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民联因意见分歧呈现裂痕之际,社会主义党则在另一边鼓吹组成“新左翼联盟”。他希望在与人民党合作下,这个新联盟可以在明年成立,以成为第三势力,并填补思想意识形态的真空。
社会主义党秘书长阿鲁仄万透露尚有其他知名人士会加入这个被称为“左翼联盟”的组织。
与此同时,阿鲁仄万也宣布将印刷册子阐释“伊斯兰与社会主义”的关系,以消除所谓“反伊斯兰”的政党标签,因为已有越来越多的马来人加入了社会主义党。
从上述来看,这是个值得关注但也是很有趣的新现象,因为在过去马来西亚也有过社会主义阵线,而且也形成强大的政治势力,但却在60年代连连受挫而最终化整为零。为什么会这样呢?如今为什么又冒出新左翼联盟,它能有所作为吗?我们实有必要回顾社会主义走过的曲折与分裂的路程:
首先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世界出现东西方两大阵营,一个归美国领导的资本主义国家;另一个归苏联领导的社会主义国家。在当时资本主义阵营是压倒社会主义阵线的,但在1949年中共取得中国执政权后,整个局面就出现比较旗鼓相当的对峙。
对西方阵营而言,东方阵营的所谓社会主义国家其实也是共产主义的国家,两者可划上等号。美国之所以这样坚持是由于在西方阵营中也有一些走民主社会主义体系,与共产国家有明显的不同。而事实上,民主社会主义是属于改良派,也是资本主义的国家,与彻底推行社会主义政策的国家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不幸的,东方阵营或说共产阵营(社会主义阵营)的团结与合作并不能持久,而是在60年代开始分道扬镳,这是指中苏从思想论战到反目成仇的边境血战,结果不但中苏一度水火不容,而且连卫星国也阵线分明。
就在社会主义国家的关系发生微妙的变化时刻,美国在70年代开始插足其中而成为中国的“旧雨新交”,彻底地改变了世界的政治版图。
回过头来看马来西亚,因为马来西亚概念的提出(1961年),导致印尼与马来亚关系交恶,也激发五邦(马新汶沙砂)社会主义政党团结一致反对马来西亚。由于反马来西亚的势力被认为与印尼的苏卡诺唱同一个调子,马来西亚的社阵也就在1964年的大选中蒙受严重挫折。结果先是导致国民议会党退出社阵(1965年),接着劳工党与人民党也正式分裂,社阵宣告瓦解(1967年)。
再加上印尼流产政变(1965年),导致右翼军人抬头,迅速地结束马印对抗(1966年),也大举对付印共和左翼人士,更与中国断绝邦交(1967年)。从那时开始,伊斯兰国家对社会主义有了抗拒。因此我们质疑印发小册子的有效性。
正因为国际形势对社会主义发展不利,也影响马来西亚的左翼在被打压中走向激进路线,最后宣告杯葛议会选举(1968年)。马来西亚政局也在1969年的大选后又呈现新的政治格局,一边是联盟化身成为国阵(1974年),把茁壮成长的反对党收编。民政党、人民进步党、伊斯兰党及砂人联党因之加入了国阵;另一边是崛起的反对党阵线受挫,只剩下民主行动党连同被遗弃的砂国民党坐在反对党的议席,新形势下反映出朝野阵营的实力悬殊。
后来世局的改变也促使民政党及民主行动党先后脱下温和及民主“社会主义”大衣(2004年);尤其是苏联在1990年变天后,社会主义市场已大大萎缩,代之而起的是社会正义、社会民主及公平合理的斗争口号,不再诉诸思想意识形态的斗争。
例如在1998年安华因跌马后促成反对党大联盟(公正党、人民党、行动党及伊斯兰党),也是不以社会主义作为团结的基础,而是强调建立一个社会公义的福利国家。
但反对党的合作要在10年后才开花结果(2008年)。虽然当年社会主义党已获准注册,但力量相对的小,只能搭上公正党列车,派出三位候选人在公正党旗下角逐。结果是二胜一输。到了2013年,社会主义党仅剩下一胜的局面(保住和丰国会)。在这种情形下,社会主义党的翻身和坐大也只能当成一种理想的激励,尚未能看到它已能成为第三势力;再者,人民党是因2003年它加入公正党后有幸因手续不清而生存下来的,力量更是相对的小。它们唯一相同的是具有共同的思想意识形态,这虽有合作的基础,但无法保证能突破困局。与此同时它们也要记取社阵(社会主义阵线)在60年代失败的教训。
刊登于2014年11月3日《南洋商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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