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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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深报人,著名时评政论家,厦门大学文学博士。先后出版十余本著作,包括《马来西亚华人政治思潮演变》、《巫统政治风暴》、《林苍佑评传》、《柬埔寨的悲剧》,《以巴千年恩怨》、《槟城华人两百年》及《伍连德医生评传》等著作。 目前担任马来西亚一带一路研究中心主席、马来西亚中国客家总商会会长及中天咨询有限公司董事长

5.4.13

丹绒的政治故事 (直挂云帆)



最近因为林冠英与邓章耀的口水战牵涉到巴当哥打选区决一生死战的新闻而沸沸扬扬,使到丹绒又成为观众的焦点(不过没有足够的条件显示他们两人会来一场王对王决战),而巴当哥打又是丹绒国会的其中一部分,也就引发有人问我到底“丹绒”有什么特殊的意义?特别是在政治层次方面。
虽然在今天来说,丹绒的意义已褪色了,但若从历史的角度来演绎,丹绒可说是海外华人历史的开端,因此认识和了解丹绒是十分重要的;尤其是要了解丹绒在政治和历史上的定位,才能真正的洞悉华人的路线图。
当莱特于1786年开辟槟榔屿时,他最先开辟的地方就是今天的乔治市,也就是在旧关仔角大草场一隅。他在那里建立了确堡和监牢,作为政府的第一个行政机关。
后来乔治市这个地方也被当地人称为“丹绒”(Tanjong),久而久之,本地人也就将乔治市称为“丹绒”。
不过“丹绒”成为政治上的象征则始于1951年。当年英国决定在乔治市推行民主选举,以冲淡马共带来的威胁。由于范围不广,只是分成三个大选区,即丹绒区、加拉歪区及日落洞区,每一区选出三名市议员(按得票率规定任期,最高票3年,第二高票2年及第三高票1年,余者落选),共9名,再加上英国委任6人,合共15人组成乔治市市议会。
当选举拉开序幕时,林苍祐组成的“急进党”共赢得6个市议员,包括在丹绒区胜了2席。
以当时的情况分析,丹绒区是中下层居民的华人较集中的选区,而加拉歪属中上层阶级(林苍祐这一批的峇峇精英归属这个中上层阶级),也是以华人为主;至于日落洞区基本是马来人比较多,当中也有不少的华人,算是一个混合区。
本来,林苍祐身为创党人(本身只担任副主席)应在丹绒区成为候选人,但他把这个机会让给党主席李天柱律师。就这样李天柱为急进党在丹绒区打下第一支桩。
1953年,由于情势需要,已升任急进党主席的林苍祐被党提名成为市议员选举的候选人之一。由于林苍祐自1951年起已被英殖民政府委为槟州立法议员深受器重,所以他对参选市议会选举是没有多大兴趣的。
无奈党要他做好榜样,因此他在1953年决定在日落洞区出战。这是一个非安全区,林苍祐率先士卒面对挑战。
意想不到的是急进党在该年的选举中大退步,只剩下2人当选市议会,连林苍祐本身也在日落洞铩羽而归(从此他不再参加市议会选举)。
在痛定思痛下,林苍祐对下来的选举已十分谨慎,也表现出当仁不让的精神。他不在华人占少数的选区出征,因为牺牲有时不等于伟大,而胜出才是成功的标准。因此他在1955年的普选(独立前的选举),回到他的出生地(即加拉歪区提名)(林苍祐是在属于加拉歪区的阿拉顿律Jalan Arraton的洋楼出世的)。他更在1954年让急进党解散而投入马华公会。尽管他的对手很强,是银行家亿万富翁叶祖意的媳妇黄绣娘,但林苍祐绝不退让。结果他在此区漂亮胜出,奠定他的远大前程。
在那个年代,加拉歪是与丹绒彼此一遥之隔,基本上属于乔治市的范围。
这样一来,林苍祐已成为民选的槟州议员,再加上槟州议会推举他为联邦立法议员,也就成为一颗闪亮的政治明星,并造就他在1958年击败创党人陈祯禄跃居为马华总会长。然而在阴差阳错下,林苍祐因与巫统主席(也即是联盟主席)东姑阿都拉曼交恶,失去成为候选人的机会,也就无缘参加1959年的大选。
林苍祐在政治上的摔跤也意味着左翼势力在50年代及60年代从中崛起,不但已被规划为国会选区的丹绒国席被社阵的陈朴根夺下,而且社阵也控制了乔治市市议会。
这意味着,槟城人民;尤其是华人倾向支持左翼的社阵。对于林苍祐来说,虽非坏事,但也不是好事。因为在1961年(1960年退出马华公会),当林苍祐另起炉灶成立民主联合党时,他所要面对的对手不但是右翼保守的联盟,而且也要面对新崛起的社阵带来的威胁。
在没有选择底下,林苍祐在1964年的大选就向联盟和社阵左右开弓,结果他东山再起,当选丹绒区的国会议员。他以4000多张多数票击败社阵原任议员陈朴根及联盟候选人庄友良。
林苍祐不单在丹绒再站起来,而且也囊括丹绒辖下的三个州议席及其周围的另一个州议席(民主联合党占有4个州议席)。凭着这个基础,丹绒成为林苍祐再造神话的新起点。
可以这么说,从1964年起到1978年,林苍祐是一连三届的丹绒国会议员。在1969年被突显是因为林苍祐更换旗帜以民政党的身份率大军夺得了槟州执政权,启开马来西亚历史新的一页。这个时候,丹绒成了所有华人的焦点,槟城又再次成为举世注目的州属。换句话说,丹绒不但是林苍祐的发祥地,也是华人政治洗牌的第一站。民政党也在1974年成为国阵的一环,走进执政党内与马华较量,这种身份的转变也因丹绒而起了急速的变化。
一旦林苍祐于1978年不再角逐丹绒国席,而是交由黄允成医生守土后,丹绒不再是民政的“灯塔”(败给行动党的黄鸿杰),这对靠丹绒起家的林苍祐来说是不吉利的。因此来到1982年时,林苍祐认定需要重新夺回丹绒国席才能衬托出民政在槟州的主导政权的实质意义,也就同意民政进行战略的调整。
这个时候,在董教总推动下,一批华较份子参加了民政党,更派出许子根代表民政出征丹绒,锐意夺回此国席。对民政党来说,派出许子根夺回丹绒的“革命圣地”是任重道远的任务,更是认同在“打进国阵”下得以“纠正国阵”。
与此同时,这一场仗对行动党打华教牌也是很重要的,因此它派出另类的华教份子与许子根较量,这个人就是已故陈庆佳。
最后许子根不辱使命,为民政党夺回了丹绒。此时的丹绒又静悄悄地孕育未来的岛主,其重要性是在8年后才彰显出来,但也无可否认的,因为董教总的参政,民政党已经起了质和量的变化,这是民政党人始料未及的,也是丹绒带给许子根的人生转折。
如果说英国人靠莱特打造槟城,并使槟城成为海外华人历史的第一页;那么林苍祐则是挽救下沉的槟州经济的大功臣,而许子根因势利导在90年代成了林苍祐的接班人。皆因他们都是开辟和来自丹绒的政治人物。

刊登于2013年4月4日《东方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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