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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深报人,著名时评政论家,厦门大学文学博士。先后出版十余本著作,包括《马来西亚华人政治思潮演变》、《巫统政治风暴》、《林苍佑评传》、《柬埔寨的悲剧》,《以巴千年恩怨》、《槟城华人两百年》及《伍连德医生评传》等著作。 目前担任马来西亚一带一路研究中心主席、马来西亚中国客家总商会会长及中天咨询有限公司董事长

18.4.11

砂州大选中的悲情政治 (直挂云帆)

砂拉越的州选举掀起了滔天巨浪,整个焦点包括:
(一) 达雅族人的政治分化导致的政治悲情何时能再行整合?
(二) 国阵中的“老战友”人联党是否能挽狂澜于既倒?
(三) 反对党阵线民联能否取得突破,胜出20席?

由上来看,它并没有涉及“改朝换代”的大胆预测,理由是反风似乎没有吹进达雅族(包括伊班人及比达友族),马兰诺族乃至马来回教社会,因此即使华人社会吹反风,也不可能改变政府。换句话说,国阵成员党中的土著保守党、人民党及民进党已代表了这一大批族群,总数合起来共达52席,已占71个州议席的2/3议席,除非公正党候选人能对国阵候选人构成威胁,不然是难以撼倒老树盘根的土保党。事实上,在上届大选赢完35席的土保党,本身就有足够的条件组成州政府,只要在选后拉拢几个议员合作即可。当然问题不是如此简单,毕竟砂拉越也是一个多元种族的社会,不可能由单一种族自行执政。

正是顾及到砂拉越与西马的情况有些相似,当“513”事件过后的1970年,在西马主导政局的巫统,在敦拉萨领导下通过砂州选举改变了砂拉越的政治生态,最明显的莫过于将代表达雅族的国民党摒在政治主流外,然后将一直被排斥在主流外的人民联合党拉进执政集团。这样一来,70年代涌现的新形势是令人既震惊又耳目一新的,因为没有人相信一向标榜左翼的人联党竟能与右翼的政治集团合作,而事实就这样发生了(砂华党后来解散,归由人联党代表华社)。

踢走国民党也不是要排斥达雅族人,而是以中央政府的经验,国民党在1963年被赋予机会领导砂州政府后不久,就发生伊班人的首席部长宁甘在1966年不依从中央的政策,引发后者被撤职,却又打赢官司弄得中央陷入尴尬局面。最后通过对州议员的收编,才将宁甘拉下马,换上达威斯里担任首席部长。达威斯里当时是保守党领袖,他也是伊班人(在1963年大马成立后,砂州的执政联盟成员是国民党、土著党、保守党及砂华党;人联党是在野的强大反对党)。

但是在1970年的砂州大选后,在敦拉萨的重新洗牌下,改由土著党的主席阿都拉曼耶谷出任首席部长。他是马兰诺人(今天仍当权的泰益玛目是耶谷的外甥,他在1981年取代耶谷成为首席部长)。

这样一来,达雅人失去对砂州的政治主导地位,但也有部分是他们自身造成的。例如原本与国民党属于代表达雅族的保守党,在1974年与土著党合并成土著保守党后,意味着达雅族在这个大家庭中排名第二。

另一方面,被摒弃在执政集团外的国民党,因属华人黄金明领导,达雅族人的头领廖莫宜发难,1983年另起炉灶成立达雅党,在翌年加入国阵。这样一来,达雅族人的代表性宣告含糊起来,不但土著保守党、人联党也声称可代表达雅族的利益,而且达雅人也不知该依附在哪一个政党才算“名正言顺”?

讵料1987年发生明阁事件(耶谷倒泰益运动)导致达雅党由国阵脱离出来,与耶谷合作面对闪电州选,结果耶谷的前进阵线(由耶谷领导的砂民党及达雅族党组成)败下阵来(国阵以28席对前进阵线20席)。于是达雅党又变成反对党,直到1994年才又重回国阵怀抱。

不仅于此,老牌和长期在野的国民党在2002年又分裂出人民进步党;及2004年达雅党再分裂出人民党。虽然人民进步党及人民党仍是国阵成员,但达雅人的政治气势大不如前,它们显然已因政见的不同分裂再分裂,失去了政治的核心力量。

较为不幸的,今届的州选已是脆弱的国民党(上届州选胜一席,惟其议员后来跳槽至人联党),又因与公正党谈判破裂,在26个选区出现交差战,也进一步削弱反对党取胜的机会。

大概是公正党与国民党的“自相阋墙”;以致外界不看好在野党会击破国阵的“钢墙铁壁”(小突破或有可能)。但国阵的“钢墙铁壁”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如今军情告急的除了人联党外,国阵的其他友党也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所以有人认为如果反对党能拿下20个州议席或以上,将是历史性的“壮举”。

在这个20席中,人联党本身角逐19席,它的最强大的对手是民主行动党,不知道是否在位太久或求变的意识太弱,自从2006年州选蒙受严重打击(输掉8席)后,人联党被认为依然故我,领导层鲜有变动,而且采取的是各自宣传战略;尤其最被批评的是它已不再是60年代的旗帜明鲜的激进政党,不但与老党员脱节,也与群众缺乏互动,市场上的不满声音也惋惜人联党已经蜕变成利益集团。

于是反过来这也是促成反对党;尤其是民主行动党在砂州壮大的主因。如果说自1987年以来,行动党就雄心勃勃东渡东马,只能取得小突破口,无法震撼人联党,那么这次的强烈攻势就不得不使人联党背城一战了。

今天人联党已来到政治的十字路口,它能否保住11席而继续当国阵老二,还得看人民手中的一票。

无独有偶的,昔日的行动党之所以能东渡,盖因人联党的分裂所致。1987年有张守江“起事”,但锻羽而归;10多年后,又是他的儿子张建仁风头甚健地对准人联党全面进攻。

到底人联党能否渡过被形容为“政治海啸”的挑战,现在尚难预料,还有两天我们就会真相大白。

不论人联党此次是否能够闯过险滩,也不论人联党今后在政治主流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它在大选后的当务之急是重新检讨这个党的生命与存在的价值。如果说60年代有许多热血的青年愿意保人联党而不惜牺牲个人自由与幸福(坐牢与逃难),那么40年后的今天,为什么人联党不再是年青人的最爱?这也是令许多华人“痛心疾首”的事。因此一个脱胎换骨的人联党是十分必要的,除了改变,求变外,就是再转变了。

刊登于2011年4月14日《东方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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