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1999年成立的“国民公正党”是安华一手催生的。经过10年的奋战,安华终于为公正党杀出一条血路,那就是2008年308的政治海啸,使到安华一夜之间成了政坛大红人。反对党因安华而震撼了国阵的执政权,也在第一时间夺下5个州的执政权,政绩令人刮目相看。
然而经过两年的洗礼和挑战,公正党竟陷入党分裂的危机,也面对思想失焦(不能集中精神)而分心的困扰。这对再次被官司缠身的安华来说,是雪上加霜的压力。一方面他要在法庭进行抗辩;另一方面党内的议员和昔日战友又一个个排队离他而去。所有这一切的变化都不是偶然和巧合的,而是一场惊心动魄的角力战,正在考验仅有11年历史的公正党是否能化险为夷或经得起狂风大浪的被击而不倒?
它的变化是这样开始的:当2004年9月2日安华因鸡奸案上诉得直恢复自由身后,他第一时间接受《远东经济评论》(已停刊)访问时就扬言他要卷土重来,但巫统表明大门已关,不再欢迎他归队。
也是在这一年的3月,阿都拉领导的国阵取得空前的胜利,在222个国席中,胜了199席,占90%以上的议席。可怜的公正党仅剩下旺阿兹莎苦撑峇东埔一席之窘境。即使安华在大选后的半年已出狱,但市面并不看好他会东山再起,反而认为他若要重返政坛,巫统是他安身立命之舞台。可是天不从人愿,当努力成为泡影的时候,安华正如他在访谈中所说,他当下的任务是团结反对党和公民社会组织。就这样在2004年后我们看到一个斯人独憔悴的政治失意者在思考着如何翻身。
此时的安华也只有公正党这个残缺不全的家。也因为是安华一手缔造这个党,所以党内外的人士都把它形容为安华的党或这个党是为安华而存在的。就政治意义而言,安华也不能否认其真实的一面,虽然党内有人认为这是言过其实的,但这种情形就像早年的政党一样,总是把党领袖和党划上等号。例如1951年离开巫统另创马来亚独立党及后来的国家党的拿督翁。他的名字是与这个党划上等号的(1962年逝世后,国家党也消失于政坛)。又如在1960年离开马华公会而在1968年参与组织民政党的林苍祐,他于1971年党争中成为党主席后,他的名字就与民政党相提并论,好像认定民政党是为林苍祐打造的。
还有在1966年取代人民行动党而组成的民主行动党,在1969年的大选一炮而红后,年青的林吉祥也在1970年成为这个党的秘书长,在以后的一段长达30年的日子里,林吉祥与行动党竟然成为混合体,而在党内外被形容为林吉祥就是行动党;行动党就是林吉祥。直到2004年林冠英正式成为第二代的接班人后,这样的说法才逐渐被改变过来。
这就是说,在特定的年代会浮现特定的领导人成党的代名词,安华也没有例外地被视为与公正党共浮沉的不可或缺的领袖,即使在308过后,公正党已羽毛丰满,人才也济济,但放眼望去,不论是阿兹敏、卡立(雪州大臣)、再益(前首相署部长)或赛胡申阿里,都不可能具有安华的权威和形象,也在一时之间接不了班,因为安华担任的不但是公正党的领袖,同时是民联的共主。民联之所以能在今天继续维持合作且突破性地申请注册民联成为一个政党,正如国阵的结构也因为是安华的缘故。
不过公正党(在2003年后因与人民党合作,而易名为人民公正党)的兼收并蓄各方人士,包括有包容性的接纳带有左翼份子或右翼份子在内,也在后来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患。当时安华在访谈中认为不是大问题,并指出党要具备有容乃大的精神和选择求同存异。因此安华坚持与回教党和行动党继续合作的同时,也不排斥非政府组织和个别带有种族主义或宗教色彩的人士加入,间中不免有投机分子;甚至连社会主义党要求让出席位他也做到了。
正因为其议员成分的复杂性,当安华的916变天失效后,他就面临同僚的叛变打击。先是吡叻州两名行动议员变节,致使吡州民联政权倒台;后是在安华新鸡奸疑案开审后,其国会议员又发难。直到今天已有3 人退党,再加上其他知名党员和卸任领袖泡制的退党风潮,在在给安华当头一棒,他终于在今天尝到背叛的苦果。
当然安华也不是省油的灯,他近日又再度地通过群众运动或群众性的讲座进行反击,显示了我国两股势力的斗争已提升到一个新的斗争层面。
所有这一切,都是因为安华而起,而民联的成败也在很大程度上系于安华怎样领导这场斗争,将公正党的危机化为契机,进而稳住民联的地位。这对安华来说,是个不简单的任务。
刊登于2010年3月15日《南洋商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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