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拉越第11届大选已尘埃落定,成绩也如一般所料,国阵继续掌权,但国阵此次在城市区也夺回一些议席,让人感觉到选民在投票时已有了第二个想法。
当4月25日提名过后,我们看到几个独特的现象,其一是总共有228名候选人争夺80个席位(另2席已被国阵不战而胜),其中独立人士占了35人。其二是国阵推出新的战略,将一些亲国阵的政治人物当成直属候选人(主要是因为国阵后来修改章程,规定只要有一个成员党反对,就不可吸纳新党加入国阵。因此脱离人联党的黄顺舸团队虽另组“联民党”(UPP),只能先退出联民党,以国阵候选人的身份出征)。这一批所谓直属候选人共有13名,其中联民党占7人(输掉两席),人民力量党(Teras)(由民进党分裂出来)占3人及土保党(PBB)占3人。
这种微妙的安排是因为本届州选的议席已从71席增至82席,而居主导地位的土保党(1974年土著党与保守党合并而成)在历来的选举中只胜不输,因此在上届参加35席全胜,而本届参加40席也全胜。据知因为土保党参选不能超过半数,本次也就通过国阵直属候选人将3名土保党人送进州议会,这意味着土保党已稳占超过半数的州议席,是没有任何成员党可以动摇的。
其三是现在州选已过,黄顺舸领导的团队会回归人联党吗?本来首席部长阿迪南(也是砂州国阵主席)有说选后中选的直属议员要回到原来的党,后来又说可以考虑将他们的党吸进国阵(这就意味着这些政党可以参加国阵了)。
这对人联党是不利的,但沈桂贤和黄顺舸之间能和解吗?我们不得而知,到底谁会是老大,也还是有争议的。
其实砂拉越自从有直接州选以来(本来是1969年举行首次直接州选,因西马爆发“513”种族流血冲突事件,砂州大选因尚未算票(面积广,交通不便),也就被暂时中止,展延至1970年才举行)。自此之后土保党一直处于主政地位,它不但结合了达雅族和穆斯林土著形成一个大体系,而且逢选必胜,只是在1987年的州选有特殊的原因(这次闪电大选是因为土保党内窝里反,共有28名一半的议员倒戈相向支持前首席部长阿都拉曼耶谷,历史上称为“明阁事件”。当时的首席部长泰益玛目宣布闪电大选,但选举的结果是国阵28席(土保党14席、人联党11席及国民党3席);而阿都拉曼耶谷领导的前进阵线则赢得20席(由国民党分裂出来的达雅党15席及砂民党5席),形成两线制。及后,砂国阵又将达雅族党及砂民党吸纳进来。
换句话说,经过那次的教训后,砂州的土保党越见团结,而国阵的成员党分裂的分裂,下沉的下沉。因此即使在2011年的州选,民主行动党几乎把人联党“连根拔起”,也无法动摇土保党的江山。还有人联党的分裂及民进党的分裂对砂州国阵也是无伤大雅的。
人联党的无奈已在本届大选前后表露无遗。本来仅剩下6名州议员(参选19席,输了13席)的人联党已够可怜,不幸再分裂只剩下2名州议员。
在缺乏筹码下,人联党只能逆来顺受地哀兵上阵。但它能从行动党的手里夺回一些议席吗?初时是没有把握的,如果不幸连原有的2席也输掉,那就意味着人联党已“穷途末路”了。 因为人联党只分配到13席,而联民党则有7席,它给人的印象是人联党已输不起,再输就是没有未来。
就因为人联党在作最后的斗争也真的“感动”选民对这个本土政党有些依依不舍;尤其是在2014年换了新首席部长,已没有“白毛”的形象后,基本上已压下了反风;此外也是在这一年,砂州政府又暗中允许一些非政府组织在7月22日搞起“砂拉越人的砂拉越”运动,以强化砂州的主权(1963年7月22日被视为砂“独立”的日子)。
阿德南在2015年时也不阻止发挥热爱砂拉越的运动,继后他又干脆宣布722是砂州公假,很巧妙地“唤起”人民要爱护这片土地,不要让外来的人占有。结果人联党胜了7席输了5席,也就意味着人联党有望翻身了。
另一方面,这对东渡的西马政党产生一定的负面影响,例如本届州选来自西马的公正党、行动党及诚信党表面上以“希盟”的团队大举进军砂拉越,实则在选区分配上却无法协调,不幸出现6个选区是两党重叠的。这就是说,反对党上演“兄弟阋墙”,而且也没有妥协的余地。虽然这些争议的选区以达雅族选民为主,但行动党认定这是它打入达雅族的大好机会,而公正党也认为它的胜算不错,讵料开票以后6席全输。其实早有先例,竟无法“感动”两党的领导人,也就发生“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悲剧了。
老实说,这次行动党是大军压镇的,准备拿下华人区后又能拿下一些达雅族选区,为日后夺取政权铺路。因此它排出31名候选人,终于让一些选区烟硝弥漫,连带也影响城市人的情绪。结果行动党在几个因素下输掉原有的5个议席,只剩下7席。这种退步不能不说是严重的受伤,因为火箭好不容易经过32年的奋斗(1979年至2011年)后才第一次崛起成为不同凡响的反对党。今次虽然也是由林吉祥领军,但还无法突破。这说明了种族政治仍然深深地影响选民对某个政党的标签。
虽然公正党比较明显展现其多元色彩,而派出40名候选人,但它还是被视为“外来”的政党,只能维持原来的3席,也就是无功而返。
至于诚信党及伊斯兰党,从得票率来看,它们是无法打进砂州的土著社群。因此反对党有需要针对东马的政局与西马有所不同而作出调整和改变。
如果说巫统可以通过间接的影响力促使砂州的本土政党归顺于中央,那么西马的反对党也可以让东马的沙砂培养起本土化的政治实体,而后再形成一个统一阵线(如砂州国阵也得隶属于西马国阵),这样一来或能使东马的人民感到舒服。
人联党及华人选票的回流也说明了选民用智慧作了选择,就是在无法“改朝换代”下与其将人联党置于死地,不如让人联党“起死回生”,以在政府内有所作为,除非反对党能起而执政,否则让人联党再站起来又不放弃行动党,算是砂州华裔选民认为“最好的选择”。
总的来说,人联党与联民党如何合作,如何在州内争取较大的权力,进而影响州政府强化砂州应有的自主权,也成了当务之急。华社也正在审视阿迪南效应下人联党与联民党在未来如何展示昔日的风采。
刊登于2016年5月12日《东方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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