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没有政治风水师,也没有政治相命师,因为他们都算不到一甲子的马华乱成一团,反而是好话说尽,极尽其面面俱圆的本色。
同样的,对于一些政客来说,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们把马华的内讧当成家事看待,更有人主张关起门来私下和解,以免家丑外扬,说什么只要彼此不再相骂,少说两句或各让一步,便可天下太平,相安无事了。
但马华是一个大政党,一个号称百万党员的大政党,而且是国阵的老二,也是中央的执政党之一。这60年来不论华社认不认同,马华公会从来没有放弃它是代表华人的政党,因此只要马华公会内部有斗争,就不免被华社指指点点,因为“马华是华社的”,“华社养大了马华”。又怎可以说今日的马华内斗是马华的家事,与外界无关?于是出现了使人摸不着头脑的论调,一会儿说马华属于华社,一会儿又说马华是马华的,与他人无关。我们到底要相信哪种说法才是正确的?
其实,在双十特大后,马华本身也已经迷失在政治的十字路口,这里头也不兴盛正义与真理什么的,而是权力资源的争夺。不是吗?特大的议决案都不是那么一回事?可以在一夜之间让它荡然无存,真不知是哪门子的政治学?
既然政治没有逻辑和公理,则鼓励年青一代学好政治学才来参政也是多余的,毕竟在马华政治现实中显现的人事斗争是让人叹为观止的,也是瞠目结舌的:他们可以斗到头破血流,只差没有抖出祖宗十八代的咒语,而且已经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绝境。可是就这么一转眼的功夫,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枯木逢春,借双十特大搭个桥来一个大拥抱,然后告诉全世界的人,昨天的斗争是错误的;今天的和解才是正确的,原来从误解到了解是这么简单的过程。由此来看,既然五百年前是一家,为什么要在去年党选后“大打出手”?难道从参加马华的第一天开始,没有人告诉你们彼此都是炎黄子孙,是系出一门的,没什么好斗和好争的?
也还真的没有人教导所有参政的人入门的第一课就是服从与不要问为什么?只要跟着去做就可出人头地。正由于这样,马华在50年代发生了林苍祐与陈修信的斗争;在60年代发生了陈修信被华社狠狠教训的一幕;在70年代发生李三春与曾永森争权的事件;在80年代发生陈群川斗梁维泮的大党争;在90年代发生林良实气走李金狮的活剧;在千禧年发生林亚礼带走林良实的小插曲。及后的黄家定配陈广才在308摔了一交,才迎来了翁诗杰与蔡细历的错误结合,终于酿成今日的政治悲剧。
表面上看来,翁蔡派系在双十特大后的戏剧性变化蕴藏着权益的分配,实则是将两个特大议决案加以变质和将对道德的争议转化成政治道德是没有尺码和标准的,只要合作的双方认为是正确的,则所谓不道德的课题随即烟消云散。这是近些日子马华转来转去留下的政治疑团。
在这种情形下,怎样合法化和合理化马华因特大引起的争议已是由各派自行演绎了。于是改组法律局,改组会长理事会及对一些州的联委会主席换人都那么地从容不迫与理所当然,以至于政治学的公理应摆在那一边或将之收起来谁也说不清楚?
由于和解方案无门,大团结方案出现严重缺陷,最终劳动国阵大家长出面,以重选作为和解的先决条件。这虽然不是各造所愿,但起码是比较公正和可被接受的。因此不论是翁诗杰、蔡细历或廖中莱,他们已把马华弄得十分被动,重演80年代劳动马哈迪委托嘉化峇峇调停梁陈马华党争的前尘往事。在政治意义上,反映了马华从属或从屈于国阵的权威(或贴切地说巫统的权威)再也挺不起腰要求巫统在308后改变其一党独大的心态。
说实在的,在308后,马华不是要求国阵和巫统大改革吗?现在反转回来是巫统调解马华的矛盾和斗争,且要马华好自为之。因此不论谁在重选胜出,你能保证这还是一个大团结的马华吗?你能保证马华还有强大的筹码促请巫统改弦易辙吗?
无可置疑的,重选后的马华也许出现一个未来的马华的格局,但可能不会是一个壮大的马华,反而会暴露出其不稳定的未来。因为马华是在“乱世”中寻找一个共主,但又不见得新共主能整合和重新塑造一个新马华。
如果马华的未来是在国阵老大影响下所建构的,那么未来的马华也就可以想象它仍是一个被收编了的老牌政党。既然它的未来系于目前正在寻找自我改变的马华,那么它的改变以取得华社的共鸣是十分重要的。如果它能够被华社重新接纳,它将有机会在下届大选翻盘;但如果它的改革只是在权力斗争中兜兜转转,没有明确的方向和具有气魄和勇气面对挑战,那么未来的马华也得自我保重,不要说华社没有给马华机会,而是马华又给了华社多少的承诺?看来这“一甲子的承诺,一辈子的奉献”的马华口号也真的遇到了煞星,陷入了自我编导的迷思阵中。
无论如何,我们可以大胆地预测,改选后的马华自然有得意者和失意的,胜利的一方固然皆大欢喜,但失败的一方会心甘情愿离场或收手吗?因此未来的马华还是好戏在后头。而在这个时候,谴责和批判任何一方已没有多大的意义,但党中央代表应用良心选出一个可以给华社许一个美好未来的马华。
刊登于2009年11月26日 《东方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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