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了一时的“社会主义阵线”又见准备重新整合。根据报章报导,一个由两个社会主义政党及非政府组织和个人组成的“马来西亚左翼联盟”在3月11日宣告成立。其中两个社会主义党是我们所熟悉的“人民党”及“社会主义党”。这个组织简称“左联”(一如国阵或民联的组合,但规模没有那么大,或者只能说刚起步)。
如果我们要计算社会主义运动何时在马来西亚开始,可以追溯到30年代。那是一个极不安定的年代,马来亚也不例外。
这颗社会主义种子播下之后,马来亚迎来了抗日战争的年代(从1937年积极支持中国反击日本侵略到1941年直接与入侵的日本蝗军作战。间中也获得了英国的支持,共同抗日。)而在这个过程中,马来亚的华人因参加抗日活动也做出牺牲与被驱逐出境之厄运。
1945年日本投降后,马共与英军的初时合作起了重要协调作用,但很快的双方又再陷入斗争。结果在1948年因紧急状态的实施,马共成为非法组织。也是在战后,有两个左翼政党出现了。一个是1945年在新加坡成立的“马来亚民主同盟”,领导人是菲力何亚林,林建才及余柱业等人(但这个政党在1948年紧急状态后自我解散);另一个是“马来国民党”(或称马来民族党)。它的领导人是布哈鲁丁(后任回教党主席),依萨(后任劳工党主席)及布斯达曼(后创组人民党)(这个政党于1950年被查封,政府指它被马共渗透)。从这样看来,这两个政党的政治寿命不长,也就无法扮演重大的左翼政治角色。
与此同时,我们也不要忘记在战后也有右翼政党的成立。他们是巫统(1946年),印度国大党(1946年)及马华公会(1949年)。还有是1951年由林苍祐倡组的急进党。
除此之外,有一个在后来备受注目的政党出现在历史舞台,它就是在1951年杪匆匆成立的劳工党。
我们姑且按下巫统及其他非社会主义政党的演进历程,单就社会主义的政党的政治运作作一阐述。原本劳工党(早期称泛马劳工党)是一个普通的组织,以英国的工党作为参本,没有明确的社会主义概念,它是为参加选举而成立的。
例如,当1951年槟城乔治市议会首开先河举行市议员选举(局部选举,只选9名市议员,另6人为委任的)时,最捷足先登的是林苍祐的“急进党”,巫统和劳工党也参加角逐,结果急进党赢6席,巫统、劳工党及独立人士各得1席。
劳工党有了这好的开始后,也赶上了参加1952年在吉隆坡举行的市议会选举。这一场的主力战是拿督翁的独立党对垒马华及巫统组成的组合。结果马华胜6席,巫统3席及独立人士1席。而拿督翁的独立党只得2席(判定拿督翁的政治生涯已亮起红灯)。由于劳工党只是凑热闹,它的三名候选中全军覆没。
这也使到劳工党在后来把心思放在乔治市议会选举。无可否认的,自此之后,劳工党也吸纳不少精英参与其中。而主力也转向槟城州,重要的领导人计有拉马纳旦、陈扑根、林建寿(均是槟城人)。这就意味着槟城已成为劳工党的大本营。经过内部调整和扩大组织后,尤其是一大批华教分子加入其中,更使到劳工党具有社会主义的色彩。
另一方面,以布斯达曼为首的马来左翼分子也在1955年成立了浓厚社会主义思想的人民党。此后它积极地拉拢劳工党共同组成左翼大联盟。于是在1957年8月31日马来亚独立日时,一个被宣称为真正的“社会主义阵线”诞生了。取名为“马来亚社会主义”阵线(简称社阵)。
1958年,社阵夺取了第一个执政权,那就是乔治市市议会。翌年,也就是1959年,依萨成了劳工党的主席。这个党开始展现了多元种族,并与人民党并肩战斗。整个社会主义政党以布斯达曼为主席,秘书是林建寿。在宪制斗争的范围内,它开始一系列的斗争。转入60年代,更是朝气冲天,且扬言夺取更多的市议会和地方议会政权;更把槟州列为第一个前线州。
然而因为反对马来西亚,即便在1964年的大选,把社阵的阵营扩大,加入了国民议会党(由前农长阿都亚兹领导),也在大选中输得不清不楚,整个社阵只剩下两名国会议员,即林建寿和陈志勤。
随着1965年国民议会党无疾而终及1966年人民党与劳工党分家;劳工党也走向了以街头斗争为主,以社会斗争为辅的道路。
在文化大革命冲击下,社会主义阵营也分裂了,剩下劳工党在大风浪中持续斗争,包括领导1967年的槟州罢市。
1968年,劳工党宣布各级议员辞职,并宣布不再参加大选,以抗议绝大部分领袖被逮捕。虽然劳工党或说左翼阵线不再参加宪制斗争,但1969年的大选却改变了国家的政治生态。此时的劳工党再也不热衷议会选举了。虽然人民党并未杯葛大选,但在劳工党缺席下,人民党也成不了气候。
在一方面,劳工党于1972年注册被正式吊销。这个党也走进历史,但其党员和他们的社会主义思想仍然存在。
在另一方面,人民党自从卡森阿末于70年代退位后,就由賽胡申阿里接任,但人民党在大选中一直未能突破,直到2003年并入公正党而成为人民公正党。可是因为技术关系,人民党仍又被另一批党员“复活”而生存下来。
就在劳工党员转成凤凰友好联谊会及其他组织后,我们又见新一批的社会主义者在1998年探出头来,但直到2008年才获准注册“社会主义党”。可是除了1国2州由公正党让出(2008年)外,(结果取得一国一州),它在2013年大选只保住一国席(和丰)。
在这个闷悒的年代,社会主义是否有重新上路的希望,也是见仁见智的。因为在今时今日,全世界有193个国家,只有少数被列为社会主义国家,如中国、朝鲜、古巴、越南、老挝。而第二次战后的东欧共产国家已分解了,连苏联也变回俄罗斯。
因此算来算去,除了中国或成为社会主义的典范外,恐怕也没有什么社会主义国家值得马来西亚的社会主义者所仰慕了。
从这样看来,马来西亚的“左联”要取得突破,单看其宣言或外表是不够的。还要看它下来的行动和斗争策略。既然它在现阶段不可能加入民联,更不会加入国阵,那么它能否成为第三势力?我们只能静观其变了。
刊登与2015年3月19日 《东方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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