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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深报人,著名时评政论家,厦门大学文学博士。先后出版十余本著作,包括《马来西亚华人政治思潮演变》、《巫统政治风暴》、《林苍佑评传》、《柬埔寨的悲剧》,《以巴千年恩怨》、《槟城华人两百年》及《伍连德医生评传》等著作。 目前担任马来西亚一带一路研究中心主席、马来西亚中国客家总商会会长及中天咨询有限公司董事长

15.9.10

南大之夜•不老神话 (直挂云帆)

第十二届全球南洋大学校友联欢会从9月3日至5日在怡保圆满地结束,让人留下温馨的回忆但也带着几许的无奈与遗憾。南大校友会的负责人希望我留下一幅文字的图昼,为这次的庆典划上一个圆。

虽然它不是尽善尽美的,但我在数月前与会长周增禧通电话时,已知悉他们正在紧锣密鼓地开展工作,也因为他们的热诚突破了千名校友报名参加。除了归功于主办当局的群策群力外,也是校友的自发激情有以致之。

这股激情是南大生传承南大精神的支柱,而正是南大精神倒过来激发南大生在有生之年一定不要忘记我们的母校,它是一座民族文化的殿堂,曾经走过25个春秋,也燃烧自己照亮南大生的未来,到最后它终于油尽枯萎,走进历史,那是1980年的悲壮岁月。

在这之后的12年,南大生难掩悲情,决定用联谊会的方式团结分住在世界各地的校友,于是在1992年的时候,在加拿大的多伦多市孕育了第一届全球南洋大学校友联欢会。自此之后,历届的校友联欢成为传递南大精神的驿站。我们的南大校友就是用这种精神轮流在不同的国家和地区让南大精神遍地开花。

本届在怡保的一些街道,我看到“勿忘南大”的标语,心里有无限的感慨。它一方面要求所有有民族情感与思想的人永远不要忘记这里(在新加坡)曾经有一座宏伟的南洋大学,鼓舞着万千人民对它寄以厚望,因为它是世界上第一间在中国海外(不包括港澳及台湾)建立起来的华文大学,在50年代是难以思议的奇迹与神话。

创造这一奇迹的人就是南大永远的主席陈六使先生(逝世于1972年)。为了纪念这位创办人的丰功伟绩,周增禧会长建议全体肃立为陈六使及已故庄竹林校长(1973年逝世)默哀一分钟,掀开了大会的序幕。

但在另一方面,我们又不得不面对现实,南洋大学已不复存在,也逐渐被人遗忘,因此“勿忘南大”的口号是一首悲厥的口号。

这使我想起了依然校友所写的《南园一梦25年》:“说什么都是枉然的/如果冬已来临/风奔雪飞/自然的/你必然枯萎凋零/但是种子已随风播散/我的爱/你就睡一季香甜甜的长冬吧/雪溶之后大雁掠空而过/那时再撑开软软的泥土/探出你的头来”。

我在离开怡保的那一天上午,一位校友遞给我一份旧报纸,刊的是校友于今年正月悼彭世灼校友的逝世,而他正是作者依然。他为南大留下永恒不朽的诗篇。

从1980年到2010年的整整30年,南洋大学一直在“复办”与“正名”之中转来转去,转得大家都十分累,但我们依然没有忘记南大坎坷的命运。

在南大校友联欢大会开幕之日,缪长青担任大会的司仪,她用泪水和激情高声地朗读了依然的旧作,参加者为之动容。我从她的身上看到南大精神在升华,她为在场的南大生演绎了我们所能感触到的南大精神,她的艺术才华使她真正地了解什么是南大精神。就是这样的表情,这样的自信站在舞台上面向人生。

大会主席周增禧又在演词中提及一位南大生—谢太宝。他说,南大物理系第三届优秀生谢太宝被囚禁32年,比南非曼德拉入狱坐牢还要多出5年。

他这样总结:“从谢太宝的身上,我们看到了南大精神,谢太宝是南大的骄傲”。

是的,谢太宝是一个传奇的人物,但我未曾与他谋面,当我进南大的时候,他已经离开南大,当我在南大时,他参加了政治。

在物换星移下,谢太宝后来去了德国,也考取了博士。据知他刻下在海牙。他从来没有参加过南大校友的联欢会,也许这些对他是“奢侈”的,但难得南大校友都没有忘记他的存在和奋斗过程,周增禧更形容他最充分地体现南大精神。对谢太宝来说,他的人生虽有遗憾,但也有永恒。
从9月3日的迎宾宴到9月4日的联欢晚会,我们看到一种特有的现象,那就是南大生经历了风风雨雨,年纪也一大把,但总是不落人后在舞台上粉墨登场,他们用活力展示不老的“青春”。如果可以解读的话,那也是一种可贵的“南大精神”,因为一般上我们都看不到上了年纪的“先生与女士们”在舞台上献艺,他们都会让位于年轻的一代,但南大生当仁不让,他们的歌艺与舞艺又使时光回流到云南园的岁月,也只有南洋大学,才培养出“多才多艺”的学生。

它不但在学术上头角峥嵘,人才辈出,而且在商场上也大展拳脚,走进教育界的更是为数不少,成为文人的也大有其人。前前后后的25载,南大培养了一万二千名的大学生,有许许多多校友多年未曾谋面,但每到2年一度的联欢大会,逾千校友又探出头来。虽然不是倾巢而出,也算是百花齐放了。

如果说在过去南大生的联欢总是不忘复办南大(这个建议是由国际知名学者韩素英于1992年在加拿大提出的),那么到了这一届,我们就不再突出这一主题。不是南大生不复办南大,而是经过时代的变迁,南大要在哪里复办都不适合,它久而久之成了南大生永远的伤和永远的痛。

在加拿大复办吗?当地的大学比比皆是,它有足够的人才办一间华文大学吗?谁来资助?回到新加坡,不是已有政府的南洋理工大学,它就建在原南大的校址上吗?2003年时,一时甚嚣尘上新旧南大“正名”和传承,但后来又不了了之,到后来就不再提了。

移入在马来西亚也缺乏先天条件,目前除了有当地的三间民办学院(南方、新纪元及韩江)在力争上游外,其他的大学都属于英语的大学,这对复办南大来说,也是如上青天。谁来领导又谁来批“华文大学”呢?

就在“复办”南大声音逐渐转小的时刻,近日突又见校友韩都亚提出建“大南大研究大学”。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令人莫名其妙。毕竟在时代冲击下,南大已完成其历史使命,过去是因通往中国升学之路断绝,才有南大创办之议。现在华教生到中国和台湾深造方便多多,南大即使存在,也不再一枝独秀了。除非在中国的一间大学,愿意将名字挂上南大的招牌,让南大重新复活,不然我们就让南大再睡上另一个长冬吧!而年迈的校友,能够支撑到什么时候继续联欢,我们也不知道。王枝木说,校友平均年龄50-80岁,大家还有多少个春秋呢?

还是引用工委会主席王枝木的话来为“南大之夜”谱下篇章:是南大精神催生了南方学院、新纪元学院及韩江学院,因此他要求所有热爱华教的人及三院“共襄南大精神,不忘六使典范”。无论如何,南大之夜也是一则不老的神话。

刊登于2010年9月9日《东方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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