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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深报人,著名时评政论家,厦门大学文学博士。先后出版十余本著作,包括《马来西亚华人政治思潮演变》、《巫统政治风暴》、《林苍佑评传》、《柬埔寨的悲剧》,《以巴千年恩怨》、《槟城华人两百年》及《伍连德医生评传》等著作。 目前担任马来西亚一带一路研究中心主席、马来西亚中国客家总商会会长及中天咨询有限公司董事长

12.12.09

马共下山20年拥抱未来 (现代春秋)

感谢21世纪联谊会的邀请,我在11月29日带领韩江电视新闻中心一行人直达合艾,下榻在著名的蠡园酒店。我们此行的目的是见证和采摄《合艾和平协议》20周年庆典仪式。
当天下午5时抵达酒店时,已见不少的前马共麇集在里里外外,看着既陌生又熟悉的脸孔,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油然而生。那些上了年纪的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满头的白发和脸上的皱纹代表着一段历史的标记,是用一生的青春换来的。至于比较年轻的是后来才加入的“斗士”;也有不曾参加过斗争的新生的一代,他们随着父母参加这难得一见的仪式。会场洋溢着朗爽与喜悦的笑声。
许许多多的同志也就因为这一天从“五湖四海”又相聚在一起了。他们之中,有者已分别20年;有者是不曾在一起出活;有者虽然住在同一个国家但不是经常谋面的。彼此借此良机叙旧话家常,也开会通过提案的。总之,两天的节目已是排得满满,但又腾出时间来让各别的老友见见面,而来自马来西亚的传媒记者更是一批又一批的“驻扎”在合艾,也为的是对这历史性的一刻提供图文并茂的新闻。
根据手头的资料显示:在1989年签署《合艾和平协议》后,马共人员集体下山,前前后后已有340名马共回到马来西亚自己的家乡,其中最多是雪隆地区,计141人;次为吡州,计68人。落脚在泰南的,则有4个和平村,这些下山的马共一时回不了家,就在泰政府提供的园地开辟了家园,逐渐发展成今日的具有规模的和平村。在和平村内有两个马共的地标,其一是“烈士纪念碑”,其二是马共历史文物馆。
虽然不见宏伟与内容充实,但也表达了和平村的人决心把历史留住,让下一代和外来的人了解马共过去的点点滴滴。
比和平村早两年(1987年)建立的友谊村是属于与陈平不同的马共派系单方面与泰政府和解,而有了友谊村的建立(共5个),他们都是属于马共的“马列派”和“革命派”,与陈平领导的“中央派”对峙和分裂,始终无法弥合。
虽然马共三派有很深的恩怨,但在和解后,据说陈平也协助滞留在泰国的马共人员在后来取得泰国公民权。这20多年来,他们的生活都有了改进和改善,不仅可自力更生,有的下一代也已有较好的发展了。
我无法证实,但我被告知这次的纪念仪式友谊村的人并没有来,大概他们不属于合艾和解下的一份子,而是另行寻求和解的,也就不在一起欢庆。说起来也真令人难以置信,他们曾经拥有共同的理想,为一个革命的目标走在一起;而又为了“肃反”闹分裂。这70年代发生在边境的“肃反运动”是对是错,也无法说得清楚,也许深受“中国文化大革命”的影响扩大了整肃和批斗目标,不幸导致马共分列成三派。有人因此遗憾直到今天仍未能对这一段“肃反”的整人运动厘清楚其历史事实,因为他们认为有些冤案是不应该也不可以发生的,但它还是发生了。我也无法从中去了解这一段过程,但希望有人会客观地交待这一页血泪斑斑的过去,当成历史的教训。
尽管马共内部有矛盾和分化,但整体来说,由陈平领导的中央派仍然是核心的力量和受到共产国际所承认。不过当1976年中国“四人帮”倒台及文化大革命结束后,海外的共党组织就已经面临新的抉择,马共也没有例外。果然在邓小平的改革开放政策下,马共也不得不自我调整。一方面要适应中国的改革,另一方面也要为本身的未来寻找定位。 这个机会终于在80年代的后期被三方逮到了。在一个共同的目标下,彼此努力朝向和平的道路迈进。根据历史资料显示,也是马方踏出第一步,正如1974年敦拉萨直飞北京踏上建交的第一步一样,结果换来激情的回报。这样的一来一往的推敲最后在1989年12月日签署了《合艾和平协议》,结束了马共41年来的斗争生涯。他们放下武器,走出森林,融入社会,不知不觉又过了20年。回想当年下山时仍然是老而健壮的一群或身强力壮的一群,如今已是垂垂老矣。他们说,在森林的日子虽过得充实,一天很快渡过,但生活中有紧张的时刻,一点也不能放松。如今下山后不再担心炮火突击,每个人开始适应新的生活。
我问了很多人,他们满意现在的生活吗?他们对和解感到满意吗?答案都写在他们的脸上,他们的笑容饱含了对生活的憧憬,也为下一代而操劳。不过已不再有“新马共”或“小马共”了,有的是对父母辈的过去不能理解也不想理解的新一代的新新人类。他们不会走父母的道路,但他们也从长辈的身上学会坚持就是希望的支柱。他们表达出来的就是拥抱未来。
为了求证马共的最高领导是否也满意20年来的和解?我们也破例两次被安排与陈平总书记会面和拍照。第一次在11月30日的21世纪联谊大会上,韩江电视新闻中心组个别与陈平在会场拍照留念。第二次则是在12月1日的中午时分又被特别安排在房间内与陈平老总做访谈。当我告诉陈老总我是谢诗坚时,他说他知道我也认得我,并读过我写的东西。我原以为是我单方面的“认识”陈平,原来他也“认识”我的存在。我说有幸在我有生之年在零距离与你交谈握手和拍照。其实,我应该在20年前就与他见面,但找不到适当的时机,只能在2004年其回忆录出版后,应报社写了四篇评论。这一次是主办当局的用心良苦的安排,才有机会与这位过去是神秘人的老大碰头。虽是“相见恨晚”,但也算是一个意外的收获。我从陈平的祥和的脸上和他的同志们的脸上看到他为同志们选择和平的道路是令他们满意的。他的个人虽有遗憾,但整体而言,他为马共找到了光荣和有尊严的和平。单就这一点,陈平的名字也将与其回忆录一样,载入史册成为一个时代的符号。
韩江电视新闻中心一行人在谢诗坚率领下,被特别安排与陈平总书记合照。
陈平和泰方政府代表出席纪念《合艾和平协议》20周年庆典仪式。

谢诗坚与陈平握手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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