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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深报人,著名时评政论家,厦门大学文学博士。先后出版十余本著作,包括《马来西亚华人政治思潮演变》、《巫统政治风暴》、《林苍佑评传》、《柬埔寨的悲剧》,《以巴千年恩怨》、《槟城华人两百年》及《伍连德医生评传》等著作。 目前担任马来西亚一带一路研究中心主席、马来西亚中国客家总商会会长及中天咨询有限公司董事长

20.4.17

历史从未证明伊党是巫统取代者 (直挂云帆)

伊斯兰党主席哈迪阿旺拒绝与土著团结党合作后竟脱口而出向团结党发话(任何政党)若要执政马来西亚则须在巫统或伊党之间二选其一,前提是合作者要认同伊斯兰教义。
但回顾历史,事实并不是这样的。打从50年代开始,巫统的分裂导致拿督翁(创党人)另起炉灶成立“马来亚独立党”(1951年)。虽然伊斯兰党也是在同一年成立,这些少数宗教分子更因不满巫统未极力推动伊斯兰教和文化才选择另立门户的。
在那个年代,拿督翁尝试走多元路线(反对巫统不开放让非马来人入党),也有强烈的民族主义意识。巫统则在1954年与马华及国大党合组成“联盟”。但这时偏向种族主义的民族主义的路线,因为有了华人政党及印度人的政党在内,也在当时成为受落的组合;反之拿督翁的国家党竟全军覆没,结果导致拿督翁在后来走回种族主义路线(1959年大选,以登嘉楼作为其竞选中心),才得以当选国会议员。但此时的联盟已经壮大,拿督翁再也没有角色可扮演了(1962年逝世,结束了他多彩多姿的政治生涯)。
与此同时,在1955年时,伊斯兰党仍是一个小党,但意外地赢得一个议席,剩下的51席由联盟占有。
在选举之后,伊斯兰党发现其影响力不足,根本无法抗衡巫统,也就在1956年请了一位拥有社会主义思想的著名政治人物布哈鲁丁前来领导伊党。布哈鲁丁原是战后马来国民党(1945-1950)的主席,后因被英政府指控受共党渗透而被逮捕入狱,党也被查封。出狱后的1955年,他又联合另一位著名的左翼领袖阿末布斯达曼合组“人民党”(以社会主义为政纲)。未想一年后,他认为他的“政治天地”应在伊党,因为人民党已有了布斯达曼。就这样,布哈鲁丁领导伊党参加1959年的大选,但在私底下与反对党有所默契;尤其是与社阵(由人民党及劳工组成的社会主义阵线)达成不相互攻击和对议席分配的协调,同时也在登嘉楼让路予拿督翁及其团队参选。
正因为伊党采取了“私下合作”方案,也就在这一年的大选取得了吉兰丹和登嘉楼的执政权,国会议员也增至13名。这个成绩对伊党来说是成功与胜利的。不幸未及半年,伊党与国家党闹分歧,有数名国家党州议员过档巫统,整个州政权也转手成为巫统的“天下”。
伊斯兰党失去登嘉楼后集中精力守护吉兰丹州。可是在1969年大选发生“513”种族冲突流血事件后,伊党也改变了它的左倾形象,因为那时“社阵”已不存在(1966年解散),劳工党也宣布杯葛大选,而领导伊党的阿斯里不再具有社会主义思想,反而与巫统眉来眼去。
当时正好上位的敦拉萨(1970年拜相)有意重整和重组政党之间的关系,也就拉拢伊党参加联合政府(1972年),其他反对党如民政党、人民进步党及人联党也被收编归纳在巫统旗下,唯独民主行动党及砂州的国民党未被收编,仍保留为反对党。
1974年,巫统也就将“联盟”改头换面成“国民阵线”(国阵)。在成员党从3名扩大成9名后(到如今发展成13个成员党),巫统的权威进一步确立了。所有的成员党都得以巫统的意识为依归。
可是伊斯兰党在三年后却自我分裂,一派以当权派阿斯里为首,另一派以州务大臣纳西为首,在抗议声中大打出手,于1977年被中央动用紧急法令接管丹州政权;更迅雷不及掩耳地把伊党排出国阵,且举行丹州闪电大选(1978年)。伊党在支离破碎下,遭遇空前的失败,不但失去丹州政权,也一直爬不起来。
尽管在1989年由发兹诺取代尤索拉哇(中庸派,他取代阿斯里在1982年成为党主席),表现出宗教路线,但伊党不可能单独参选而能震撼巫统(从197819821986年的三届大选来看,伊党都一败再败的),直到1990年,伊党取得了东姑拉沙里成立的“46精神党”的合作(拉沙里因1987年竞选主席失败后,在1988年离开巫统,而在1989年成立“46精神党”)才得以夺回吉兰丹州政权。
在此之后,伊党在等另一个春天,而这个春天不期然在1998年降临,因为安华的跌马,很快地联合伊党与行动党合作。这一合作给伊党带来前所未有的荣耀。1999年的大选,伊党保住丹州的同时,又再一次拿下登嘉楼州,国会议员也空前的增加至27名。
换句话说,伊党是必须与其他反对党合作才能有佳绩有突破。偏偏伊党不信安华效应,也就自行往“回教国”的道路迈进,结果是行动党离开替代阵线(2001年),公正党也无法与自大的伊党合作,也就在2004年的大选中反对党又再一败涂地,只能保住吉兰党州政权。这说明了反对党合则强,分则弱,伊党也没有例外。
伊党的再一次翻身是2008年的大选,也是在安华的说服下,才勉强地拉回伊党与行动党有限度的合作(避开三角战,不谈回教国,只谈福利国)。
这一回真是上演一场巨变的政治剧,反对党拿下5个州政权,伊党除保住丹州外,也意外地取下吉打州;更由伊党人出任吡叻州务大臣。
到了2013年的大选,在仍然维持反对党的合作(以民族主义路线面对选民),又再一次展示出反对党的威力。除了保住三州政权外,又取得89个国席,促使民联誓言要在下一届(2017年或2018年)拿下布城。
讵料政治的变化,使到反对党又重新洗牌,巫统也面对内部的震荡和某种程度的分裂。
2015年伊党与行动党断交,民联瓦解后又出现从伊党分裂出来的诚信党,再加上马哈迪及慕尤丁领导的土著团结党,这意味着反对党有必要整合与守望相助,不是为了打破哈迪阿旺的“狂言”,而是要真正形成一个团结的队伍,才能与国阵来一场较量。如果反对党阵线(希盟)找不到切入点,应有一位权威或精神的领导人在主导大选。若是4个团队排排坐,权力均等下更易发生冲突和矛盾。这个人选除马哈迪外别无他人。还有希盟也要证明,下来的大选是国阵与希盟之战,伊党既不加入希盟,也不与巫统联手就要靠边站了,可能战绩会大不如前。毕竟历史也从来没有证明伊党单打独斗能拿下巫统,如今在三角战中又以什么作为筹码来认为伊党是巫统的替代者?

刊登于2017年4月20日《东方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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