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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深报人,著名时评政论家,厦门大学文学博士。先后出版十余本著作,包括《马来西亚华人政治思潮演变》、《巫统政治风暴》、《林苍佑评传》、《柬埔寨的悲剧》,《以巴千年恩怨》、《槟城华人两百年》及《伍连德医生评传》等著作。 目前担任马来西亚一带一路研究中心主席、马来西亚中国客家总商会会长及中天咨询有限公司董事长

22.9.10

南大联欢不老情 (天下纵横)

九月初在怡保参加第十二届南洋大学校友联欢会的收获之一是巧碰几十年未见面的同班或同系同学。有些容貌已认不出了;有些“依然故我”,变化不大,但岁月的皱纹已清楚地写在脸上,这是逃不过的人生定律。我们究竟还有多少个春秋?谁也说不上。

我原先是读历史系的,我喜欢历史是因为我特别兴趣从过去找到知识,并从中领悟为何在每个不同的年代有不同的人和事。历史事件有一些可能相似,但绝对不可能是复制的。有人说历史的重演意思是说有一些相似,比如第一次世界大战(1914-1918)的挑起者德国是主要的罪魁之一;而第二次世界大战(1939-1945)也是由德国操控而起。正因为人类的两次浩劫都与德国有关,因此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德国已不允许成为军事强国。

历史就是这么吊诡,也永远让人沉迷其中。不过在风雷激荡的六十年代,读历史的人还真不多,因为在印象中读历史是属于死的东西,大不了毕业后成为教师或研究员,顶高是教授学者之类的。

我本来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走进历史系的,但在与历史系同学聚在一起后,我们还真是发现读历史的好处,比如我们可以比其他同学更直接和深入走进时光隧道,看看以前的社会和制度,然后拿来与现实生活作比较。

但读历史的人也容易让人误解。如果不是书呆子,就是不大爱读书但喜欢参加活动的人,反正“背死书”是较容易毕业的。也因为这样,历史系的学生一般上会被认为比较活跃乃至是有左倾的,若有风吹草动总是站在前头或成为其中一员。我们就是在那个特殊的时代炼出来的“历史人物”。当我们试图用年轻的心和跳动的心扭转外人对历史系学生的呆板印象时,我们也卷入时代的洪流中。在这之后,大家都“劳燕分飞”了。待到我们再重逢时,我们恍如隔了一世纪,似乎有些不相信在有生之年仍然可以在山城回顾过去的点点滴滴。

由于新加坡的南大生有500人到来参加,我们终于在这样的聚会中紧握双手,但一时之间也忘了追问过去的日子,而是闲聊一些家常便饭,要不然就高谈阔论国际时事,马新政局。我的一个感觉是:几十年来,大家还是那么的热诚,那么地珍惜别后的重逢,虽然少了年少的激情,但南大精神却紧紧地让我们凝聚在一起。

这样的一个凝聚不用千言万语,也不用什么议程和目的,只要用一双目光,一双真挚的双手,就能让我们把情感融化于其中。我想这才是南大校友两年一聚的重要意义。如果没有1992年在加拿大的多伦多发起南大校友联欢会,就不会有一届一届的传承,而南大生尽管有些已是处于“风烛残年”,但他们仍然不辞劳苦,从四面八方涌进怡保。这不是为了旅游和大块朵颐怡保的美食,而是想会一会老同学和不相识但同样是来自南大的人。

当你看到这些老校友步伐阑珊地走动时,或用拐杖扶持时,或已显得老态龙钟时,你不必惊讶他们为什么还要出远门。就拿前中央部长刘贤镇来说,他在行动不便中也从老远的砂拉越来到怡保,这就是南大精神的一种体现。

还有我碰到多年未见的同学卓南生时,他已经是北京大学的教授。他曾经和我是《星洲日报》的同事(他在新加坡,我在马来西亚),而后去了日本也在那里当教授。我们曾经在日本共度十天的时光,一起参加日本政府邀请的东合报人访问团。

我第一次与《南大颂》的作者之一——王如明见面,但我们好像是认识多年的朋友,因为我们身上流着“南大的血”。

吡叻州的会长周增禧原来早年也是南大风云人物之一,难怪他以谢太宝作为典范来演绎南大精神。也许很多人不知道谢太宝是谁,但总有一天历史会有他的定位的(还有许多的未提及的校友容我以后有机会再写下来)。

同样的,南大创办人陈六使也有其不能被否定的地位,尽管新南大与他“不相干”,但新南大也把他的塑像建立起来,并重竖南大牌坊及保留古色古香的“图书馆”(现已改为华裔馆)。这说明了历史是不能被遗忘的。

是的,南大校友就是拒绝被历史遗忘,才会坚持每两年聚会一次,直到大家都不能再走动为止。这种南大精神也不会因为南大的消失而流失,它会让新一代从历史中去寻找那宝贵的精神而传承下来。

刊登于2010年9月20日《号外周报》第49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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