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1998年成立而在2009年才获得批准注册的马来西亚社会主义党在最近(6月4日至6日)举行的党代表大会所反映出来的意见虽未伤及民联,但也没有给予民联正面的加分。当它议决不加入民联时,意味着社会主义党坚持其“独立”的立场。这又是为什么?我们有必要回顾其中一段历史。
当然,民联不是原来的概念,而是308的政治产物。最初是1998年安华跌马后出现国民公正党。这个党积极主张反对党结成阵线,也就拉拢回教党、行动党及人民党加入其中。
为了应对1999年的大选,安华破天荒地促成反对党阵线,也就有了四党的称兄道弟。简称“反阵”。因为他认为东姑拉沙里的46精神党在1990年一边与回教党合作,另一边与行动党合作的模式有些过时与不适用。在行动党也不避“前嫌”下也就来一个四合一。当时社会主义党刚成立不久,尚未取得注册,也就赶不上这趟列车。
讵料1999年的大选后带来的是反阵的分裂而不是强化合作。因为民主行动党被认为屈服于回教党的理念而得不到选民的强力支持后,又无法适应坐大的回教党处处“以教言政”,乃在2001年选择退出反阵。
不久后发生的911事件加速了西方文明与回教文明的冲突,而马来西亚的巫统与回教党也竞相演绎回教国的理念。由于反对党阵营的分裂,2004年的大选在反对党各自提名下,有些选区不是三角战就是四角战,自然无法与国阵抗衡。果然阿都拉卷起旋风,反对党溃不成军。国阵则取得有史以来最大的丰收。在那时,“社会主义党”是靠边站的,而且公正党本身已自顾不暇,根本没时间理会社会主义党的动态。
直到2008年大选时,在安华亲自运筹幄幄下,社会主义党才有机会以公正党的旗帜中选一国一席议员。当然这一年也因为一场政治海啸,反对党才取得如此佳绩。安华顺势以快刀斩乱麻的手法成立了民联(人民联盟),反对党又回到1999年的联手合作的模式,以和国阵打对台。所谓的民联也在五个州成立州政府(但吡州在2009年2月政权又告易手)。不仅于此,民联随后也面对内部许多问题的冲击;尤其是公正党的议员排队离开。
在这种情形下,依附公正党探出头来的社会主义党理应在此时刻“雪中送炭”,以回报安华知遇之恩。但从其党大会谈论的课题来看,它显然是令民联失望的。例如有提案动议训诫民联在乌鲁兰莪补选中使用与国阵一样的手段,收买选票。虽然这项提案没有通过,但党主席纳西尔(雪州议员)却在大会上公开质疑民联是否以选举为导向而引起关注。
这是一个十分关键性的重要课题。如果一个政党在民主体制下拿不到议席或跃升为执政党之一,其政治寿命是有限的。左翼的人民党就是长时间(1974年起)以来无法在选举中取得任何议席,才在2003年与公正党合并成“人民公正党”(后来人民党又在其他因素下复活乃是后话,与此无关。我们不提)。
既然社会主义党服膺于民主选举,也热衷派候选人角逐,并靠公正党取得零的突破?又怎能把民联形容成为竞选而生的组合?若民联无法取得足够的议席,就不会有五州的改朝换代,更不会给国阵带来两线制的挑战。因此政党以选举为导向是没有错的。
今天社会主义党之所以受到某种程度的重视是因为它与民联是同一阵线的。一旦脱离了民联,社会主义党只好自我保重。它应该吸取人民党(社会主义政党)在1965年脱离社阵后一蹶不振的教训;否则是自我设限和自我孤立。
虽然,社会主义党也识时务地保留与民联的合作空间,并不反对共同面对国阵,但这种有距离的合作是热情不足的。毕竟社会主义党的生存与发展也取决于民联的动向和走向。纵然它可以阐述社会主义意识形态,表述马克思主义,但它不要忘记,它仍然是一个小政党,以印裔领导为主,尚未形成一个政治运动,因此还不可能单独给国阵带来政治上的威胁。它既不是过去的社阵,也不是昔日的劳工党,而是在时代转变下的一个政治逆流,不再有肥沃的土壤滋长。虽然古玛医生在一个政治座谈会上说:只要有不平等的现象存在,就有社会主义的存在,它为公平而斗争。
他是回应我的一个问题:“社会主义有美好的明天吗?”但他没有直接答我的问题。
我同意他的说法,但我不苟同社会主义党的自我混淆的政治定位,既要议席又反对热衷选举的矛盾心理。说句老实话,在马来西亚或世界各国,一个参加宪制斗争的政党,如果一直沉迷在意识形态的自我标榜而又无法在群众中引起共鸣,更无法赢得议席,它存在的意义就会受到质疑了!
刊登于2010年6月14日《南洋商报》
没有评论: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