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当我们从报章获得消息说独立中学新生全线爆满时,我们不必太过高兴,因为独中隐藏着的困境远远没有成为过去,除了学校之间的学生人数的悬殊且分配不均外,也有不少独中的经济是捉襟见肘的。换句话说,在后天失调下诞生的独中,除了少数得天独厚的独中成为华校生的最爱外,大部分的独中在过去一段长时间都是在凄风苦雨中支撑着。这主要是独中鸠收的学费不能过高,否则就是走“贵族路线”,不符合先贤出钱出力普及教育的宗旨。而所有这一切还得从60年代说起。
1962年的时候,在政府的条例硬性规定下,结果有55间华文中学转成国民型中学,只有16间选择成为独立中学。后来因为政府控制的中学不收超龄生,也就衍生了较多的独立中学,以免超龄生失学。直到1968年时东西马的独中已有60间之多(西马37间,东马23间)。
为了争取和吸引学生,独立中学也得坚持低廉的学费,以免家长负荷过重而将子女送进国民型中学或国民中学。因为国民型及国民中学是免费教育的。但这样的结果也导致北马包括吡叻州的独中在70年代面临严峻的考验,处于“生死边缘”,才有了一场拯救与复兴独中运动的开展,也终于勉强让这些个独中生存下来。
不过,在南马和中马的独中则一枝独秀的,在家长争相为子女报名下,学生数以千万计,也就有了条件可以调高学费,收入也足够应付学校行政开销,包括改善教职员的薪金与福利。因此我们不必惊奇在南马独中执教的大学生老师的起薪在2500元之间,也享受较好的生活条件。
反之在其他地区的独中面对的问题可就比较严重了,不是校舍陈旧,设备不足,就是师资流动性大,起薪约在1600元左右,而且生源过少。它们最大的共同点就是控制学费,否则会被认为不是独中,也不是华校了,更是违背先贤的意旨。在这种情形下,我姑且以槟城为例。有一间独中曾坚持每月学费只收马币20元,不足够的由董事承担,这样的年过一年也相安无事。但学生人数总是企在百余两百名之间,不能有所突破,也没有因为学费低而增加学生,一切依然故我。
待到人事变动想要提高学费时,才发觉不知如何下手,调到40元却是100%的调整,调到80元更是400%的涨幅,听了会“吓死人”,也可能让学生却步。
可是扪心一问,这样的学费也真是叫董事会不断地贴钱,也不可能满足教师的基本要求来稳定师资。如果董事会筹款不力,那只好让学生在窘境中上课,似乎只能在表面上衬托出华校的“风雨不倒”的崇高精神?
如果这样的思想不改变的话,独中不单继续面对缺乏资金进行扩建或改建,乃至改善设备,更是连老师的待遇也无从调高,又如何高谈教育突破呢?
就我们粗略统计,一间正常(正规)的独中来折算(以一千名学生为准),一名学生对学校的开销是每月马币280元,若加上对设备(如电脑室等)的折旧,就超过马币300元,甚至还更高,这还不包括发展经费在内。如果今天独中的学费普遍上只维持在百元至二百元之间。也只能应付给老师较合理的薪酬,还是比不上国中老师的待遇。
当然有人会说独中学费不可以再调高或只能维持在百元内,不然将影响生源(但他们忘了国际学校的学费是每月算千元以上的)。另一方面,虽然国中提供的是免费教育,但我们别忘了那些在国民型中学或国中读书的学生,他们的父母为了孩子成龙成凤,所花的补习费又何止每月300元呢?相对之下,孩子的补习费被认为是不可或缺的;反之独中的学费是不应过高的,谁教你们董事热爱华文教育,理应付钱来扶持华文教育。这样的逻辑你不必认为荒唐,有些人确实是这么想和这么认为的。
所以归根究底,支持独中的人理所当然要为华教牺牲;而那些为了孩子的“灿烂明天”的人会说:对不起,补习大过天。这才是我们独中最大的隐忧。
刊登于2013年1月14日《南洋商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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