导的“新巫统”。在那个时候,他认为新巫统已乖离拿督翁的精神,变成马哈迪的政党。

这种由外头准备打回巫统或取代巫统的战略是依据拿督翁在1951年愤然离开巫统另创“马来亚独立党”(1954年易名为国家党)的新尝试。不过当年拿督翁是不满巫统内部拦路,阻止他将“马来民族统一机构”改成“马来亚民族统一机构”才有新政党的出现(虽然拿督翁后来失败了,但他永远是巫统的一盏明灯),而拉沙里则是挟拿督翁之名而非拿督翁之实开展斗争,也来一个依样葫芦的反击,结果还是斗不过马哈迪的新巫统。自此以后,马哈迪主义在巫统和政府机构形成一个中心思想,巫统的威权主义乃至后来被称为“霸权主义”乃告形成。

拉沙里失败后,又于1996年回巢巫统,但已归顺马哈迪主义,拿督翁的精神暂时束之高阁。这就是说,马哈迪在巫统党内已经取得绝对权威的地位,不是任何的主义可以轻易取而代之的。

正因为这样,在1998年安华出事后,他所卷起的“烈火莫熄”运动就是用来抗拒马哈迪的“霸权政治”的。而当时只有政改口号而没有政改实质,也就被迫化整为零,直到1999年4月他在牢中遥控成立“国民公正党”时,才让人看来他准备起用拿督翁精神来斗马哈迪主义。但他不学拉沙里那一套:只用拿督翁的精神当口号来呐喊,而是身体力行地用一个多元种族的政党(以马来人为主导)来推动拿督翁从未实现的理念。这是一个痛苦的历程,因为巫统已经形成一个固若金汤的马来人政党,而且拿督翁的精神似乎已被“流失”,加上“马哈迪主义”已经扎根,不是安华说要变即变的。以致安华在1999年及2004年的大选仍理不出一个头绪来,反倒被人看成徒具虚名的拿督翁精神的再现,曲高和寡,没有市场。

也只有到了2008年的大选,安华才能破茧而出。这主要是阿都拉当政的时代,他已经不重视马哈迪主义,但仍未能提出一个新的指导思想来取代。他的文明回教学(Islam Hadhari)虽被视为新思维,却无法取代马哈迪主义的中心思想。正因为他的施政被指偏离马哈迪主义而又是活在马哈迪主义的体制下,在两相矛盾下(即马哈迪主义挥之不去时,不走马哈迪政策必然引发内部冲击和外来反弹,包括马哈迪的责难),导致不少问题连续发生,包括除贪不力,滥权事件时有所闻;尤其是一些极端份子,更借助言论自由,散播种族主义的言论伤害阿都拉的政权又不被匡正,终于给安华一个机会让拿督翁的思想死灰复燃,才有了今日人民公正党的翻身机会。

由此来看,巫统也好,公正党也好,拿督翁精神还是不灭的明灯,而非马来人也对拿督翁的多元政治念念不忘,造成今日的政治斗争还是放在巫统人的身上,即使安华已离开巫统,但他却是巫统出身的人。他扛起拿督翁的旗帜在与巫统抢滩。

因此今日巫统轮到纳吉登位,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是要在拿督翁的斗争理念与马哈迪主义之间作一个抉择,以重新塑造巫统新精神,而在这两者之间的敦拉萨治国方略更是纳吉要牢牢记住的。敦拉萨懂得让拿督翁精神回流(他在1971年将拿督翁的遗像移回巫统大厦,当着创党人来崇拜),让历史还原;纳吉也应该采用其父亲的那一招,让拿督翁精神全面在巫统复活,也只有在拿督翁的精神感召下(为全民而斗争的精神),才能让巫统人看到过去而不会迷失在政治十字路口,进而减少种族主义的幽灵在晃动。这就是说,今日的国家政治,反映在谁最能突出拿督翁精神?既然安华晓得,纳吉也自然晓得其中利害关系。这也许是未来的斗争焦点。

刊于2009年3月26日 《东方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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