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我的照片
资深报人,著名时评政论家,厦门大学文学博士。先后出版十余本著作,包括《马来西亚华人政治思潮演变》、《巫统政治风暴》、《林苍佑评传》、《柬埔寨的悲剧》,《以巴千年恩怨》、《槟城华人两百年》及《伍连德医生评传》等著作。 目前担任马来西亚一带一路研究中心主席、马来西亚中国客家总商会会长及中天咨询有限公司董事长

20.6.12

伊巫会谈能破冰吗?(直挂云帆)


伊斯兰党精神领袖聂阿兹最近为巫统列下条件,以便两党在大选前取得共识乃至“统一”。其一是巫统要改变其种族政策,纳入伊斯兰教;其二巫统必须接受伊党和民联,与民联同在。
           
显然聂阿兹的“苛刻”条件如果不放松的话,巫统是不可能以此作为先决条件与伊斯兰党对话的。
           
但为什么巫统这边厢会有急快的反应,包括现任副首相慕尤丁和前任首相马哈迪都异口同声支持伊巫对话?那是因为他们期待对方打开门户已久,以便能在国家利益的大前提下形成一个合作体。
           
其实,倡议人正是前首相阿都拉。他是在2008年刚落幕的大选后向伊斯兰党提出合组团结政府。由于条件优渥,一度曾使到伊党上层有些心动,后来又碍于大局未有进一步行动,也就作罢。
           
在今天看来,阿都拉之所以急切要求合作,主要是保住他的巫统地位,以便他的执政得以巩固。可惜伊斯兰党不卖这个账,再加上马哈迪的不断逼宫,也就促成阿都拉于2009年4月提早退位,由纳吉顺势而上。
           
纳吉与其父亲敦拉萨一样,也是支持伊巫对话的人,但一直因为伊斯兰党的“坚持”,双方的合作也就未有显著的进展。换句话说,自从伊斯兰党于1977年离开国阵后,它的领导层就不再把“回家”当成一回事,而是用另一种斗争方式与巫统争地盘。
           
但为什么在“513”事件后可以促成伊巫合作,而在“308”过后就阻力重重?这是有其前因后果的。
          
 首先伊斯兰党是于1951年脱胎于巫统的,一向以来主张用宗教推广政治。由于巫统势力坐大,伊斯兰党一直未能施展理念。直到1956年物色到一位政界奇才布哈鲁丁成为党主席后,这个党才脱胎换骨地建立起新形象,而且与印尼的苏卡诺总统建立起一定的关系。
           
由于布哈鲁丁原本是左派出身,曾担任左翼的马来国民党主席(1950年被英政府查封,指它被共党渗透),也在1955年与布斯达曼合组社会主义的人民党。因此他或多或少受到苏卡诺的纳沙贡(民族主义、回教与共产主义的三位一体)思想的影响。也正因为他的左派思想,促成伊斯兰党私下与左翼的社阵合作,而在1959年的大选取得辉煌战绩(夺得吉兰丹及登嘉楼的州政权,并拥有13个国席,成为最大的反对党)。
           
在那个时候的伊斯兰党是以政治导向为依归的,而不是宗教至上的。因此当东姑在1961年提出马来西亚概念时,便受到布哈鲁丁的反对;更在1963年马来西亚成立时,通过吉兰丹州政府入禀法庭,要求宣判吉兰丹不加入马来西亚,结果失败。
           
就这样,伊斯兰党的布哈鲁丁也与印尼的苏卡诺总统起舞,支持后者与马来西亚政府对抗。也因为伊斯兰党与社阵一样反对马来西亚,造成人民担心印尼的影响力过大,也就在1964年的大选遭遇重挫。自此之后,布哈鲁丁又继续其海外政治活动,而在1965年正月连同左翼的社阵领袖一起被逮捕。政府指控他们意图在海外设立流亡政府。消息传开,举世哗然。
           
同一年的9月,印尼发生流产政变,让右翼的军人苏哈多反败为胜。他在美国的支持下,罢黜苏卡诺,建立了右翼政权,大举屠杀印共分子。
           
苏哈多的抬头和苏卡诺的失势,意味着伊斯兰国家开始向右转,逐渐脱离社会主义国家。马来西亚的伊斯兰党也没有例外,与社阵的关系越行越远。
           
当1969年大选,伊斯兰党顺着反风取得一定成绩(保留丹州政权及拥有12个国席)后,它也被巫统看重而吸纳成为联合政府一员,及后更加入了国阵。其实在当时,敦拉萨的重心是放在华社,以收编砂人联党、民政党及人民进步党;更在1974年出人意表地与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邦交。凡此种种,意味着巫统已取得决定性的胜利,不但为华基政党的社会主义色彩洗涤,而且也将伊斯兰党改造成一个重视民族利益的政党,不再对社会主义有所向往。
           
基本上,巫统是成功地打入伊斯兰党的心脏,并在1974年的大选影响吉兰丹州务大臣的人选,结果给伊斯兰党带来分裂,形成两派对峙,酿成冲突事件,导致中央用紧急法令接管。在这之后,伊党被逼脱离国阵,在1978年的丹州州选中,一败涂地,只剩两名州议员。这一“奇耻”也让伊党铭记心头

来到1982年,伊党终于改头换面,罢黜阿斯里的领导(他在1972年领导回教党参加联合政府而后出任中央土地部长,是一位备受争议的人物),后又引进一批具有宗教思想的领导人,他们包括了哈迪阿旺、法兹诺和聂阿兹等人。正是这一批后起之秀在1990年借东姑拉沙里之手,再次夺回吉兰丹州政权(东姑拉沙里在1989年离开巫统,拉大队成立46精神党,于1990年与马哈迪决一高低,结果功败垂成)。 
 
再经过9年的深藏不露,伊斯兰党于1999年借助安华的“烈火莫熄”运动发展成为最大的反对党,再次拿下两个州政权(丹和登州),国会议员更跃增至27个。
           
尽管伊斯兰党在这之后忽略了安华效应,但因2004年大选的挫折也让它感觉到离开安华真的难有突破。
           
于是2008年的大选,伊斯兰党也不得不接受安华的规劝,改打福利国牌,再一次取得丰收。这个时候,伊党的领袖已认同离开安华可能是伊党的“致命伤”,也就没有在308之后承诺与阿都拉达成合作。这主要是因为安华协助打造了一个全新的伊斯兰党,如果没有安华,伊党不会有今天。
           
因此,聂阿兹的有条件会谈也显示了他不能背安华及民联而去。反之如果没有公正党的参与其中,伊巫会谈也不可能有所转折。
           
就此而言,伊巫对话应该是不可能在第13届大选前达成协议。若是大选后,就很难说,因为我们不知道选举的结果,还得静观其变。

刊登于2012年5月24日《东方日报》

没有评论: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