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流传着这么一则新闻说,伊斯兰党主席哈迪阿旺这样说:有些候选人拿着列宁、斯大林及马克思的照片,伊党要如何支持?伊党是与公正党和行动党合作,不是与列宁、斯大林和马克思政党合作的。
由于有关新闻冲撞社会主义党,其党秘书长阿鲁仄万要求哈迪阿旺收回有关批评,其党主席纳西尔补充说:“哈迪(伊党主席)作出无根据的批评,他们感到伤心。”
也许是因为伊斯兰党不苟同“马克思的幽灵”在上空飘荡,因此在雪州的哥打白沙罗州议席原本分配给社会主义党主席纳西尔使用公正党旗帜上阵,不料却面对伊党也派出候选人拉查里插足其中,以便挫折社会主义党的候选人。但经过谈判和协调后,伊党才通过总秘书慕斯达发宣布拉查里退选,让路于社会主义党。
除了哥打白沙罗州议席归社会主义党派候选人外,另外一位社会主义党的候选人古玛医生也是以公正党的名义在吡叻和丰国席提名,但未遇友党(民联)围攻。
以上这两位候选人也是上届的国州议员,经过谈判后,被公正党允许再度上阵。但社会主义党坚持它在上届失败的选区再次上阵,结果未获民联同意。因此其党总秘书伊万哲文在雪州士毛丹州议席提名,与公正党的哈米迪交锋,另一对手是国阵候选人佐汉,而其党执委莎拉斯也在吡叻九洞议席提名,同样遇行动党的郑福基拦路,还有国阵的候选人摩根形成三角战。
他们两人皆以社会主义党的名义参选,而他们在上届同样的选区败北,这次也遇上民联不让路,因此取胜的机会不容乐观。
其实,伊斯兰党对社会主义党人的“排斥”并非始于最近,而是过去已存在。例如当公正党署理主席赛胡先阿里(原人民党主席)于2004年大选时希望飞象过河到吉兰丹竞选哥打峇鲁国席,但被伊党长老聂阿兹一句话顶了回去:“吉兰丹不欢迎具社会主义思想的人到来参选”。在一气之下,赛胡先阿里不选了(他在2003年率人民党与公正党合并而成“人民公正党”。他也因势利导担任署理主席。不过人民党后来并没有被吊销注册,由另一批人操作,只是未派人参加选举)。因为他曾经受过伊党的“伤害”,他也拒绝在2008年参选。当2008年民联夺得雪州政权后,他被雪州议会推举为上议员,如今已是退隐政坛。
从这件事让我们看到伊党对社会主义党和人都存有“敬而远之”的想法。即使在今天,社会主义党也还是面对伊党的保守派势力的“隔离”,如果不是安华从中斡旋,恐怕伊党与社党的矛盾将激化。
究竟伊斯兰国家与伊斯兰党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左翼思潮有所抗拒?这需要从1965年的一场巨变说起。在那一年的9月,印尼的亲苏卡诺总统的部队发动武装革命,企图将亲美派的军人一网成擒。讵料被右翼的军人苏哈多反革命成功,数十万印尼共党员及成千上万的平民成了牺牲品。
当苏哈多军人在美国的支持下反扑成功后,印尼的苏卡诺总统大权旁落,不但印共血流成河,所有与苏卡诺有关的人员也成为阶下囚。继之印尼出现了一个右翼军人苏哈多为首的政府。他采用铁腕手段统治印尼30年之久。在他的高压政策下,印尼的华校被关闭,华文报刊及杂志绝迹。许许多多的华人只能偷偷地学华文华语。
在1966年时,印尼也与中国断绝邦交,与此同时,苏哈多政权也结束马印(尼)3年来的对抗(当马来西亚在1963年成立时,苏卡诺总统发动粉碎马来西亚的运动,马印关系陷入低潮)。由那一刻开始,在美国的支持下,力促回教国家排斥和反对社会主义政策和思想,进而远离奉行马克思列宁主义的苏联和中国。
当印尼掀起反共浪潮后,又有一大批华侨被逼回到中国。抑有进者,印尼的例子也被用在其它国家,鼓动回教国家,如中东及阿拉伯国家逐渐疏远共产国家。
最明显的例子莫过于在50年代初当纳塞在埃及掌权和出任总统之后采取了亲苏的政策,因为他认为美国蓄意扶持犹太人在以色列立国是对回教国家的伤害和蔑视,因而对埃及法鲁克国王与以色列开战表示支持(所有的阿拉伯国家都反对以色列在巴勒斯坦的领土立国)。当纳塞在1952年改变成功后,便罢黜法鲁克国王,建立共和国,乃采取亲苏的政策。因而又有了第二及第三中东战争,直到纳塞在1970年逝世。接任的沙达总统初时尚坚持亲苏政策,因而有了1973年的第四次中东战争,但在1974年时,埃及已与美国恢复邦交;更在1976年解除“埃苏友好合作条约”。这就是说,在美国的强行介入下,阿拉伯国家转向亲美,也与苏联的关系淡化。这种思想与立场的改变,在回教国家是十分明显的。原本在60年代,回教与社会主义是可以并存的,但在印尼政变和中东改弦易辙后,回教国家不再倾向社会主义,也视马克思主义为舶来品,不予支持和鼓励。
最具典型的例子是1979年苏军入侵阿富汗后,美国就鼓动回教国家的志士加入反苏行列。在那个时候,后来成为美国公敌的奥沙马宾拉登就是其中一名特殊的志愿军。
整整10年,直到1989年苏军撤出阿富汗为止,美国已成功地在回教世界植入仇视苏共、共产党、社会主义党的心态与思想。当然也拒绝马克思主义的蔓延。
因此当社会主义党在1988年在马来西亚成立时,它是不被看好的,即使它延续了以前劳工党、人民党的斗争精神和左翼路线乃至在有意无意中认同阶级斗争,也难免会被人标签为马克思主义的政党或与马克思主义有关的政党。
但是即使社会主义与马克思攀上关系,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伊斯兰党也无需对它采取排斥的态度。如果伊党能够回顾其早期的党魁布哈鲁丁的宗教与社会主义兼收并蓄的态度,也不见得对回教有所不利。毕竟意识形态是一种思想,而在当今的社会中社会主义是可以被改变的。如今社会主义党参与宪制斗争,就是服膺于和平社会主义的理念,与资本主义的政党的差别在于政纲和政策乃至思想。这些并不足以否定别家之言存在的权利。
因此伊党与其拒绝社会主义党,不如来个包容会显得更加的民主与大方,这不但不会损害伊党,反而会有助提升伊党的形象。也许在与时俱进下,伊党的脱胎换骨,一改保守的形象是必要的。
刊登于2013年5月2日《东方日报》
Dato, 你的文章写的非常好。我很喜欢也学了很多历史。但这两年您也只是在写"历史"。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回复删除如果问伊党社会主义甚至马克思主义到底跟伊斯兰教义那里相冲了,我看他們也說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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