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吉祥宣布他将南征及安华宣布林吉祥将攻打振林山国席后,整个柔佛局面急转直下,包括行动党巫程豪与公正党蔡锐明的争执已被淡化,甚至不具重大的政治意义。还有国阵,尤其是马华不得不沉着应战,以防堡垒被攻破。
这就是说,不论是在野党或执政党,林吉祥的新动向已是燃起一把火。这不但符合了林吉祥一向以来的“冒险”精神,而且也把林吉祥的下半段人生重新照亮。
虽然南下没有比八九十年代的北上来得刺激和波澜壮阔,但以当下的政治意义来说,则是任重道远的。因为这一次,林吉祥扬言要拿下布城,因此他必须身先士卒硬闯南马,绝不能让政治生命与柔佛擦肩而过。不然他的一生也许会留下遗憾。因为他是柔佛人,出生在峇株巴辖,却从来没有在柔佛掀起政治风浪。
究其因是柔佛一向以来不是反对党的土壤,即使左翼的社阵六十年代曾在柔佛落地生根,但也不过是局部的势力,未能全面在柔佛建立起强大的基地。同样的,当民主行动党在1965年因政局变化(马新分家)而被催生后,也无法在柔佛安身立命,因为选民并不认为改变是必要的。
在1966年受蒂凡那(人民行动党在马来西亚的唯一国会议员。马新1965年分家后,他就奉命重新注册民主行动党。1970年重回新加坡。1981年被选为总统,1985年被罢免,从此与李光耀结下恩怨。2005年蒂凡那在加拿大逝世,结束他的跌宕起伏的一生)的感召担任了前者的政治秘书,并成为新注册的民主行动党(1966年3月18日)的一分子。就这样,林吉祥靠自身的努力与天分,很快地崛起成为这个新的政党的“当红炸子鸡”。例如在1968年有两个大动作提高其知名度,其一是在11月与民政的才子赛胡申纳吉博士来一场“文化大辩论”;其二是在同年12月被党委派参加沙登补选,虽然落选,但是名气已传开。1969年的大选,林吉祥选择的是南马的马六甲,而不是柔佛作为他的政治起点。果然一炮而红,当选马六甲国会议员。但不幸的在5月13日大爆发了“513”种族冲突流血事件后,导致林吉祥被内安令逮捕,直至1970年10月获释,前后被囚禁达16个月之久。
虽然如此,林吉祥却在1969年10月在牢中被党推举为党秘书长,取代辞职的吴福源的空缺。这一意想不到的变化,终于改变了林吉祥的政治生命,并从中展现了他的强势与不妥协的性格。举例来说,他最痛恨是党议员对党和他的背叛,非得收拾不可。如在1982年的大选收拾一度是政治徒弟的陈德泉。
另一方面,为了消除党内外的障碍,林吉祥是义无反顾地不惜决裂与对峙。例如在1978年与槟州主席叶锦源对抗,只因叶派反对卡巴星“登陆”槟城参加大选。又如在同年也忍痛与其战友范俊登分道扬镳。凡此种种,林吉祥的硬汉性格与被认为独断行事的作风也在党内掀起争议。
但是,林吉祥也会在时机恰当是把党内的矛盾缩小,并将焦点移向党外。比如1986年林吉祥移师槟城开展“丹绒一役”之战就是要取代民政党的同时,又能维系党的团结。从丹绒一役到丹绒三役(1986-1995)之间的9年内,林吉祥用“丹绒之战”稳住了大军,也使到行动党势力不断扩大(这期间行动党的州议员从10席增加到14席)。不过在1995年“丹绒三役”失败后(行动党输剩一个州议席),林吉祥已尝到凡事不是“一帆风顺”的,必有逆转与反弹。这是指他在1990年击败林苍祐,却做不成首席部长,因而在1995年希望重施故技下也能拿下许子根,结果功败垂成。林吉祥的整个战略失败也挫折了林吉祥“逢战必胜”的自信心,反而透析了在越过头后可能“战必有失”(坊间认为林吉祥打完林苍祐后又再要打许子根的策略是“过于急躁”的,必须适可而止,也就在1995年选了许子根,牺牲了林吉祥)。
虽然“王者之战”非林吉祥本意,而是槟州行动党州委的一致意见。理由是要执政槟州,若林吉祥不直接对垒林苍祐是无法拿下槟州的,在不置可否下,林吉祥也只有上演“王者之战”,以带动整局。
1990年的大选,林苍祐因之而倒下去,但林吉祥也无太大得益,而是“造就”了许子根成了“槟城新岛主”。更在后来槟城反成为林吉祥的“政治陷阱”。
这是指1999年的大选,仍然是行动党呼风唤雨的林吉祥虽然不再提“丹绒四役”,但他还是用自身“试验”的战略进行布署。他把自己移向升旗山国会和非安全的州议席,以向党内展示坦荡荡的林吉祥,不会为自己找安全区,而让出安全区给其他人(曹观友是受惠者)。
可是他的这一“胆识与战略”却因此让自己上演滑铁卢,即输州也输掉国席。一下子成为两头不到岸的政党领袖。
这失败的日子也让林吉祥在党内成为“倒林吉祥运动”的靶子。他虽辞卸代秘书长转成党主席,但仍不被党内一些人士放过。他们要林吉祥在失败后退隐政坛,让位于新生代来领导。然而不甘于就此被逼退的林吉祥顶住了一切的压力。当然这时的林吉祥已收敛了过去的“一人独大”的心态,转而低调重新组建党的势力,林吉祥的声音也转弱了。直到2004年的大选,林吉祥才又从怡保东山再起。在这之后,党内也不再逼宫了。但林吉祥回不到大哥大的地位。他也在无法揣测的情况下迎来了2008年的政治海啸。虽然行动党大有所获,但对林吉祥个人没有太大的改变则是不争的事实。这个党已经壮大到不是林吉祥一人说了算数。不过,林吉祥依然在党内外发挥其余晖,他希望有生之年仍然是一盏明灯,而不是黯然失色的火把。
正如今届要在南马吹起改革之风,也就吻合林吉祥“永不言倦”的性格,让他有了一个新的平台再次展翅高飞。
诚然放眼今时政坛,除了林吉祥之外,实在也没有第二个人足以敲打马华的堡垒。这就是林吉祥南征的最大用意。如果他因之能调动精英在柔佛放手一搏,肯定会使到南马沙尘滚滚,不再是没得打的未战先知的结果。
如果说80年代林吉祥插足丹绒开展他的北上政治长征是他的第一春的政治生涯,那么插足振林山则是他的南下的第二春政治生涯。
当第一春的战果被林冠英收成后,这第二春的战局如何,我们不得而知。
无论如何,我们只能归纳林吉祥在自我转折与蜕变,为的是要园一个更大的梦?
刊登于2013年4月1日《号外周报》第62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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