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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深报人,著名时评政论家,厦门大学文学博士。先后出版十余本著作,包括《马来西亚华人政治思潮演变》、《巫统政治风暴》、《林苍佑评传》、《柬埔寨的悲剧》,《以巴千年恩怨》、《槟城华人两百年》及《伍连德医生评传》等著作。 目前担任马来西亚一带一路研究中心主席、马来西亚中国客家总商会会长及中天咨询有限公司董事长

18.12.09

华文教育与马华公会 (直挂云帆)

看了12月13日《东方日报》的封面大标题《华教困局,直陈首相》,心中有无限的感慨,因为我在12日的晚上参加吡叻客家公会68周年暨深斋中学50周年宴庆上,马汉顺医生问我一个严肃的问题:华教这条路怎么走?是否给了经济援助就使华教摆脱困境,尤其是独中所面对的问题。

我说华教这条路没钱万万不能,但有钱不是万能。举个例子来说,槟州政府已宣布明年给5间独中拨款增加至2百万元,意味着每间平均可得40万元。而吡州在以地养校计划下,有企业愿意以每年360万承租和开发及管理千亩之地也等于9间独中可各分得40万元。如果这两个州能制度化拨款(以后不论谁人执政也都不变),那是华校之幸。因为它们在援助独中之外,也有援助其他华校,如国民型中学及华小。在这方面,雪州政府也不落人后宣布对州内华小及独中各拨200万元。

虽然其它州尚未“制度化”对华校的拨款,但各州政府乃至中央政府时不时都有针对性地作出拨款和资助。除此之外,我们也欣闻马华也准备制度化援助独中。不论上述的拨款包含政治的功利主义,我们也都不以为意,谁人拨款没有目的和因由的呢?

可是,有了拨款或有了经济来源,华校问题就解决了吗?师资、生源及学生出路也是一连串的挑战。若什么大小事都要首相亲力亲为,那政策与行政岂不是多余的?虽然马汉顺在致词时有希望华教“去政治化”,以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阻力。但这种说法是比较理想化,也不容易办到,虽然不是说不可能办到。因为华校从一开始就与政治打上交道。根据前华教督学官陈翼经的一篇论文中说,当1911年孙中山领导辛亥革命成功后,在短短的10年间,槟城增加了20余间华校。在1919年“五四运动”之后,中国出版的教科书有不少“反日”,“反英”的教材,也有亲共的教师,因此在1920年之后,英国对华校采取管制政策。

迨至1945年日本战败,英军重临后,华校被指卷入政治运动案件时有所闻;尤其是当1948年英军宣布紧急状态并宣布马共为非法组织后,它与华教的阵营就起了对立面。

正值华校晋入多事之秋,林连玉终于出现。他在1951年成立马来亚华校教师总会,复又于1954年协助马来亚董事联合会的成立。当这两个组织逐渐靠拢而形成我们今日所熟知的董总和教总(或统称董教总)机构时,林连玉却在1961年为反对达立教育报告书而被吊销公民权及教师准证,他付出沉重的代价。马华则在华社与政府间成为夹心人,左右为难,以致它后来也拿不准它在华教中所扮演的角色,甚至有时是模棱两可的。

虽然自此之后华校被切成两半,一半改制成国民型中学(至今共78间),另一半则转成或成立独立中学(至今共60间),但整个华教运动已因失去林连玉的领导变得更为复杂;尤其是独立中学举步维艰。也因为华教的分化,导致了不同教育体系在我国出现,一个是按政府教育法令管制的国民教育,学生得参加政府举办的考试;另一个是由董总主持的针对独中生的统考(1975年起)。这两个不同制度的考试虽然也个别培养无数人才,但以政府考试为主流的教育始终占上风,因为只有参加政府考试且成绩优异的才能申请进入国内的公立大学。

最近以来,除了统考力求争取承认之外,在教育上又面临两项课题的争议,其一是华小新增设的《马来西亚我的国家》的科目将用马来文教学;其二是政府规定大马教育文凭考试以10科的成绩作为获取奖学金的标准,而另外多考两科(若包括华文科)不算在内。结果两个建议中的措施引起了华社的反弹,四大华团因之与马华开会讨论,但是它留下一条尾巴,那就是如果情况有需要的话,马华将安排华团代表与首相对话。马华愿意扮演“传话者”乃至是穿针引线的角色。

这里引发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到底马华是政府的一员或是第三者?本来应该是马华代表华社在内阁或政府内据理力争,又反过来代表政府聆听民意。若只能是“高级邮差”,那马华在政府内又是什么角色呢?

其实,今天马华仍然在中央政府和内阁内,它应是责无旁贷表达华社心声,并在内部争取一个妥善和较完满的解决方案,而不是显得束手无策,结果沦为“传话人”,那是很可悲的一种自我降格的行为。

我们不要怪魏家祥未尽其力,而是在他之前也发生过这样的事。犹记得2006年时,马华总会长黄家定也是率华团领袖面谒首相阿都拉,提出华社的诉求。这种做法似乎不是政府第三号人物所应该做的,他应该站在首相的身旁接见华团代表,听取他们的意见后,才与首相商议和处理。若是成为华团领袖的带路人,这将置马华于何种地位?是内阁重要成员,或是局外人?其结果自然是认为诉求归诉求,马华也已尽力而为了。

正因为马华在过去一段长时间内,对应诉应求之事让华社失望多过希望,也就有了308的政治海啸事件冲得马华痛失半壁江山。

本来在痛定思痛的时刻,马华应上下一致并与华社共浮沉,果敢和大胆地在国阵提出改革方案,以纠正多年沉积下来的弊端。因此我向马汉顺说,马华的党争应有一个了断,不然内斗内耗下去,马华将不可能形成一股政治力量为华社据理力争。比如华小的新科目用国文及教育文凭考试科目的限制,显然是存有一定的偏见和歧视才会衍生争议,也只是技术问题而不是原则问题。
但动辄找首相“解决”也只是权宜之计,也显示华基政党在政府内不够份量。终究非良策,最佳之道是马华敢于引导华社力争华校合理地位,包括独中被纳入教育体系中而被制度化,否则时不时还是会发生对华校不利的措施引发争论。这显然不是首相倡议的“一个马来西亚”的意愿。就此我们欣闻首相以明确的态度承认独中对国家的贡献。若马华能顺此时机促使政府制度化独中教育,那更是功在华教。

刊登于2009年12月17日 《东方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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