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月14日是“阿拉伯之春”的五周年祭。从“茉莉花革命”开始,这场运动很快地席卷中东国家,但漂亮与动人的口号与理想也很快地化为乌有,“革命”成了引发“内战”和“戳杀”及“难民”的另一个结果;斗争的目标变得模糊也被变质了。这五年来不但造成成千上万的人死于非命,更有千万计的难民无家可归,成为四处寻求庇护的可怜人。正因为“阿拉伯之春”在无法控制下变成“阿拉伯之冬”及“人间地狱”,也只能祭奠苦难的国家和人民,而不能有所庆祝。初略估计五年内制造了至少1500万的难民。
当美国于2001年及2003年先后收拾了反动的阿富汗及叛逆的伊拉克政府后,也一直希望能把美国一向来推崇的民主、自由与平等的思想向较落后的国家灌输;尤其是铲平基地组织后。可是摆在眼前的,比如突尼斯的本阿里总统就已在位22年还不下台;埃及的穆巴拉克总统在位30年也不肯罢手,正准备扶持其儿子接班;一向以来与美国唱反调的利比亚强人卡扎菲也已在位42年,若美国不从其中一个国家打开缺口,将无法结束独裁政权。
因此当2010年12月17日突尼斯(位于北非)一名26岁失业大学生穆罕默德·布瓦吉吉因警察没收了他的果菜档后,在悲愤下他引火自焚。消息传开整个市面沸腾起来,许多民众借此事件向政府施压,要求改善经济;尤其是提供就业机会(年青人失业率高达30%,每年八万名大学毕业生,只有两万名找到工作)。结果一场轰轰烈烈的抗议运动在短短的28天内迫使独裁的本阿里总统在2011年1月14日辞职谢罪,并逃离突尼斯到沙地阿拉伯过着流亡的生活,结束了23年的统治。
由于这一天具有实质上的意义,也就被当成“茉莉花开的日子”,更是拉开了“阿拉伯之春”的序幕。美国更积极地投入这场“革命”。
抗议浪潮继之又冲击了其他阿拉伯国家,从1月25日到2月15日,埃及、也门、巴林、约旦、利比亚、摩洛哥、伊拉克、阿尔及利亚先后发生了抗议游行。逼使受影响的国家作出更改。由于声势浩大,埃及的穆巴拉克总统只好在2月11日宣布辞职。
此时利比亚领袖卡达菲也遭遇麻烦,他采取强硬的手段对付反政府分子,打死打伤不下数百人。在3月份时,卡达菲已被外界的舆论大肆攻击,包括联合国在内。
美国及西方国家全面支持反政府武装打倒卡达菲;而俄罗斯及中国则支持卡达菲政府,造成北约进行干预和接管利比亚,并由欧盟宣布承认反对派。
虽然卡达菲不屈服,但在8月美国承认反叛武装组织新政府后的同年10月,卡达菲死于利比亚的苏尔特(2011年)。
在这之后的2012年中,埃及与利比亚举行大选,但政局依然不稳定,民主完全没有保障。
紧接着下一个被对付的目标是叙利亚。这个国家自1970年被阿萨德家族统治后就形成家族政治,目前担任总统的阿萨德·巴沙尔就是继承父亲阿萨德的地位。
但吊诡的是,阿萨德家族是属于什叶派的人,而叙利亚的大多数教徒属于逊尼派,这就导致了教派的斗争。一方面俄罗斯支持叙利亚政府;另一方面美国支持反对派。在内战下,叙利亚已是国破山河碎。
与此同时,发生在也门的也是演化成教派之争。沙地支持逊尼派的政府军,但伊朗支持什叶派的胡塞叛军,双方的斗争已使到中东形成一个火药库。
不过当下最大的火药库是在叙利亚,它与伊拉克的边界已沦为基地组织的大本营,造成叙利亚有超过1千名的难民,其中有700万人仍留在叙利亚,但已家破人散。
正由于“阿拉伯之春”荒腔走调,也成为不同教派、不同集团获取权力的角逐场。更可悲的是提供一个隙缝让自称为伊斯兰国的ISIS极端组织宣布成立(2013年5月),但它是直到2014年才在伊拉克与叙利亚占有了领土。
这个新崛起的极端与恐怖组织是打着伊斯兰的旗号使用残暴的手段在各国四处肆虐。
这就是说,“阿拉伯之春”给阿拉伯国家带来的是层出不穷的悲剧,而不是新生的民主。如果中东及阿拉伯国家没有乱成一团。这批声称属于逊尼派的恐怖组织又如何能够找到“建国”的领土?
在今天,我们所担心的逊尼派与什叶派的斗争会被激化已不幸发生,如果沙地和伊朗各不相让,则扫荡“哈里发回教国”恐怖组织的任务就更加艰难了。
虽然西方国家强硬在去年将诺贝尔和平奖颁给突尼斯四大民间组织,因为它们成功地促成大选而维持较稳定的局面,以显示阿拉伯之春也有成功的一面。但以中东时局的突变,连突尼斯在不久前也成为IS组织的狙击目标,真是防不胜防。
严格说来,阿拉伯之春就是一场假借民主,实则不顾民生的政治运动。为什么“反恐”及“打恐”竟变成被动性的“防恐”呢?
看到今天的局面,有人感概万千地说,什么“阿拉伯之春”,见鬼去吧!
刊登于2016年2月15日《光华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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