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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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深报人,著名时评政论家,厦门大学文学博士。先后出版十余本著作,包括《马来西亚华人政治思潮演变》、《巫统政治风暴》、《林苍佑评传》、《柬埔寨的悲剧》,《以巴千年恩怨》、《槟城华人两百年》及《伍连德医生评传》等著作。 目前担任马来西亚一带一路研究中心主席、马来西亚中国客家总商会会长及中天咨询有限公司董事长

9.6.23

左翼政党路在何方?

 马来西亚政治经过蜕变后,目前只剩下两个政党声称是走社会主义路线的,一个是今年刚好成立廿五周年的社会主义党;而另一个是老牌政党人民党。

虽然在七十年代之后,社会主义已不再成为民众追逐的政治目标,但依然有人坚持这种被形容为先进的意识形态。

我先说历史悠久的人民党。这个政党是在1955年由阿末波斯达曼成立的,而与已经成立数年(1951年)的劳工党在1957年马来亚独立日时结成“社会主义阵线”(简称社阵),在1958年成为槟城乔治市市议会的执政党。一直到1963年仍由社阵执政。但在这之后,市县选举被冻结,而在1965年被各州政府接管。换句话说,地方议会选举不见了,改由各州政府直接接管。直到1976年在新条例下,变成地方议会,包括市议会的议员都是委任的,不再有民选。屈指算来已临近半个世纪。

本来在2008年民主行动党未执政槟州时,曾夸下海口务必恢复地方选举,以促进民主政治。未想在执政后却未获中央的同意下,继续引用委任制。久而久之,这对掌控州政权的政党来说,显得更为顺序,可委任自身的党员或亲近的人当市议员,不必再为地方选举而烦恼(最令执政党头痛的是一旦地方议会选出与州议会唱反调的政党,就变成政治斗争成为一种常态)。

在中央看来,没有地方选举也无伤大雅,但在西方国家则是大件事。例如英国的地方选举是判定执政党未来的“温度表”。

另一方面,隶属左翼阵营的社阵也在1959年的州选和国选取得一定的成绩,回教党也同样有丰收。前者有8名国会议员(其中两位是人民党议员);而后者有13名国会议员,更控制了吉兰丹和登嘉楼的州政权。这是因为在1959年时,社阵是与回教党合作的,而不是相互指摘和攻击的敌对党。

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在五六十年代,回教并不排斥社会主义,而是认为两者可以并存。这样的例子不但在马来亚反映出来,在印尼也是一样,苏卡诺总统甚至将印共领袖也纳入其内阁中。

但在1964年因马印对抗(印尼反对马来西亚成立,指它为“新殖民产物”)无形中发生了种族与宗教的冲突。刚巧在1964年的大选,因为面对印尼的反大马,促使马来西亚的华人转向支持执政的联盟,而居于反对党的社阵则惨败。这说明了不论是国内的斗争或国际的斗争,只要涉及种族问题,就会严重地影响国内的种族关系,而不再讲求意识形态的斗争。

印尼也因军人的反共,一举打掉印尼共产党,苏卡诺也大权旁落,乃至被右翼军人苏哈多所取代。因此在1965-1966年的印尼种族冲突也变相成为国际种族课题(中国已是社会主义国家,印尼军人维持右翼本色,也走亲美国路线)。从那时开始,美国散布说宗教是与社会主义势不两立的,更指后者是无神论者,与宗教格格不入。

从六十年代中期的反华和反社会主义,印尼一边倒向西方阵营,在1967年也与中国断交,直到1990年才恢复邦交。

这三十年来的宗教分歧,也促使东南亚陷入不安,因为除了印尼政治不安外,也影响到泰国及缅甸也因有左右派斗争而加速紧张气氛。同样的,马来西亚也不例外。

更为严重的是,因种族问题,新加坡于1965年脱离马来西亚。马来西亚的左翼反对党索性杯葛1969年的大选,指责政府大举逮捕反对党人,决定不参加选举,抗议政府的不民主。

虽然1969年的大选是在社阵杯葛下举行的,但人民党并没有杯葛大选,结果只1人在槟州中选州议员,其余皆败北(人民党与劳工党的社阵组合也已在1966年落幕了)。

由此可见,在进入七十年代后,社会主义已不再是政党的“活招牌”,包括人民党也因各种因素决定于2003年与公正党合并成“人民公正党”。那是因为人民党在七十年代后参加所有的选举都告败北。在心灰意冷下,党主席赛胡申阿里将合并后的领导权交由安华处理。

未想因为手续问题,人民党并未因之“消失”,反而被社团注册官承认存在。就这样,有一批原属党员将人民党复活起来,其中一位重要人物就是担任秘书长的辜瑞荣。就不知道为何在2020年杪时,突然又改组人民党,让依占出任党署理主席,且在2022年参加国会大选而失败。

依占在安华跌马时(1998年),是一位家喻户晓的政治人物,他与蔡添强成了安华的左膀右臂。后来因种种问题,依占回巢巫统,且一度出任上议员;而蔡添强则在公正党活动一个长时期后,因在2018年提名被拒,导致他后来在党内被认为亲向阿兹敏多过安华。更惨的是,他在2022年的国选中以独立人士身份上阵而败北,结果被开除党籍。

人民党也未公布依占进入人民党的内情,因为这个党摆明是左翼的,而依占又非左翼中人,为何会参加人民党?有些令人费解,难道人民党已同意改弦易辙,将之改以走资本主义路线?否则辜瑞荣有需做出解释。还有依占又是怎么推算出未来数个月参加雪州选会有些少机会?

另一方面,一个命名为社会主义政党就与人民党的摇摆不定立场有一定的差别。当社会主义党在1994年结合三股力量—马来西亚大学左翼学生、马来西亚国民大学左翼学术及马来西亚民间智库共同组成,但延至2008年才获准注册。可见其所面对的阻力不少,也许是因为坚持走社会主义路线。

虽然这个党比较明显地摆出社会主义形象,且选出查耶古玛为党主席,保持了一定的形象。

这位仁兄曾在2008年大选时,以公正党名义参选而胜出。最轰动的莫过于在和丰击败国大党主席三美威鲁。

在中选后,这位议员可谓是亲力亲为地为民服务而得到好评。无奈在2018年由于社会主义党坚持用本身的标志参加大选,惜未获安华同意。就这样,查耶古玛在选举中落选,以致社会主义党不再有议员在议会内为民请命。

我们不知道下来的大选社会主义党能否突破?但如果一直找不到机会进入议会,对党的未来也会有所打击。

其实搞政治不能仅仅用意识形态来坚持,还要有战略和手段来争取选民的认同,要不然参加议会选举,对一个社会主义政党来说,只能算是“画饼充饥”。

无论如何,人民党也好,社会主义党也好,它们如果要找到生存的空间,最好是想办法合作,即使不合并,也要真诚合作。但如果得不到希盟的祝福,未来也不见得会“柳暗花明”。

总而言之,合并也许是它们的未来归宿,但最重要的是让人民再次认可社会主义还有市场。

发布于2023年6月8日东方online: https://www.orientaldaily.com.my/news/mingjia/2023/06/08/5713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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