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马哈迪为首的新政党已通过互联网于8月6日向社团注册局提出申请,而内定主席慕尤丁则今日(在8月8日)正式提呈申请文件。
这个新政党是经过深入考虑后才决定成立的。因为身为前首相兼巫统主席长达22的马哈迪是不适当加入现有的政党,也不可能加入安华的人民公正党(他与安华的恩怨是一个死结);更不可能加入国家诚信党(此党的主要对象是招收伊斯兰党的党员;而这个政党正是从伊斯兰党分裂出来的)。
虽然还有其他的反对党存在,也包括以马来人组成的政党在内,但不是缺乏影响力就是没有知名度。因此正如亲马哈迪的报人卡迪耶欣(前海峡时报集团总编辑)说,他们一开始曾想过要成立一个多元种族路线的政党,但最终认为既然要作为巫统的替代选择,就要走马来人政党的路线,否则在多元种族路线下,将与公正党及行动党“冲撞”。
卡迪耶欣的解释,从客观的现实来说,这是一种必然的结果,即使有人批评这个新党走种族主义路线,不应获得支持,并警告社运分子及攻治领袖如果支持一个种族政党,社运将失去长久以来建立的公信力。他更说种族政党已不合时宜,理应被禁。
从柯嘉逊的角度来看,种族性政党及种族主义路线和政策都不应在多元化的马来西亚继续存在和获得支持。相信许多从政人士也不断高喊打破种族主义的藩篱,但是如果我们从政治历史及活生生的政治现实来看,种族政党不但存在,而且是政治主流,很难否定它们的代表性。巫统、马华及国大党就是一直维持执政党的地位。虽然马华曾二度遭受惨痛的打击。议席相对的减少,但还是在巫统主导下的国阵获得内阁职位的分配。这就是说,只要巫统继续保持势力,即使马华、民政、人联党,乃至国大党在大选时受到重创,这个政权还是不会倒的。
就拿2008年的308大选及2013年的505大选的结果来看。虽然反对党已翻了身,更在一些州执政,而且在国会下议院稳住席位(从82席到89席),肯定了两线制的正当性,但要注意的是巫统在两届的大选中,都不是输家,依然胜了70%以上的席位,再加上东马国阵的支持,反对党就无法动摇巫统的主政地位。在222个国席中,国阵先后保有140席及133席,说明了反对党阵线仍实现不了“改朝换代”的心愿。
其实,如果我们从历史看巫统(成立于1946年)的分裂,也是很吊诡的。当它的创党人拿督翁于1951年离开巫统,另创马来亚独立党(1954年易名为国家党)时,人们以为1955年独立前的普选拿督翁可以获胜,结果是兵败如山倒,全军尽墨。当时拿督翁退出巫统理由是:对巫统反对开放门户,让其他种族加入,愤而另起炉灶。由于时机完全不成熟下,拿督翁败在急于改变巫统的特征和结构。
自此之后,巫统在独立后历届的大选中都处于优势,只有在1969年的大选遭遇挫折,但很快地,在紧急状态下,巫统将联盟扩大成国阵,吸纳更多反对党加盟,不仅没有削弱巫统的地位,反而进一步巩固巫统在国阵的地位,受到不利影响的是马华公会和国大党。前者要与“政敌”民政党“同床异梦” ;后者则要与另一个“政敌”人民进步党争夺代表性。
换言之,在巫统的转变和翻云覆雨下,它已经化身成为国阵的“太阳”,所有加入国阵的成员党,不论从3个加到9个(1974),或从9个加到13个(2008年),这些成员党都是如同月亮围着太阳转动,它们需要借助太阳的光来发亮。
当敦拉萨在1969年大选后重新洗牌强化巫统权威及当1999年大选后,马哈迪重新认识马来西亚的政治还是属于马来人的政治后,也就进一步打击伊斯兰党和重塑巫统的形象(因为1999年大选,伊斯兰党借安华效应从中崛起夺得吉兰丹和登嘉楼州政权,而且国会议员增至27名。反之,安华的公正党没甚得到好处,只有6名国会议员。
但是当安华在2008年领导反对党阵线大举向国阵进攻时,竟然创造奇迹(控制5个州政权)而使到国阵黯然失色。这时马哈迪认为是巫统领导人领导不力,国阵才会连连失利,因而也导致马哈迪向阿都拉逼官,换上了纳吉拜相(2009)。
讵料2013年的大选,纳吉的领导又被马哈迪认为有问题,国阵才翻不回身。在这种情形下,一场换人运动也在马哈迪的圈子中引爆,及后又浮现一马发展有限公司丑闻,加速马哈迪与纳吉交恶。下来所发生的一系列事件中,使到两人更是水火不容。结果一个新政党就在今年内诞生了。既然这个新党是冲着纳吉和巫统而来,打出马来\土著党的招牌也就不足为奇了。因为只有这样,马哈迪才能使新党发挥威力,给巫统一个巨大的压力(这个新党命名为马来西亚土著团结党)。
在这方面,安华组成的多元种族政党(人民公正党),经过两度大选仍无法震撼巫统的基本实力;尤其在乡村及小城镇地区,还是巫统的天下。
从这样看来,马哈迪及慕尤丁是不能重蹈覆辙,而是要对症下药,才能有所作为。
究竟马哈迪还有多少的影响力?他的新党能否拉动巫统的党员?以及东马的政治态度会倾向那一方?这都是关键的课题。
一项不能忽视的是,与慕尤丁站在一起的沙菲宜(原巫统副主席及乡村部长),将会在沙巴成立一个新土著政党,借昔日的沙统(USNO)的躯壳还魂。
沙菲宜自身成立政党也是可以理解,因为东马人不喜欢全面受制于西马的政党。所以沙菲宜的党将与马哈迪的党合作也是没问题的。但还得保留东马的主体性。
这种情况也正如马哈迪为何要组马来人政党。因为这是核心问题,所以得到安美嘉的支持,至于柯嘉逊的反对声音,看来附和的也不多。今后我们的政坛会更加热闹和更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刊登于2016年8月11日《东方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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